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在算計,朱慈煃嘴上卻在應付:「怎麼軍中缺餉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確實是頭等大事啊.」
吳三桂呵呵一笑:「殿下體恤我們這些廝殺漢,下官代替遼東將士多謝殿下恩德。」
「只是朝廷有規矩,本藩也不好越俎代庖啊。這糧餉一事本藩可也插不上話,都是朝廷官員主管的事情嗎。」奶奶個熊,先推開在說,鬼知道這小子安的什麼心思。
「殿下客氣了,誰不知道殿下現在聖眷正隆,這事情在別人看也許很難,可在殿下這裡,也不過是和皇上之間的幾句閒聊而已。」吳三桂的笑容顯的無比真誠。
讓我和崇禎皇帝說遼東軍餉的事情?你想的還真美,誰不知道現在國庫裡的錢都是有主的…………都被分配完了,這軍餉那裡那麼容易弄到手。就算我和皇帝老子關係在好也不觸這個霉頭。在說了,現在皇帝可是需要你們給他看家護院呢,不銀子關我鳥事,反正我又撈不到好處。
見朱慈煃一直沒有說話,吳三桂也是呵呵一笑,這個事情好像就這樣過去了,他心中自然清楚,以朱慈煃的能量,是無法左右皇帝的決策的。在皇帝眼中,朱慈煃就是自家子侄,雖然痛愛,但是絕不會因為他而影響朝政。不過這個路子嘛,不妨走一走。
他倆正在這裡各懷鬼胎的說話呢,卻有人鬧騰了起來,外面一陣喧囂,讓朱慈煃直皺眉頭。心中卻是高興,奶奶個熊,居然有人在這個時候找茬,實在是有眼色,正不耐煩呢,可吳三桂這鳥人卻不好糊弄。這個時候是誰來給我解圍的,重賞之…………
朱慈煃故意皺起眉頭,喝問到:「外面什麼人在喧嘩?不知道本藩在此宴客嗎?」
外面立即有人稟報:「外面有人稱我們佔據了他們的房間,要我們退出去。言語之間甚為無禮。」
這下當時朱慈煃飆的時候了,一拍桌子,滿面怒容:「什麼人這麼囂張,居然敢讓我們退出去,給我打。」這段時間朱慈煃帶領一干狗腿子招搖過市,打架鬥毆實在是常事,他手下的人膽子都養的很肥了,只要對面的不是當今皇上,他們都敢打。
外面一陣乒乓亂響夾雜著慘叫聲,朱慈煃一邊假意罵罵咧咧,一邊拉著吳三桂出去看熱鬧。可看見幾個人被打,吳三桂的臉色卻不好了,急急拉著朱慈煃:「殿下,這些人是內閣陳演的家人,這樣不好。」
朱慈煃心中一聲冷哼,知道你個王八蛋怕得罪人。明知道這個事情是損人不利己,可今天就是噁心你來了,這時候不拉你下水拉誰下水?朱慈煃當然知道陳演此人,這人是個小人,但是極得崇禎青眼。武英殿大學士,剛剛又被提為內閣輔,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可他朱慈煃怕過誰來?只要崇禎皇帝這個遮天大傘沒有倒,就沒有人能動得了他。
拍了拍吳三桂的肩膀,朱慈煃很溫和的說到:「今日本藩宴請吳總兵,怎麼能讓閒雜人等擾了心境?」一句話說的,好像他多待見吳三桂一樣,都不得讓別人打擾,實際上他是巴不得趕緊走人呢…………
「殿下言重了,只是這陳輔…………那個傳聞心性氣量不大,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看著吳三桂悄悄說話,生怕別人聽到的樣子。朱慈煃心中也有數了,果然,這陳淹是內閣輔,權力更在六部之上,只要他動點手腕,為難吳三桂一下,這次吳三桂的催餉怕是就黃了。
「哼,別人怕他,本藩卻不怕,本藩倒要看看,惶惶天子腳下,他憑什麼這般跋扈?」
這個時候下人被打,在下面的陳演也出現了,他要在不出現就實在沒面子了。他現在是春風得意,內閣輔啊,什麼人敢掃了他的面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雅間,居然有人膽子這般大,不給自己讓出來。這樣也就罷了,可自己的下人已經亮明瞭自己的字號,居然還是被打,那就是打他陳某人的臉了,這口氣自然是嚥不下去的。
這位一登場,便是不一般:「吳總兵啊,你帶的好兵,居然打到本官頭上了?」
朱慈煃心中高興,這小矮子,不錯,上來就看見吳三桂沒現自己,嗯,有眼色。不枉我將你的人打了一頓,嘿嘿…………其實不是他朱慈煃不顯眼,實在是他年級太小,還沒長成,其顯眼程度自然不如吳三桂這壯漢了。更何況他故意站在謝雲沛身側,這個高大的護衛遮蓋了他的身形。
朱慈煃現在那裡會給吳三桂辯解的機會,邁步出現,一副悠悠然的樣子:「陳輔好威風啊。」
陳淹仔細一看,也是大驚失色。心中不由哀嚎,怎麼惹上這位祖宗了?他作為內閣輔,又結好宦官,自然對崇禎皇帝的心思是知道的。皇帝對吉王殿下的眷顧他那裡不知道?自己再得皇帝的賞識,可自己畢竟是外人,這位吉王殿下在皇帝心中卻是自家子侄。雖然得罪了吉王殿下自己也不怕,可這位爺凶名在外,自己犯不上為這點小事去得罪他。
變了顏色的陳淹當即大禮參見:「不知吉王殿下在此,下官失禮了。」
見對方囂張的樣子,見了自己還得大禮參拜。朱慈煃心中一陣歎息,這藩王的身份果然好使,雖然限制多了點,但是這個尊貴無比的身份卻注定他比大部分人優越。別看這陳淹現在權勢滔天,但是見了他,還是得大禮參拜,還是的尊稱一聲殿下。不過他也明白,這待遇可不是每個藩王都能享受的,若不是自己和崇禎比較親近,以陳演的權勢,估計一個小宗室人員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早就聽說內閣輔陳大人好風儀,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陳大人這樣子,真叫個不怒自威。厲害,厲害。」
陳演頭上也出汗了,這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麼這麼沒眼色,我這麼給你面子,你這小子想幹什麼?但是他卻不敢作,朱慈煃可不是普通人物,他壓不住,這廝一鬧,皇上那邊必然知道,自己雖然沒事,但是被皇帝訓斥幾句是免不了的,在加上,宮中傳來消息,這小傢伙和皇上的關係很不錯,若他三天兩頭的去皇帝那邊說自己壞話,那誰能放心?
「殿下言重了,下人不知殿下再此,冒犯了殿下,下官這就處罰他們,還請殿下贖罪。」
朱慈煃也就就坡下驢了,這個時候實在沒必要和此人鬧翻,畢竟他剛升任內閣輔,可權勢也是不小,實在是沒有必要和他鬧個不死不休,不過為了自己的噁心人計劃,也不能對這廝太好的臉色。當下冷著臉說了起來:「罷了,不知者不罪,今日本藩在此宴請吳總兵,你也不知情,此事就過去吧,陳輔可有意見?」
陳演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殿下體諒下官,如此厚德,下官那裡有什麼意見。」
「可惜朝廷有朝廷的律令,本藩就不留你了,你自便吧。」朱慈煃說完拉著吳三桂就進去了,把個堂堂大明內閣輔,權勢滔天的陳演給晾在那裡。
等人都進去了,陳演眼中也迸出仇恨的意思,臉拉的比驢還長。這次他面子丟大了,對於上前好言相勸的老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心中也將這老闆怨恨死了,怎麼不早說是朱慈煃這小王八蛋在這裡?早知道這小祖宗在,自己也不會丟這麼大面子了。朱慈煃,好你個吉王,口口聲聲說著朝廷律令,你也知道律令不許藩王交結大臣,可你自己卻和一鎮總兵結交,明顯是看不起我陳某,有你好受的一日。
朱慈煃拉著吳三桂進來,也是大笑:「哈哈…………別看這傢伙平日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今日這表情,真是精彩啊。」他拉著吳三桂進來,一副親密的樣子,就是要讓吳三桂也得罪了這位輔大臣。傳聞這陳淹為人刻薄,一旦得罪了他,必然會受到報復。自己不在乎,就是拖著吳三桂下水了。
吳三桂現在除了苦笑,什麼也幹不了。今日之事,完全沒有他言的機會。一個藩王,一個內閣輔,豈是他一個遼東總兵插得了話的。在這個時代,上官說話,下官貿然插嘴是非常失禮的事情,搞不好就是得罪人。他吳三桂雖然是一鎮總兵,手掌兵權。可現在重文官輕武職,他自然是不敢放肆的。只是這下可把輔得罪了,自己該如何自處?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朱慈煃拉著吳三桂東拉西扯一陣,也就告辭了。這個時候吳三桂也沒有心情去結交這位王爺了,剛剛把內閣輔得罪了,這次催餉的事情怕是又要黃了。唉,朝廷官員一個拖字訣,他是什麼辦法也沒有。
一回到王府,謝雲沛就湊了上來:「王爺,派去跟蹤的人回報,陳演這廝,連夜進宮,估計是到皇上那裡告您的狀去了,您要小心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