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
「是啊!就是那個野營上和我一起組隊的女孩子!」凌羽搖了搖颯的肩膀。
「這,這個……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點印象了,不過為什麼會想不起來呢?」
聽到颯的這句話,凌羽不由放開了雙手。
「奇怪啊,怎麼會忘記呢?我的記憶力沒有那麼差吧」颯越想心情越煩悶。
「夠了,不用再勉強回想了」看到颯皺著眉苦思的樣子,凌羽忍不住阻止了他。
「喲,你們在聊什麼呢?」杏過來打了個招呼,椋跟在她的身後。
「有關風子的事……」
「風子,誰?」杏一臉茫然看向了椋,椋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名字像是個女孩子,啊,難道說是凌羽你的女朋友?」杏吃驚地看著凌羽。
「好像試膽大會和凌羽一組的,這麼說很有可能呢」颯在一旁補充。
「咦?」杏遲疑了一下,猶豫的口氣,「奇怪,為什麼我感覺那個風子又不是凌羽的女朋友了呢?」
「你想起來了嗎,杏!」凌羽激動地抓住杏的雙肩。
「啊,呃,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我也不太清楚」杏被凌羽的反應嚇了一跳。
「是嗎?抱歉」凌羽歎了口氣。
「凌羽,你沒事吧?」杏擔憂地問道。
「不,沒什麼啦」凌羽勉強笑了一下,離開了教室。
……
(天台)
風子的確逐漸被人遺忘著,凌羽試著問了下颯等人,他們現在也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了。
雖然還有不少熟人沒有問過,比如名雪,春日……但,現在的凌羽已經沒有勇氣再去問了。
凌羽靠在欄杆上,涼涼的風吹拂而過,看向蔚藍的天空——
難道,到最後我也會忘了風子嗎?
「吱吱」凌羽雙手緊握住欄杆,表明著此刻的決心:
不可能!
無論是和風子的約定,還是對伊吹老師的承諾,我都不可能忘記風子!
與風子的相遇,從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歷歷在目;那個一心為了姐姐而不斷奔跑的嬌小身影,那個被凌羽當做妹妹看待的存在,沒理由忘記!
想到這兒,凌羽迷茫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
(週四)
幾乎已經沒有人會注意到風子的存在,放學時的垃圾桶堆滿了雕刻物。
(週五)
岡崎和渚的表情比以往更加傷心和沉重。
因為連風子一直寄住的古河麵包店裡——一直把風子當作家人的秋生大叔和早苗阿姨也已經看不到風子了,殘留的記憶碎片讓大叔鬱悶地打棒球洩,而早苗阿姨則顫抖地要求岡崎和渚繼續讓風子住在那裡。
已經,沒有必要再放雕刻物了。
(週六)
今天,凌羽、岡崎和渚紛紛向家人請了假,決定來學校陪伴風子。
眾人帶著風子逛遍了整個校園;由凌羽假扮老師,其他人學生,來了一次模擬的上課,讓風子體驗到了上學的樂趣;渚還為風子唱了一段糰子大家族,結果變成了糰子和海星的大戰……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黃昏過去,轉眼傍晚就到來了。
(話劇社社團活動室)
「啪!」
「啪啪!
凌羽和岡崎放響了早就準備好的綵帶,燭光下,風子在渚的鼓勵下,向人體模型演練著明天的祝福:「姐,姐姐……恭喜結婚,一定要獲得幸福」笨拙的言辭中流露的是無比真情。
「表現得不錯,明天也要用這種狀態哦」凌羽撫摸了下風子的頭。
風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夜深了,勞累的渚已經靠在了岡崎的肩膀上睡著了,而岡崎和凌羽則勉強地撐著和風子聊天——預感告訴他們,和風子相處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風子曾經做過一個夢,是凌羽和岡崎在海灘上和風子過海星祭的夢」風子坐在兩人中間,聲音由於睡意顯得很輕。
「是嗎?能過上海星祭真是令人高興」凌羽故作開心的語氣。
「是的,海星祭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節日!」
「雕刻海星?」岡崎試著問。
「才不是,是和海星們一起用沙子堆城堡」
「……」話說海星能堆城堡嗎?
「岡崎和凌羽終究不是海星的對手,海星們都堆好了4個城堡,你們才完成1個,要不是風子幫忙的話就輸定了」
原來我們還比不過海星——不,應該是果然才對。
……
燭光下,四人倚靠在一起睡著,溫馨的氣氛不忍讓人打擾。
(週日)
「凌羽,凌羽~」
「喂!凌羽,快起來!」
「怎麼了?」被渚和岡崎急切的語氣吵醒,凌羽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風子不見了!」
「你說什麼!」凌羽猛得驚醒過來,連忙回顧了下四周,沒有現風子的身影。
「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們也是剛才醒過來的,風子已經不見了」渚急得快哭了。
這種情況下,風子沒有理由離開的。
不安的情緒瀰漫在三人之間。
這時,外面的嘈雜聲打斷了片刻的寧靜,凌羽和岡崎對視了一眼,紛紛向窗口跑去……隨後,他們看到了難以忘懷的一幕:
無數的學生手拿著雕刻物,等待在禮堂的門前;無論是颯、杏、椋,還是曾經把雕刻物扔掉的三年級生,所有被到的學生們全部如約來到了學校……
「朋也,凌羽~大家都還記得,大家都沒有忘記——風子的心意確實的傳達給了每一個學生,風子……」渚已泣不成聲。
凌羽疾跑了下去,岡崎緊隨其後。
「颯,還有杏,大家……你們怎麼都來了?」凌羽來到了2-b的同學面前。
「這個……今天不是伊吹老師的婚禮嗎?所以我就和大小姐一起趕來了」
「原本我準備和椋去購物的,但是到早上才想起這件事,奇怪」
是這樣嗎?
凌羽看了一眼其他的同學,他們雖然記得婚禮的事,但早已忘了風子的存在。
「凌羽,你在看什麼呢,伊吹老師快出來了」這時,岡崎指了指禮堂對凌羽說。
凌羽卻因此愣住了——
為什麼,會是這種口氣?
風子已經消失了,岡崎怎麼會顯得毫不在乎的樣子?
難道說……
「岡崎……」凌羽的聲音不由夾著一絲顫音,「你,還記得風子嗎?」
「那是誰?」
岡崎的回答讓凌羽全身一震,呆立在原地。
「嘩」禮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芳野佑介牽著身披美麗婚紗的伊吹老師緩緩走了出來。
「恭喜!」等待已久的學生們共同祝福。
新郎和新娘顯然沒想到會有那麼多學生來為自己祝福,愣了一下,然後以微笑向著周圍的學生們揮手。
「謝謝你們~」
「朋也~」渚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岡崎身邊。
「渚,你認識風子嗎?」凌羽不死心地問道。
「風子?」渚歪了歪頭思考了下,「我聽伊吹老師說起過,她有一個妹妹兩年前出了車禍至今還在醫院昏迷不醒,好像也叫風子……是她嗎?」
「嗯」凌羽的聲音無比黯然。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她呢?」
「不,沒什麼……」凌羽勉強笑了笑,搖搖晃晃獨自走到了後面的花壇坐了下來。
此時,伊吹老師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凌羽猛地站了起來——
因為,在伊吹老師的身前,一個透明的嬌小身影雙手拿著海星雕刻遞給了她,送上了學生們都無法聽到的,全世界最純真的祝福:
「姐姐,祝你幸福~」
伊吹老師收下了海星雕刻,一陣風吹起了她的婚禮頭紗,兩道淚痕悄然流下。
……
「凌羽」風子來到了凌羽面前,聲音罕見的輕柔而舒緩,「謝謝,和凌羽在一起的時光,風子真的很高興……」
「我也是」
「凌,凌羽,怎麼還記得我?」凌羽的回應讓風子吃了一驚。
「我說過的吧——無論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凌羽伸出手想撫摸一下風子的頭,但卻穿了過去。
風子的身影變得更加透明,現在只能隱隱看到一個輪廓了。
「風子,能叫我一聲……哥哥嗎?」
儘管已經無法觸摸的風子,凌羽依然把手放在虛空中,如果不這樣的話,凌羽就無法感覺到風子的身形了。
風子的身影隨風而逝,只留下一句細弱蚊蠅的低吟:
「哥哥,謝謝你」
「風子!……」凌羽抓了個空,慢慢把手放下捏成拳,低下了頭,淚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在地上印下淚痕。
……
「哼」
躲在一棵樹後關注一切的涼宮向前踏了一步,猶豫了會,不高興的哼了一下,往回走去。
(理事長室——窗邊)
「小羽」
見到凌羽傷心流淚,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的憐愛,彷彿下定決心般捏了下拳頭,轉身就往外走去,但是——
「櫻,你要去哪?」小麻學姐雙手插腰站在門前,堵住了想要出去的櫻。
「麻亞子,我……」
「現在根本不是坦白的時候,說不定會給小小羽帶來更大的傷害」那個調皮的小麻學姐的語氣居然會如此的嚴肅。
「但是……」
小麻輕輕搖了搖頭打斷了還想說什麼的櫻:「那個女生並沒有真正死亡,小小羽的話一定會竭盡全力去救她的,所以不用擔心」
「嗯」櫻點了點頭,回頭看著坐在花壇邊哭泣不已的凌羽,掛起一絲微笑,「說的也是,那孩子的話……一定不會放棄的」
芳野佑介:出自《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