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猜猜她會不會是女主角呢?
由於將要從事教育工作的學校還未完工,阿曼達與同行的「諾斯艾因慈善基金會」成員們被安排在了學校附近專門為教師與學校工作人員修建的社區中安居。!!!!!!這個社區的房子設計糅合了法國橫平豎直的線條風格與中國傳統樓房的飛簷尖頂,用白色長條岩石修砌而成,路面全是鋁礬土水泥鋪就,四處可見的檳榔樹與椰子樹紛圍雲集,白色的房子在綠色的海洋中零星數點,猶如公園中的療養院。
阿曼達是個路盲,常常出去轉著轉著就找不到北,當然只要她願意,身邊總有一大堆的紳士為她充當護花使者。即便她刻意的隱去了自己名字後的沃森-西斯卡尼這個英國貴族姓氏,她出眾的美貌總是使她到哪都能成為焦點。
諾斯艾因慈善基金會本來並不打算在南洋派出支教團隊,但端納在基金會投入一筆資金後,這個資深慈善教育組織還是派出了陣容強大的支教團隊,這項合作也得到了相亨利.坎貝爾-班內南爵士的支持,他本人也是基金會董事,並且對殖民地教育持支持態度。
基金會成員剛安頓下來就四處考察檳榔嶼當地的教育情況,這裡的風土人情先便深深的吸引了他們。風味獨特的小吃,隨處可見的佛教寺廟與清真寺廟相映成趣,風景美麗的確是個旅遊度假的勝地。當地很多華人都能講土生英語,阿曼達等人在這裡很快就適應下來,同來的喬治總是故作誇張地稱讚這裡是「印度洋綠寶石」。
阿曼達是隊伍中的焦點,由於她才剛從利物浦約翰摩爾斯大學畢業,是基金會的新人,但美麗大方的她剛來便受到了大家的歡迎。大家只知道她來自約克郡的某個貴族家庭,與隊伍中另兩位勳爵杜桑.塞肯特與喬治.丹頓一樣,是基金會董事的子女。
其實杜桑與喬治是為了阿曼達才會不遠萬里到這裡來義務支教的,他們也不明白沃森-西斯卡尼家族會放任阿曼達離開英國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殖民地,受家族所托以支教的名義同行以保護她的安全。
檳榔嶼是個與世界潮流接軌,人們思想歐洲化的城市,學校方面為他們提供的住宿也非常舒適,他們在這裡暫時安心的住了下來。
阿曼達在日記中寫道:……我本來以為離開約克郡的那些法國城堡就會令我快樂起來,如今看來,當時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我想我愛這個地方,這裡也有許多歐洲人,當然華人也很善,最主要的是風景是如此的美麗,比我到過的任何歐洲的度假勝地要令我舒心。這裡的綠,這裡的空氣,都是自然的味道…因為不喜歡腐朽的古老城堡的味道,在利物浦那個迅展的城市待了幾年,但我現在多麼想說,遠去,所有商業與工業的喧囂味道,我恨不得在這個地方呆一輩子,只為能呼吸這裡的空氣…這裡的熱帶風使得氣溫並不寒冷,熱情並且使人充滿睡意。我想我不用再在午夜聽著約克郡荒原的風呼嘯而過,不用擔心閉眼眼淚會劃過冰冷的面頰。每天晚我都睜著眼睛,看著低垂溫情的夜空,忘記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檳榔嶼的華人子弟普遍受教育程度較高,無論是復興大學還是師範大學都能招到足夠的學生。至於小學,李秉衡早就把後世的小學教材剔除一些後世因素後交給章炳麟等人審核後重新編寫,有中學程度文化的學生便能勝任小學教師。
李秉衡這幾天不但忙著糖廠與錫礦提煉廠的事情,還跟楊華之一起琢磨著開合成染料。合成染料在這個時代遠沒有達到能把天然染料橫掃的程度,大部分合成染料的效果還不能與天然染料相提並論,在高檔面料全是天然染料的天下。
過了正月半李秉衡就把後世的一些合成染料的資料整理了一些出來,針對目前國內棉紡行業對外國染料的依賴,批開的合成染料與固色劑等助劑將應用於棉紡行業,目前的染料以直接染料為主,李秉衡的目標是先把棉紡染整的硫化染料開幾個新品種出來,以此為基礎開還原染料與偶氮染料。
顧雲雅也從旁協助,將染料開過程中的數據記錄,配色後進行試驗。顧家這兩年有把重要產業移到檳榔嶼的趨勢,除了在斯裡巴加灣後世文萊都的船運與碼頭行業,其他的受到復興公司啟後,準備6續在檳榔嶼興辦實業。
看到兩人又是一夜沒睡,眼睛滿是血絲,楊華之英俊的臉硬是多了一層鬍渣,顧雲雅心疼的給他理著頭,嗔怪著說道:「你們兩個倒也真真是一般的不愛惜自己,每次都這樣忘了時間,有什麼比自己的身體重要?」又看了眼在旁邊微笑的李秉衡,想到他還是孑然一身,倒是想起自己的堂妹佳韻或許可以介紹,說不定能走到一起。但又想著恐怕顧家不會把她嫁給一個沒有家族根基之人,如果華之不是美國楊家的人,恐怕自己也只能接受家族安排的婚姻。即便李秉衡才華品行出眾,與佳韻郎才女貌,但命不由人,心下歎息,臉也浮起幾許無奈。
兩人專心研究的時候都沒注意天已經亮了,不由相視一笑,這才覺得有些困了。這兩天取得了一些進展,激動之餘,兩人都有些廢寢忘食起來。李秉衡整理了一下,約好吃了晚飯繼續研究,這才出了實驗室。
站在新社區前的公園小湖邊,想到楊華之夫妻的溫情脈脈,心頭暖暖的,腦子裡總是浮起一句話來:要想愛別人,先懂得愛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一年多了,一直在不停的忙碌當中,彷彿並不是為自己而活。這點倒是與端納很像,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全然不顧自己為中國這個國家奔忙,連他的妻子安都說他是與中國結的婚。這也讓自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前幾天已經派人去香港把安接到這邊來,想給端納一個驚喜。
即便是二月,氣溫仍然很宜人,只用穿一件稍微厚點的外套,除了下雨天需要穿件薄毛衣,基本襯衣加外套就可以。每次站在這片不知名的小湖前,看著那晨光下清澈的波光,總是能讓他陷入沉思。
阿曼達每天清晨都會早早起床在露台晨讀,喝著自己煮的咖啡,就著晨光享受自然的氣息。長長的自然卷栗色長隨意的挽起垂在胸前,白色的直筒羊毛睡裙中修長的身材輪廓凸顯,精緻的鵝蛋臉,圓潤的嘴唇,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寶石般的淺褐色眼珠充滿著嬌柔與憂鬱氣質,但高高的鼻子翕動的時候,嘴唇也微微抿起,顯得極為剛強自立。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並沒有衝突,反而使她看起來猶如荒原中的美麗花朵,令人心生憐惜,又真心欽佩。
「…這幾天在露台欣賞不遠處的一個小湖時,總是能看到一位先生孤單的站在湖邊,雖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我想他的表情是寂寞的。因為他總是會在那裡站好久,什麼都不做,就是站在那裡。讓我想到了父親,小時候他常帶著我跟媽媽去荒野打獵,有時他也會牽著馬在前面一個人走著,我跟媽媽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像那位先生一樣,常常不說話,站在那裡很久。…媽媽常常告訴我,要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不管貴族也好平民也好,只要能一輩子只愛我一個。沃森-西斯卡尼這個姓氏不能帶給我一輩子的幸福,就如她姓西斯卡尼一般…長大後我才明白沃森與外公西斯卡尼兩個姓氏的結合只不過為了兩個家族的更加輝煌,後來舅舅去世後父親繼承了西斯卡尼家族,也有了我沃森-西斯卡尼這個新的姓氏。但是媽媽不快樂,因為父親不只愛她一個,也許父親愛的只是西斯卡尼這個姓氏…我應該恨我的父親嗎?不,不,我可以離開約克郡那些龐大而陳舊的古老城堡,卻抹不掉沃森-西斯卡尼這個姓氏,總有一天我會接受繼承那些城堡的命運,或者再為某個貴族姓氏後面添沃森-西斯卡尼這個後綴,這就是我的命運嗎?這次我可以勇敢的抗爭,然後得到出來透氣的妥協,可是,我能抗爭我身為貴族的命運嗎?」
有時候阿曼達好想過去問問那位站在湖邊的先生,是為了什麼而有如此孤單的背影。這個世界無論貴族也好,平民也好,或許都有不可抗爭的命運。歡喜,憂愁,誰都逃不掉。這次援助教育的時間是一年,然後會有別人來接替她們,到時阿曼達就只能回英國面對應該面對的。世界很大,也很小,
那一天還很長呢是?阿曼達調皮的想道,一年的時間真的很長呢!眼瞼下垂的倒丹鳳眼中散出迷人的璀璨寶石般的光芒,微笑的嘴角在晨光下如天使般令四周的風景剎那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