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孫林的判斷,這裡的確是死鎮,也是屍鎮。傳說在香港偏僻的山村地區,會有這種死鎮出現。死鎮裡白天看不到一個人,如同真的死鎮一樣死氣沉沉,一到晚上,鎮上就會出現白天看不到的情景。有人在街上走,卻不和任何人打招呼,有人在家裡吃飯,而吃的都是一些蛆蟲,也有人河裡洗澡,但是前後都看不到那人的面孔……
總之,遇到了死鎮,最好是饒道走,那怕是走不出去,也要想辦法等天亮了再走,晚上過死鎮,那是很危險的。
方九不如王巖,他聽過死鎮的傳說。在他小的時候,由於玩得太晚,就創進了死鎮裡,不過幸好有高人相救,才得以保命,從那時候起,那位高人就將他的名字改成九,取之最大的意思,讓髒東西敬而遠之。
由於年紀小,方九也不記得當時是怎樣進的怎樣出的,現在孫林提到,他隱約的有點印象,不過太遙遠太模糊了,他也沒表多少意見。
孫林將鎮妖符貼在方九和王巖的後背上,「這是鎮妖符,一人一張,貼多了沒用,記住,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緊張,一直向前走就是,直到聽到雞叫!」
方九道:「喂,孫爺,你貼緊了沒有?雞叫?要是聽不到雞叫呢?」
王巖道:「那就一直向前走,不回頭,不拐彎,不說話!」
這些走路的道理,都是他從「先生」哪裡聽來的,想是起點作用,孫林點點頭,道:「是,如果聽不到雞叫,就像王巖說的,一直走,不回頭,不拐彎,不說話。」
三人準備好,每人口裡含了一口公雞血,身上彈了幾道雞血線後,開始進入鬼鎮。
孫林原本是說好太陽落山之前進的,但是時間來不及,只好硬著頭皮進鎮,要是等到天亮,第二天還會出現這座死鎮,怎樣都走不出去,於是只好硬闖。
這座鬼鎮比傳說中的更加陰森,太陽已經落下去了半個,紅色的晚霞映的死鎮更加陰森恐怖。
不一會,三人就走到了鎮裡,方九直覺得,好像不是他們在靠近小鎮,而是小鎮在靠近他們。他口裡含著雞血,不好說話,只要看了孫林,然後繼續走。
走近了死鎮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家藥鋪,藥鋪門上掛著巨大的牌匾,上面寫著:山蛸藥店。孫林暗想,他娘的有那家藥店起這個名字的!
王巖在孫林後面,同樣看到那家藥店的名字古怪,也不能說話,只好繼續向前走。
不一會,太陽就落山了,紅色的晚霞很快也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慘白色的晚色,就要來了。
這時候,死鎮的街道上6續憑空出現了一些「行人」,這些人低著頭,互相不說話,有的站在自己的小攤錢,擺弄著早已經腐爛臭的蔬菜和魚蝦,看到孫林三人進來,突然抬起頭,嘴巴咧開,用那極其不自然的笑容招呼他們。
孫林雙手背在身後,打著手勢讓後面的王巖和方九不要理會,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忽然前面來了一少婦,此人不緊不慢,慢慢向前走,也不看路。
孫林見來人不迴避,只要帶著後面的王巖和方九過了此人,就沒有危險。不料那婦人竟然也朝著孫林迴避的方向走過來,好像故意要和孫林撞上。
他沒有辦法,只要停下,等著婦人自己走過去,可那婦人似乎有意與孫林作對,也走到孫林的面前停了下來,不過,她依然低著頭,也不說話。
過了許久,方九忍不住,踏前一步,卻見婦人開口道:「客人要住宿嗎?」
方九一聽那聲音,忙退後一步,將攤子交給孫林處理,孫林聽了,不能說話,只是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面。後面的王巖和方九也不知道孫林在搞什麼,不好問也不好說,只能看著。
那婦人看著孫林前後指了指,一轉身,消失不見了。
方九憋了一肚子的好奇,心想等出了這鎮子,一定要好好問問孫林是怎樣打那個婦人的。
三人繼續向前走,孫林算計著時間,茶不多走了有一柱香的時間了,按著小鎮的範圍,也該走了出去。
這時候,從三人左面的小巷子裡,忽然竄出來幾個小孩。小孩都身穿紅色衣服,一身大殮,從頭大腳,被花的異常光彩。孫林三人都知道,這幾個小孩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活著的。
小孩腦袋上頂著碩大紙元寶,手裡捧著好多紙做的糖葫蘆,有一個嘴裡還含著一個紙做的糖葫蘆正吃的香甜。
而小孩身上穿的大殮壽服,而是人間少見的蘇州刺秀,手藝精美,想必活著的時候是蘇州大戶人家的孩子,不是因為墮胎就是因為病逝等原因夭折。小孩從巷子裡跑了出來,見到孫林三人,忽然不嬉鬧了,而是好奇的圍著孫林三人打轉轉。
孫林一見,忽然停下,手指在身後搖了搖,讓後面的王巖和方九千萬別動。幾個小孩圍了幾圈後,忽然停住,對著在中間的王巖叫:「媽媽……媽媽……你來了呀……你來了呀……」
王巖被這番突然生的景象嚇住了,嘴裡含和的雞血有一絲已經滲透出來,孫林餘光瞧見,心裡擔心得不得了,要是王巖裡的雞血流了出來,必然引起這群小孩的害怕,這也導致他們走出死鎮的困難度增加了很多。
幸好王巖處事不驚,緊閉著嘴唇,硬是將雞血含住,而在嘴角的那一絲,也巧巧的用手擦了去。
這一切,又被小孩當中的女孩子看到,她似乎好奇問:「媽媽,你在吃什麼呀,媽媽,你在吃什麼呀?」
這一切,完全出呼孫林的意料之外,這群鬼娃居然問起話來了。孫林擔心王巖露了低,只要回轉了個側身,睜大眼睛嚇唬那群鬼娃,沒想到,那群鬼娃居然當真了,以為是自家大人前來訓斥,哭喊著跑掉了。
孫林心裡擔心不已,示意三人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這群鬼娃娃回去之後,肯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三人剛想走,忽然前面一陣紅煙升起,從紅煙中,冒出一群小鬼來。那群小鬼上身**,頭頂鬼雲叉,雙腳不沾地,四個小鬼抬著一個花大槓,一共十六個,抬著一隻大轎子,快的向孫林這邊跑來。
孫林暗道不好,掐指一算,暗道不秒,今天正是鬼門大開的日子,露算了露算了!豐都鬼門開,路過鬼王地,招去萬千魂,閻王不閉氣。這四句話正符合今天的情景。
孫林知道不好了,要想過這轎子關,必須得用雞血了,但不知道管用不管用,雞血用完了,就得跑。
轎子很快就到了跟前,小鬼見孫林三人,就將轎子門掀開,露出了裡面的座位。一個大轎子裡面寫了三個人的名字,分別是:孫林、方開泰、王巖。
就在這時候,孫林才知道方九的名字方開泰,孫林沒說話,與王巖和方九站成一排。方九眼睛都瞪了出來,意思是說:**還讓坐花轎子不成?
孫林眼珠子一轉,忽然將嘴裡的雞血噴了出來,方九一見,知道是時候到了,再不噴,自己就真的給勾走了。
方九照著孫林的辦法坐,王巖就學著方九的樣子,將嘴裡濃腥的雞血噴了出來。那轎子本就鮮紅,被三人一噴,更加血紅。最前面的小鬼不知道還有這招,頓時被噴的雞血淋鬼頭,頓時化做一灘血水,一陣煙霧後,五六個小鬼消失不見。
在後面的小鬼知道前面生了大事,紛紛圍了上來,大喊大叫,只見周圍紛紛衝出無數大鬼小鬼來,只是他們都不在是穿著衣服的模樣,都是死前那股悲慘的樣子,其中還有那幾個小鬼娃。
那鬼娃渾身是血,有的肚子上還帶著臍帶,有的更是連眼睛都還沒睜開。
孫林三是在「過屍地」,屍鎮周圍都為屍地,能過者十有把九都跟「鬼」打過交道的人,能不能過得去,就看能不能過得了這花轎了。
眼見著周圍哭喊成一片,要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孫林又含了一口雞血在嘴裡,對著追上來的「鬼民」猛的一噴,擋住了部分追擊,然後拉著王巖繼續跑。
方九斷後,不停撒著孫林給的鎮妖符。
抬花轎的小鬼被孫林一口又一口噴死了大半,還有能跑的紛紛將花轎抬起來,追著孫林就跑,王巖不敢說話,四周看去,替孫林把握方向。只要那個地方突然衝出來個東西,王巖就會及時提醒。
跑著跑著,見身後再沒有東西追來,三人才敢停下來,這時候,四周更加安靜,連蟲子的聲音都沒有。
王巖身體比較弱,停下來喘口氣,抬起頭來的時候,忽然在身後見到一個門不像門樓不像樓的東西。王巖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用的,指著道:「孫林,你看那東西是幹什麼的?」
回過頭來看去,孫林仔細的瞧了一瞧,那個門樓樣子的東西似乎是木頭做的,上面畫著紅黃藍三色的畫,在月光之下,顯得灰。
木頭做成的四跟柱子,兩粗兩細,分別立在兩邊支撐著上面屋簷樣子的建築結構,上下共有八層,每一層越向上就越小,到了最頂上,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建築結構為中式,古色古香,月光中看不出是那個朝代,但是那突兀的氣勢能夠讓人知道,這是一塊牌坊。
孫林把這個東西解釋了一下。牌坊為宣揚禮教、標榜功德、榮宗耀祖、旌表貞烈而建的紀念性建築物,是封建社會特有的產物,像中國的太監一樣,它代表著特殊的含義。一般的鎮中是沒有這樣的建築的。
在古代,牌坊是由欞星門衍變而來,紀念某個人或者某一群人的功德,事跡或者事件。按著形式來分,牌坊分為沖天式和柱頭式,看著這座黑呼呼的牌坊樣式,應該屬於前者。
古代的貞潔牌坊,是為了某女人守了貞潔,而立起來的紀念此女的一種形式,但這個牌坊出現在這裡,就顯得特別的突兀了。
尤其是在黑色的夜了,忽然見到一座不知道幹什麼用的牌坊,真的讓三人吃了一驚。
方九膽大,慢慢向前,打亮了火把,對孫林說道:「鬼母永真」。
孫林也向前,看著牌坊上面寫的四個字:鬼母牌坊?這是給鬼母立起來的牌坊?三人正思索,忽然間,這座牌坊下沉了下去。
孫林暗道不好,連忙招呼其他二人向後退,並且快向前跑,一邊跑一邊將鎮妖符帖在三人的額頭上。
孫林沒想到會突然生這樣的事:三人跑過了屍鎮,穿過了屍鎮而又來到了鎮前。這個鎮子是在轉的,跟隨著來人的五形變化而生變化,死鎮無質而又形,雖然人看上去出了鎮子,其實卻還在鎮前。要說進去了,也算是進了,實際上說,人還在鎮前。
孫林沒把實話說出來,而是帶著二人向前跑,這時候突的危險,最難讓人防備,其他的不敢說,一邊跑一邊擺陣,孫林還是有把握能將二人**去的。
這時候的方九派不上用場,有蠻力的活讓他干還可以,王巖更是沒是用處,細心現在也頂不了什麼問題。
牌坊突然沉下去了,忽然從地上冒出來一個全身裹著黑步的老母鬼來。那玩意衝出來後不分左右,直取孫林腦袋。
孫林暗驚,心道這妖怪還有兩下子,知道三人裡面孫林就是擺陣的主人。
眼見黑鬼母就要撲了過來,孫林心裡一橫,一個轉身,將身上攜帶的黑狗血滿滿的灑了出去,正好撲到衝過來的黑鬼母身上。
頓時,沒有多少防備的黑鬼母身上如同觸了電一樣,冒著火花,一會就成了一灘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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