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日。英國兩艘輕巡洋艦七艘炮艇增援牽漢口英租界的水兵上岸抓捕人力車伕與碼頭工人。雖然之前李秉衡等人已經將許多苦力轉移到了四」還是有大量的無辜群眾被抓,若不是顧忌人力車伕與碼頭工人全部被抓後找不到苦力,租界出行與碼頭會陷入癱癮,只怕英國人這次是打算對這些苦力們來次大清洗。
這次四」正好需要大批人力,開礦也好,工廠普通工人也好,許多對文化沒要求的地方都可以吸收這部分人力。
早期的那幾批工人中有些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文化基礎與技能,可以適應更高要求的勞動崗位,所以空出來的崗位便造成了需求,也促進了許多沒有文化的工人產生了掌握知識與技能的渴望。
轉移走的苦力畢竟只是少數。許多的人被無緣無故的抓了起來,被硬指為參與了前幾日的「漢口暴動」一時間租界巡捕房的監牢人滿為患。漢口上空氣氛緊張非常。
「什麼?二狗他們被抓走了?」
這次吳二狗帶著人製造了震驚中外的「印度巡捕屠殺事件」被人指證,英國水兵立即行動,將他以及有關聯的所有人抓走,準備殺雞傲猴。作為報復的開始。
周自奇是聯給人力車伕與碼又工人的總負責,立即有弟兄將消息通報給了他,針對英國人的行動,相關的反擊也必須立即進行。
趙屹辰與龔憲心急火燎的趕過來。這次他們的人也有不少被英國人抓走,受了不少的損失。
「老周,眼下這英國人如此的張狂,扎手的很,恐怕不好對付,有許多兄弟在他們手中,得想法營救才是。」
周自奇冷笑一聲道:「怕什麼,英國人如今在緬甸與雲南被捆住了手腳,就憑他們在上海等地的兵力,自保都成問題,只是那些兵艦不好對付罷了。他們也沒敢有太大的動作,不過就是虛張聲勢而已。」
他這話說的不錯,目前英國人主要還是以洩憤為主,保住自己的面子。向滿清政府施壓以謀奪些好處罷了。
「這次我等與眾個兄弟幹了這麼件大事,已經是同舟共濟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斷然不會放任英人大肆搜捕殘害不及撤退的弟兄們。還請兩位袍哥放心,你們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英目人再怎麼囂張,也不怕他們反過天去。」
英**艦到了漢口後極端的囂張。一連幾日都在不斷的挑釁漢口周邊的中國商船與汪船,在江面上橫衝直撞。
上岸的水兵強迫碼頭工人在怡和等大小英國洋行的碼頭復工,並且硬逼著從當地胡亂抓來的民眾整修被砸毀與燒燬的租界房屋,許多被強行抓來的所謂的「嫌疑犯」們在碼頭與英國工廠當苦力。
這次英國資本家受損嚴重,直接遭受的損失不算,工廠停工以及碼頭停頓導致連日來損失加劇,租界內的正常秩序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英國人只能野蠻的使用強力手段恢復往日的秩序,但是適得其反,這只能使得他們與當地的華人之間矛盾加劇。
「印度阿三滅絕組織」在英國的各個租界與通商口岸製造的刺殺事件使得英國人更是焦頭爛額,防不勝防,而且,對方明顯也針對了怡和洋行的各項產業。
怡和洋行風雨飄搖,加上資金鏈的迅枯竭,狀況很是不妙。
朱爾典多次向清政府提出了交涉。並且口氣強硬,大有以武力對付滿清的態勢。
英國國內政界要人紛紛布講話,聲稱要對滿清採取強力手段,教一下這個野心難改的國家。
「我們應該派出十萬人的遠征軍,重現十一年並的那次戰爭,讓那些沒有記性的支那人再次品嚐冒犯大英帝國的惡果。」
各家英國報紙清一色的對「漢口事件。予以痛斥,揚言要立即對滿清中國採取毀滅性的報復行動,以告慰在漢口犧牲的數百位海軍6戰隊員。
聽說英國要再次的派出十萬大軍。滿清朝廷頓時慌了神,許多滿清貴胄庚子之亂時的慘痛回憶尚在眼前,驚懼恐慌的同時也都開始上下活動,希翼著載洋等人能夠答應英國人的條件。
至於英國人的要求是否過分,賠款與其他條款對國家有無傷害,等等。一概不是他們所放在心上的。只要他們自身的利益不受損就行,再加上他們在股災與匯豐銀行倒閉案中受損嚴重,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膽戰心驚不已。
由於度支部的大清銀行也參與了匯豐銀行破產清算,這次的破產清算也就跟英國人的許多手段所掛起鉤來,英國人故意的將矛頭對準了度支部,把南華的錢表司徒岳晾在了一邊。
不過其他國家也是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英國與南華的交手罷了,誰能佔得上風,誰就能佔據主動。
滿清朝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兩頭都不想得罪,只好當縮頭烏龜,一個字,拖。
「英人大軍壓境,這可如何是好?這次要是再不給個交代,只怕這些狼子野心的英國人不會輕易將此事了結。」
載汗聚集了善者與載詢等一干人連日來商議如何應付英國人的咄咄逼人,竟然是無法可想。
「這事明明是革」背後興風作浪。如今卻把屎愈子扣到我們頭卜。滓都是要拿我們出氣,這還了得?」
「要是他們真派出十萬大軍大舉來攻,我們北洋六鎮可有一戰之力?可能統合全國新軍與巡防營與之一戰?,
「南華那邊怎麼說,可願意先為我等調解與英人的紛爭,解釋漢口
事。
載汗一連串的丟出許多問題,也反映出了他內心的彷徨,的確,眼前的事情不是以他的能力可以解決的,何況英國人讓打從骨子裡感到
載詢卻滿不在乎的說道:「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如此,看看南華,他們對英人向來強硬,英人反倒要去討好他們。以此看來,李光華的一句話倒極為正確,這些列強都是紙老虎。嚇嚇人罷了
見善者等人都以為他又在信口開河,連忙說道:「你們不信問鼎銘好了,這次我們的海軍實力大增。比當年的北洋有過之而無不及,南華又派了不少兵艦過來為我等助威,你們是沒看到吳泓口的那些外**艦。如今老老實實的,不敢再像以往那般的猖狂。」
薩鎮冰點頭說道:「不錯,洋人不就是欺我等海軍實力不強嘛,如今海軍已有一戰之力。況且英國人都撤了不少兵艦回歐羅巴,除非他們傻到把本土的艦隊調過來,勞民傷財不說,英國政府也絕對不會同意。所以,我們只要應付英國人在上海等地的兵丁與軍艦便可。」
這一席話說的載汗幾人心定了許多,的確如此,既然英國人的太平洋艦隊實力不佔優,那英國人就不會把事情搞大,免得到時候讓自己下不了台。
「他們不過是想討要好處,要個虛名,平息國內民眾的抗議罷了。眼前先拖著,等過去些時間,淡化些影響,再來跟英國人談,要婉轉許多。」
正商議間,外頭有人來報,南華派了人過來商談應付英國人之事,遞了名帖上來。
載汗打開一看,站起身來,激動道:「是張弼士來了,想必這次南華有什麼大事,想必與英國人有關。當初我們為了從南洋得些好處,讓他們與英國人去爭湖廣鐵路,才有了蘭芳與英人之戰事。這事張弼士當初是全權負責的,如今正要他自己來解這個結
眾人也顧不得身份,連忙迎了出去。
到得門口,只見張弼士滿面紅光,言笑盈盈,與左右隨意閒聊,竟看不出是六十多歲的人。
「舉叟公張振勳號,為何此來也不通報一聲,我等也好前去迎接。去年您回了南洋,我等翹以盼許久,今日再見,我心甚悅啊載洋再不會與人交際,但對張振勳還是由衷的欽佩的,也試圖拉攏關係。
眼下張振勳在南洋身居高位。財力雄厚,就連載汗等人也是不敢小視。只能放低姿態。
「快,去請盛杏標過來一聚,我等好好痛飲暢談善者連忙說道。
張振勳當年導清王朝維新派的先驅,時任英國領事又是管理南洋新加坡一帶外交的薛福成、維新派的黃遵憲、主管清廷商務大臣盛宣懷、清朝駐新加坡領事左秉隆等人關係密切,深受他們維新興邦、實業救國思想影響。
如今就只剩下盛宣懷與左秉隆還在人世,而左秉隆又寓居新加坡。所以,善者這個舉動也是相當的恰當的。
當年還是身為商務專員的盛宣懷向他提出回國投資籌辦鐵路的建議。也就有了十數年後川漢與粵漢兩條鐵路的創舉。
李秉衡當時也沒有想到還可以走這麼一步棋,只是由於列強在幾條鐵路上的激烈爭奪使得他看到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希望。
張振勳並不托大,擺足了低姿態。連忙上前見禮,讓幾位滿清王爺喜笑顏開,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不知上海股票案中的錢莊票號如何處置?」
剛才坐定,張振勳就拋出了他們一個很感興趣的話題,那就是善者等人關心之至的上海股市問題。
如今滿清政府為了彌補損失,並且對改組的交通銀行有斤。交代,正在著手對依附於外國銀行的錢莊票號進行調查,準備追回由這些敗類內鬼造成的損失。
其實李秉衡一直說禍害中國最深的便是位高權重的與洋人勾結的官僚買辦,這次股災的開始階段,外國橡膠公司瘋狂行股票,而滿清大員們對此並不過問,幾乎可以肯定,這些官僚買辦早已得了洋人的指示,對股票行為進行隱瞞、欺詐。
那些購買股票的普通老百姓。很多會以為是實力雄厚的錢莊「莊票。」豈不知那些中國錢莊後面。是帝國主義的血盆大口。
像善者,便是以大官僚買辦頭子,這些買辦,就是帝國主義在中國的提款機。事後,他們紛紛受到背後主子的保護
賣國條約和巨額賠款主要轉嫁到中國人民頭上,使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那一點點可憐的民族產業萌芽,也被屈辱的開坪通商弄的風雨飄零。
滿漆貴胄和達官貴人的生活絲毫不受影響,正所謂「舞照樣跳。戲照樣唱」沒聽說哪個公侯爵爺因為割地賠款把自己的戲班子解散了的。相反,滿漢全席的功道菜,連吃幾天的規幟,就是在晚清的時代形成的。即使把大量的賠款轉嫁到老百姓頭上,洋人和權貴們仍然意猶未盡。還在窺視著民間那些游資,老百姓最後那點血汗錢。
要不是李秉衡反手一擊,布了今天大的局,洋人們導官僚買辦們遭了重重一擊,他們只怕實力更加擴張的厲害,將來為禍更巨。
張振勳之所以要提這個,就是想表明南華的態度,那些李秉衡辛苦把他們干到的官僚買辦們必須嚴懲,甚至要挖出一部分的幕後主子。
正元錢莊的股東陳逸卿,因是外商的買辦,受到美國政府的庇護,拒絕由中方進行審訊和逮捕。
而兆康錢莊的股東唐壽江曾經花錢買過三品的道台頂戴,也算是斤,「紅色資本家。」兩江總督張人駿只好先請旨將其革職,然後查抄家產。
但才脫掉了這位唐壽江的「紅」帽子,又現他還戴了頂「藍。帽子。他已經加入了葡荀牙國籍拿著洋人的「派司」是外籍華人了。
張人駿也不示弱趕緊「依法辦事。」查出了葡萄牙民法有明確規定;不准他國的官員申請入籍而唐壽江畢竟是大清國的堂堂三品道員。正好不符規定照抓不誤。
照理洩憤夠了,滿清大員們就可以開始賣人情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社會和諧,互相給點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聽張振勳的意思是要嚴懲幕後之人,載洋幾人卻是多樣心思。
載汗對此並不知情,完全被蒙在鼓裡,如果南華能夠支持繼續調查。給這些內鬼一點顏色看看,他是可以支持的。
善者卻是肚子裡打起了鼓,他也是其中一大內鬼,不但與英國人關係良好,對股票投機參與眾多,而且還與日本人川島浪關係非同一般。在多家日本企業中有股份。
這次他損失慘重,正想著怎麼彌補損失,聽到張振勳擺明了要把事情搞大,頓時頭上開始冒汗。
載詢似乎沒有看到善者跟他使眼色,關鍵時刻他還走向著自己的哥哥,況且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南華方面答應彌補他的損失,前提是大開方便之門,並且說服載洋。
薩鎮冰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他多少知道一些,滿清貴胄們已經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利益集團,就算載汗要調查,獲得的支持不說有沒有,阻力還是相當大的。
張振勳見幾人如此,不禁暗暗佩服李秉衡料事如神,對方果然會是這般反應。
不過,眼前的形勢還是對接下來的佈局有利的,因為善者等人的利益集團還不是那麼的嚴密,必須從中狠狠的插一枉子進去,打散一些核心之外的嘍鑼,也好為將來的動手準備。
「前些時不少官員出了問題。他們與洋人牽扯頗深,影響深遠,不好好清查一番,也實在太不像話
載詢連忙說著,這次英國人傳出來設置股票騙局的是南華,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李秉衡的團體。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李秉衡與張振勳等人就值得好好結交,因為他們可以帶來豐厚的回報,只要敢提出要求。
善者連忙擺手道:「不可,如今英國人正要找我們的麻煩,如果再去深究,那麼洋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沒事找事,自討苦吃。」
載評一聽也覺得有理,也不言語。想把問題要拋回去給張振勳。
張振勳摸著鬍鬚大笑道:「英國人的事情很好辦,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交給我。我來與英國人交涉,只要你們行些方便就行。」
載汗等人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紛紛睜大了眼睛,等著他的下文。
張振勳微笑著望著他們,心想與盛宣懷商議正事前正好拿他們消遣消遣開開胃。
「目前只要有南華介入便可,艦隊往上海一停,我們不是要組織聯合艦隊進行全球訪問嗎?那就是個好機會,在英國人的軍艦前亮亮相,讓他們不要在我國的近海與內河如此的囂張。」
薩鎮冰忽然說起這些,卻讓張振勳刮目相看,李秉衡就是這麼說的。也是震懾英國最佳的方案。
他用讚許的目光給了對方一個鼓舞,接下來便可以仔細商討方略。
不多時,盛宣懷姍姍來遲,但是話題卻轉到了別處,不過都心知肚明,到時候只要派出相應人出面具體商談便可。
鑰3日,滿清政府對外宣佈。將與南華民主共和國組建聯合艦隊訪問全球,出席英國喬治五世的加冕典禮,並且將從上海出。
同一天,滿清政府就緊接著宣佈了一項更為重要的聲名:目前已經與南華民主共和國暫時簽訂「南華軍艦內河通航權,條約,相關談判還在繼續,但是在聯合艦隊環繞全球回來,就將結束這臨時的「不平等條
2月口日,所有在漢口的本來掛著滿清海軍旗的軍艦忽然同時升上了南華國旗,開始在漢口附近的江面上橫衝直撞,充分的利用了條約的規定。
英國人為之嘩然,並且開始了緊張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