經由常水南一聲大喝,大家也都放心了些,大家都知道.馬家的陪嫁之中可有四千家丁,家丁不過是一說,誰還能不清楚這些都是士兵了?只是這海上作戰,這些人能成嗎?縱然姚康不清楚這行軍之事,也知道這6戰與水戰是兩回事。他的擔心當然不能說出來,那不是讓大家更慌亂嗎?
前方炮聲隆隆,聲勢相當的大,送親團雖然慌亂,也慶幸敵人沒有衝上來,現在倒也沒有傷亡多少人。
海盜軍中,一個大肚子正得意的看著戰況,旁邊一個山羊鬍子的傢伙也在奉承:「大人,這一招就是好用啊,根本沒有人員的損失他們就亂了。依我看啊,等會衝上去,這些嚇破膽的傢伙根本就是挨宰的份。」
「哈哈,也不看是誰指揮,老子的名號當年也是響徹四方的,現在帶領這十條大艦,這輩子沒白活啊。」
「那是那是,大人那是什麼人。定然是前途無…………」正在拍馬屁的傢伙忽然卡殼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那些肥羊:「大人,有點不對啊。」
「什麼不對?有話就說,你們這些酸丁,別給老子拽文,老子聽不懂。」
「不是,大人,這好像是咱們自家的船隊,我看見有王府的旗幟。」
「啥?你可看真切了?」一把搶過手下的千里鏡(單筒望遠鏡),胡大海也看了起來。心中也是求神拜佛的,可千萬別弄個烏龍啊。要是自己打劫了自家的船隊,謝雲沛那黑臉還不生吃了自己?
可現實讓他很絕望,他果然看到了王府的旗幟:「劉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上面傳達命令的那支船隊?」
山陽鬍子觀察了一下,也是哭喪著臉:「大人,似乎是了,咱們捅婁子了。」
「水牛那王八蛋呢?他不是說這是大魚嗎?快叫他過來,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他胡大海也算的上是高級將官了,出之前,朱慈煃親自接見了他,任命他為一個艦隊長官的職位,還親自賜名給他,讓他胡石頭有了正式的名字。這要真是上面交代下來不許動的船隊,那他可就麻煩了。
「大人,快下令停火吧,這真是王妃的船隊。」
聽到別人的肯定之言,胡大海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老天爺,你可要保佑別出什麼事情,要是王妃出點事情,那他可就死定了。水牛這王八蛋害死老子,這那裡是大魚啊,這是神魚,他碰都碰不得的。這個時候趕緊下令停火,他也只有祈求老天保佑,別出了什麼簍子。
看看了局面,他心中也好受點。還沒有接弦戰,就憑現在的實心炮彈,連一艘船都沒打沉,只是死傷了一些人。這王妃可是金貴人,自然會被護衛的很好,應該沒事,應該沒事。默念了幾十遍之後,他也著手進行撤退了。卻覺有人拉他的衣袖,回頭一看,正是他倚重的劉先生。
「大人,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船艙之中:「什麼事情這麼神秘?」
「大人,我們惹了大麻煩了,這可是王妃的船隊。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王妃那裡出了事情,你我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那麼多廢話,有啥直說。」
「大人,學生的意思是,這大海茫茫的,也沒有人知道是我們做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弄到海裡去餵魚,誰也不知道是我們做的,你我也就…………」
話還沒說完,山羊鬍只感覺一頭公牛裝上了他的左臉。啪的一聲脆響,胡大海這一巴掌可是輪的很圓。打的老劉差點喘不上氣來,吐出帶血的牙齒,老劉奇怪的看著胡大海。卻又被胡大海一把提起,如提一隻小雞一般:「胡說,你小子不想活了。忘記謝黑臉派到船上的人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謝黑臉的人?要是按你說的做的,別說你我死無葬身之地,你我的家人都別想活了。你看著精明,怎麼這個事情上犯糊塗啊?鬼迷心竅了?」
看著依然傻的老劉,胡大海將他放心:「今天你什麼也沒說,我什麼也沒聽到。這事情就這樣,撤。有什麼事老子擔著,你們這些酸丁,就是怕死,怕個求啊。」
說完胡大海出去令撤退了,這些『海盜』們卻是軍紀嚴明,立即轉舵,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了。被打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送親團還沒明白過來呢,敵人就消失了,虛驚一場。這一場奇怪的襲擊讓送親團的人都是心事重重,這還沒進福建呢,就遭到這樣的襲擊,以後再有怎麼辦?
胡大海這邊撤退是撤退了,他也是心中惴惴不安,這事情到底是他做的,隱瞞怕是隱瞞不過去。也怪自己魯莽了,最近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前一段他得到命令,凡是北邊下來的船隊,除了王府的,他可以便宜行事,簡單說就是當海盜,能搶多少是多少,反正一般人也不會有船隊。
這下可倒好,上面專門傳來命令,說最近王妃要到了,讓他仔細別衝撞了。可怕什麼來什麼,自己一個疏忽,卻真的衝撞了,不但是衝撞,還死了一些人,不知道王妃情況如何。他想來想去的,真不是個滋味。他是一名水匪,跟著老大顧三投靠了吉王,不但可以謀得官身,還可以指揮這麼多人和船,這簡直和做夢一樣。
好漢做事好漢當,胡大海一咬牙:「閔慶。」
「到。」
「你帶一半船隻回去基地待命,剩下一半人和我去迎接王妃,沿路護衛。」
一聽這命令,一幫人傻眼了,剛襲擊了人家,現在又跑去護衛?這是啥意思?
「都他娘的愣什麼?執行命令。」
馬映寒剛才在炮聲中也是受了驚嚇,她可沒有經歷過戰陣,炮聲一起,護衛們將她死死護在中間,她連敵人是什麼樣子都沒看到這戰鬥就結束了。現在可是嚇壞了,正陪著丈母娘常氏說話呢,有人來稟報:「報,又有船隊出現。」
馬民的心一下揪了起來,他是負責小姐安全的,要是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了:「是什麼人?還有多遠?」
「還有大約二十里左右,瞭望的人看不清對方是什麼人。」
「命令全軍戒備,所有船隻減,向中間靠攏。派出馬船(高小船)去看看對方是什麼來頭。」
所有人都慌神的時候,朱慈煃的便宜老娘常氏卻罵上了:「都慌什麼慌,一夥毛賊就嚇破膽子了?軍兵們按照馬將軍的話去做,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常氏一向對待下人不錯,也有威信,她一聲吼,混亂也減輕了不少。
直到胡大海過來,大家看見船上那高懸的王府旗幟才放下心來。胡大海親自上了船也安心了,他總算知道王妃無事的消息了。一路小跑的跑進船艙就磕頭:「老夫人贖罪,王妃贖罪。」
看著這個將船板磕的咚咚響的粗豪漢子,馬映寒也拿出了架勢:「起來吧,你是什麼人?為何自稱有罪?」
「小人是王府特派艦隊第二艦隊艦隊長胡大海,剛才沒有約束好部下,衝撞了老夫人與王妃,小人護衛來遲,請王妃治罪。」
馬映寒一愣,什麼王府特派艦隊第二艦隊她硬是不明白,不過她是女人,可也不該管這些事情:「罷了,這些事情你該稟報王爺,由王爺處置,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說這些,你下去吧。」
常氏欣慰的看著小丫頭,不愧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婦,識大體,講禮儀啊。男人們的大事啊,女人還是少摻和,也是溫和的說到:「胡大海,你且下去吧,一路上小心護衛,有什麼事情我兒自會公斷。」
等胡大海下去了,馬映寒又是一副小孩樣子:「娘,這王府特派艦隊是什麼東西啊?」
看著乖巧的小丫頭,常氏也笑了起來:「我一個老婆子那裡知道這些事情,到了福州,你慢慢問你夫君就是了。」
一說起朱慈煃,馬映寒小臉也紅了起來。在南京她已經和朱慈煃打過交道了,這個未婚夫雖然和她同歲,可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冷的和一坨冰塊一樣。可他注定是她的丈夫了,心中思念,口中卻轉換了話題:「娘,你說這福州好玩不好玩?」
雖然還沒有過門,可常氏堅持讓馬映寒叫她娘,也是因為她很早就離開了長沙吉王府,自己獨居在南京,那時候和馬映寒很親近,早就將馬映寒當成自己女兒,等孩子們都長大了,她是異常堅定的給朱慈煃訂下了這門親事,都由不得朱慈煃反對,而馬映寒這小姑娘也真正成了她的女兒了:「我又沒去過,那裡是你丈夫的封地,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也沒多長時間就到了,怎麼?等不及出嫁了?」
「娘您說什麼呢…………」
沒幾天船隊快到達福州了,馬映寒這裡是緊張的不行,可比她更緊張的是胡大海,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命運,只剩下祈求老天保佑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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