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京之後,他才現,他被當成透明人了。原先準備的方案也沒地方用了,因為人家皇帝老子根本沒有召見他,這讓他很無奈,每日只剩下閒逛了。
可閒逛了幾天,北京的風光被他欣賞過後,他也煩了。他本就不是喜歡旅遊的人,而這個時候忠叔給了他一個非常讓他意外的建議。
「王爺,這幾日既然無事,便去北京的風月場所轉轉吧。」
啥,朱慈煃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在南京,自己去會一會董小宛,忠叔就是用盡辦法阻止自己,現在怎麼讓自己去青樓?難道他糊塗了?但是看旁邊趙夫子也不反對的樣子,有陰謀,一定有陰謀。
狐疑的盯著兩人:「怎麼回事?你倆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呵呵,王爺不必奇怪。現在陛下沒有召見你,怕是也在考察王爺的心性。既然王爺有心藏拙,那麼恢復昔日的『賢王』卻是一個很好的手段。」
聽到趙彥傑的話,朱慈煃也明白。自己的身邊就有皇帝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個,自己的言行怕是也逃不過這崇禎的耳目。藏拙嘛,這個建議老子喜歡。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他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在古代,十四歲也已經是可以成婚的年級了,倒也沒人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當下拍了拍手:「好,久聞北京八大胡同之名,也去見識一下吧。」
這一句卻讓趙彥傑懵了:「王爺,什麼八大胡同?」
「不是要去青樓嗎?怎麼能不去八大胡同,哈哈…………」
「這個,老夫還真沒有聽說過這八大胡同之名,王爺是怎麼知道的?」
沒有八大胡同?不對啊,難道自己記錯了,不叫八大胡同?應該不會吧,電視劇里長演啊,難道…………對了,都是在清朝辮子戲裡聽說的,難道明朝沒有,也許吧,奶奶個熊,又丟一人。只有掩飾到:「道聽途說罷了,既然你沒有聽說過,那就算了,你就帶本藩去最好的地方,本藩也見識見識,這北京是全國之中心,這風月之地有什麼不同之處。」
明朝官妓在內城,趙彥傑輕車熟路的帶著朱慈煃一行人就走了。這也讓朱慈煃腹誹,看這傢伙這麼熟悉的樣子,看來沒有少來,一把子年級的人了,也不怕閃了腰…………
不過讓朱慈煃意外的是,這裡有不少獲罪的官宦家眷女子。這素質還是不錯的,不過朱慈煃雖然不是很喜歡這一口,但是他也清楚,現在這個樣子,不過是做給崇禎皇帝的密探看的,當下也是縱情聲色,完全融入了紈褲王爺的這個角色。
從茅房回來的時候卻不小心聽到別人的議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個好機會,那梅雪容可是小有名氣,不但長的漂亮,聽說還很有才學。」
「哼,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女人那麼聰明做什麼。不過她確實有點味道,長的是很好,不過盯著她的人也不少吧。」
「當然,兄弟,她可是工部侍郎梅之燁的孫女,現在梅之燁倒台了,梅家人也獲罪了。她長的漂亮,又官宦人家的,咱們這些人,不就是圖她的以前的身份嘛,要不然這女人多了去了,咱們上桿子的等她做什麼?」
身份?這是青樓啊?講什麼身份,朱慈煃一時好奇,也就上去和正在說話的兩位聊了起來:「兩位老闆請了。」
他能看得出來,這兩位是商人,那神態是富貴之家才能養出來的,但是他們的穿著雖然精美,但是料子卻是布衣。這個時代,對商人很是打壓,都不能穿絲綢做的衣服,任你有千萬家財,錦衣萬件,卻只能在家穿穿,出門了你還得老老實實的穿布衣,要不然就是逾制,是要吃官司的。
「這位公子有事?」兩人也在不停打量這個忽然出現的小子。
朱慈煃善意的笑笑:「沒什麼,只是聽說你們打算等一個叫梅雪容的女子,不知道這女子有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上心。看的出來,兩位應該是很有身家的人物。」
「公子言重了,只是家中略有餘財而已。」
三人隨即喝酒攀談了起來,沒一會這兩位就有點喝大了,也將真心話說了出來:「公子啊,看你是尊貴之家,那裡知道我們這些商人的苦。我們是比平常人多些錢財,但是卻沒有地位,那些官宦人家一聽我們是商人,根本不可能和我們談婚論嫁。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我們自然也就來了。」
另一個也是幫腔:「是啊,有錢財,什麼樣的艷麗女子找不到。不瞞小兄弟,我們兩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這次不過是將梅雪容贖出來,弄回家去當個小妾。想想官宦人家的女兒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那心中是什麼滋味?滿足啊。」
…………朱慈煃當即無語,對這兩人很直接的打上心理變態的標籤。這理由,實在是很好很強大,這不是禍害人家小妞嘛。搞了半天,不是看上人家的人,只是看上人家以前的身份,不會有這麼畸形的心態吧。
又灌了幾杯,朱慈煃才問到:「原來如此,這梅家以前是做什麼的?」
「當官的,官還不小呢。她爺爺好像是什麼工部郎中,受到家中人熏陶,聽說這小妞也是很有才華。」
工部?朱慈煃剛要走人,心中卻是一動。前段時間在海上聽那老頭說,這鄭和寶船現在連朝廷都無法製造了,應該是以訛傳訛吧。就算不造,這圖紙資料應該還在吧,工部,工部不就是管這些的嘛。這個梅雪容既然是工部官員的家眷,那麼耳濡目染,總該知道點什麼吧,何況她還有才名在外,嗯,看看再說。
離開之後,朱慈煃心中有了計較,回到自己的雅間。裡面倒是一群鶯鶯燕燕的正熱鬧,只是朱慈煃現在沒有了心情:「這些姑娘都不錯,忠叔,皆有賞。讓她們出去吧,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見一個叫梅雪容的女子。」
他現在行事就是這樣,完全不管別人受得了受不了。不一會忠叔回來說到:「王爺,這個有些麻煩啊。梅雪容是犯官家屬,而且今夜就要掛牌了,現在見,怕是難。」
朱慈煃臉色一變,眼光也凌厲起來:「什麼?難道以我的身份也見不到?」
忠叔一聲苦笑,卻沒有說他根本沒有說出朱慈煃身份的事情:「王爺,這裡是北京,是天子腳下。這王侯公卿多了去了,您的身份在別的地方還是很好用的,但是在北京卻不是那麼靈光了。」
奶奶個熊的,欺負我現在是個無權無勢的藩王嘛,敢這麼欺負我?就算你這裡有官家的背景,敢這麼蔑視我,不怕我一怒拆了你們的樓嗎?
「棒槌,你去將老鴇『請』來,記得溫柔一點。」
看著朱慈煃邪惡的笑容,棒槌那裡還不知道自家王爺的意思。他心中也是不忿,一個老鴇,敢和王爺擺譜,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王爺,這裡是後台的,還是不要生事的好。」忠叔也勸解了起來。
朱慈煃搖搖頭,拉著忠叔低聲說到:「不是要扮演紈褲嘛,這戲不唱到底可不行。今天的事情,鬧的越大越好,若是有人去皇上那裡告狀就更好了。」
忠叔一聽,也就沒有說什麼了,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反正皇上現在也只是晾著朱慈煃,又不是要治罪,這個時候出點小事,也是不錯的。
沒有一會,外面一陣喧嘩聲伴隨著慘叫聲,稀里嘩啦一陣響動之後。棒槌捏著一個中年女子,有如提了一隻小雞一樣走進雅間。一把將這老鴇丟在地上,這老鴇倒也是硬氣,爬起來就罵:「你們瞎了狗眼了,敢到淑芳樓來鬧事,活的不耐煩了?」
朱慈煃一聲冷哼:「哼………」
聽到自家王爺不滿,謝雲沛二話不說,上去拎著老鴇就是一頓耳光,打的那老鴇慘叫連連,妓院趕來的保鏢們卻被朱慈煃身邊的護衛們全部放倒,扔出了雅間。這青樓之中,爭風吃醋打架那是常事,倒也沒有多少人在意,開始了興致勃勃的看熱鬧。
一看形勢不對,這老鴇馬上也醒悟了過來,這是個大人物,或許自己背後的人得罪的起,但卻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哎呀,這位大爺饒命,老身狗眼看人底,該死,該死。」
朱慈煃拿起酒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好了,本藩也不和你廢話,本藩要見一見梅雪容。」
這老鴇當即傻眼了,這北京城中的宗室很多,王爺身份的她也見過不少。這位看起來這麼年青,卻是朝廷的藩王,實在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心中盤算了一下,似乎聽聞朝廷召了一位藩王入京,不會自己這麼倒霉,就是這位風頭正勁的主吧?
剛才忠叔去交涉的時候是低調行事,那裡會表露自家王爺的身份,可現在既然決定鬧事了,這身份自然也要亮出來。
「我家主人是大明吉王,快去做吧,要不然王爺怪罪下來,你可承受不起。」忠叔也開口了,更是坐實了朱慈煃的身份。
可惜他們想不到的是,這老鴇在知道了朱慈煃的身份之後,卻依然堅持不能壞了規矩。聽的朱慈煃惱怒,差點想吩咐要了這老鴇的命,還好他忍住了。喝喝酒打打架不要緊,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幸好這個時候,一個醇厚的聲音出現,化解了這個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