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家,托爾少爺。」林德拜爾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善,很難讓人聯想到這位慈祥的老人曾經是一名戰場悍將。
「謝謝您,林德拜爾爺爺。」托爾回報以同等燦爛的微笑,接著他重新面向克萊門特,並且撫摸對方雪白的頭,「呵!你把頭剪短啦!這樣也好,看上去精練了很多。」
克萊門特一邊拉著兄長來到那名白女孩面前,一邊介紹說:「這是天妮,我的戀人。」
托爾望著白少女那張滿臉羞怯的面龐,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一些關於這位姑娘的記憶,他頓時恍然大悟,驚奇地叫了起來:「噢,我記起來了,你是龍戰士團的人!那次出征討伐北方野蠻人的時候,你還總是在途中偷偷地觀察克萊門特呢!不過你們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進展到這種程度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瞧見天妮害羞得無法言語,克萊門特趕緊代為解答:「就在最近,那時你正帶領末日旅團在魔界拚殺呢。」
「噢,我親愛的弟弟,你真是好樣的,當兄長在血水中摸爬滾打的時候,你卻在家裡悠然自得地談著戀愛!」托爾大笑不已,他敲著弟弟的腦袋,遂與之嬉鬧起來。
「您能夠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天妮鼓足勇氣笑著說道,嬌俏的笑顏宛如在臉上綻開了一朵艷麗的玫瑰。
托爾笑瞇瞇地點著頭,顯得更加平易近人:「我得感謝神靈,讓我這個愚鈍魯莽的兄弟得到了你這樣的好姑娘,那麼這小子以後就交給你啦。」
克萊門特和天妮聽後紛紛羞紅了臉,顯然他們都默認了托爾的說法。事實上從魔界歸來以後,克萊門特就連續數日高燒不退,這是因為他距離化身為龍所規定的年限還相差不少,巨大的魔力波動自然對他造成了比托爾更加嚴重的副作用。就在克萊門特臥床不起的時候,已經退出龍戰士團、成為一名自由賞金獵人的天妮中斷了自己的所有委託,專程趕來照顧他。天妮無微不至的關懷對於深受病痛煎熬的護國主而言簡直有如雪中送炭,因此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愈益深厚。
看到二人此刻的表情,托爾大致上能夠猜到這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展到了何種地步,他不希望看到弟弟的戀人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得如此拘謹,於是便主動伸出右手試圖與對方握手致意。他的笑容彷彿是清晨時分剛剛走出地平線的旭日,既溫暖又樸實,盡顯坦誠之意。
不知不覺中天妮那忐忑不安的心情隨之變得平緩如常。托爾似乎擁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令所有處於其身邊的人被他身上散出來的充滿善意的青春活力所感染,猶如沐浴在聖湖那清涼的湖水中一般。於是天妮輕舒一口氣,遞過手來和自己心目中崇敬的英雄相互握手。就在接觸對方肌膚的一瞬間,天妮覺一道暖流以二人的手臂為橋樑,緩緩地湧入自己體內。她並不驚慌,也沒有試圖動魔力予以抵制,因為少女覺這股溫馨而平和的能量毫無惡意,似乎只是為了讓自己鬆弛心神而已。
可是托爾微皺眉頭,他通過自身流入對方體內的魔力現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在天妮的魔法回路的核心位置,盤踞著來自死亡國度的神秘力量,並以此源源不斷地為宿主提供著魔力。很顯然,在他所熟知的人物當中,只有自己那個辦事不經過大腦的兄弟才會搞出這種荒唐的名堂。光芒之翼意識到克萊門特也許處於好意,希望借此強化天妮的魔法回路,但是並非每一個凡人都能駕馭冥河烈焰那極具破壞性的魔能。像這樣將冥河烈焰的原始精華強行植入他人體內的做法,反而很有可能弄巧成拙,使得正值妙齡的天妮被死亡之力無情地吞噬。
不過光芒之翼並未當面提出異議,畢竟他還得考慮當事人在得知實情以後的感受,因此他強忍著心中的不安,笑容依舊地與克萊門特等人共進晚餐。雖然回國之前少年已經飽餐了一頓,但是如今盛情難卻,他不得不再次「享受」各種美味佳餚。看來林德拜爾先生確實早有準備--肥膩流油的吉爾尼斯烤排、香脆可口的杜松炸雞、清淡鮮美的海鮮牡蠣湯……這些花樣繁多的美食此刻對於托爾來講無疑是莫大的折磨。
勉強撐過這段難熬的用餐時間,托爾覺自己的肚子漲得厲害,喘不上幾口氣便會打一個飽嗝,這也時常逗得天妮掩嘴而笑。等到胃部稍感舒適之後,光芒之翼示意克萊門特單獨到自己的臥室一趟,起初克萊門特還擔心天妮會有所不滿,然而白少女在這方面很會察言觀色,飯後她主動幫助林德拜爾先生收拾餐具,從而淡出了愛華德爾兩兄弟的視線。
托爾拽著弟弟來到自己那間閒置已久的臥室,他環視四周,現房間裡一塵不染,不禁讚歎說:「沒想到你這懶豬居然會替我把房間打掃得如此乾淨。」
「您可別高看我,這都得歸功於林德拜爾爺爺。」克萊門特回答得十分乾淨利落,看來他不喜歡搶佔別人的功勞。
托爾聳了聳肩,他移步至書櫃面前,瞧見每一層書架上都添加了幾本新書,於是轉過身來衝著弟弟揚起大拇指:「你怎麼知道我打算買這些書的?」
克萊門特皺著眉毛說:「很遺憾,這也是林德拜爾爺爺的主意……」
托爾徹底無話可說了,他心中暗罵自己的弟弟怎會如此愚魯不堪,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直接切入主題了:「你在天妮體內植入了冥河烈焰的精華?」
克萊門特聽後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現了?」
托爾仰頭躺在床上,雙臂枕於腦後,得意地直搖頭:「別忘了感知魔力的流動和運行可是我的看家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