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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初露鋒芒第十四節 進京 文 / 龍起蒼茫

    端納等人沒過多久回來,聽說了搶馬事件,細細追問原委。

    李秉衡將徐永昌之事講與端納聽了,只見他表情豐富,呆立半晌,頓了腳往外走去,嘴裡還嚷著:「李,你的馬我徵用了。」將李秉衡的物件從馬取下,騎了他的大馬朝徐永昌等人追去。

    隊裡兄弟為了給自己買一匹馬,半夜就起床去馬市看馬,費盡唇舌不說,還受了人家許多的白眼,平白為自己領了不少氣。雖然都粗俗,但淳樸好相處,又時時照應著自己,這讓從小就孤苦一人的他來說,常常慶幸自己遇到了一群好人。為搶馬而害他們挨了頓打,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想到結識的李秉衡,又佩服不已。不僅身手了得,而且學識淵博,對軍事的見解聽了更是覺得獲益匪淺。所謂不打不相識,正是如此。

    正愣愣的著呆,只聽得後面馬蹄聲起,一人在後大喊。

    眾人回過頭去,見是一洋人騎了馬來追,於是面面相覷,有幾人害怕起來,這年頭得罪了洋人可不是啥好事情。

    那洋人騎到跟前勒住馬,矯捷的從馬跳下,把韁繩拿在手裡,大剌剌的問道:「你們是不是剛才搶馬的那些人?」

    這洋人京腔不像京腔,夾著外國話,說話怪怪的,但都聽了明白,是為馬的事情而來。不知道又起了什麼波瀾,眾兵丁都揣揣的不敢說話。

    見到這些人的樣子,聰明的端納猜到他們的心思,哭笑不得。連忙說道:「徐永昌,在這裡?」

    徐永昌見問到自己名字,怕連累旁人,脖子一挺答道:「我便是,洋大人找我何事?」

    端納見他果然相貌端正,一臉正氣,又不卑不亢,這句話也聽的懂,哈哈笑道:「很好,你很好。」朝他豎了豎大拇指,又朝著眾人笑道:「你們,很好,都很好。」

    一干兵丁更是如墜雲霧中,見他好像不是來找麻煩的,稍稍放下心。

    把韁繩往徐永昌手裡一塞,拍著他的肩膀,「這個,是你的。」說著轉頭就走,走不幾步,又折回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鈔票來,往徐永昌手裡塞了就走。

    徐永昌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又看那馬,顯然就是剛才要搶的那匹。才知道是李秉衡讓洋大人送馬過來,紛紛興高采烈起來。

    徐永昌一陣感動,想叫住洋大人感謝一番,又不通語言,只得作罷。

    端納大踏步的一路走回酒水鋪,瀟灑的朝李秉衡揮揮手說道:「李,我把你的馬送出去了,幫你做了件好事。」

    早就猜到如此,重新將馱物件的馬騰了一匹出來,一邊還向端納道謝。

    徐錫麟等也聽的懂英語,見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憊懶模樣,另一個吃了癟還只能道謝,一陣的哄堂大笑。本來眾人也有贈馬之心,還未實施,便讓端納做了,也都覺得替自己做了件好事。見端納風趣精明,又頗有中國人的俠義之氣,不由心下對他親近了幾分。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陽光並不刺眼,反而有些蒼白,灑在臉只有淡淡的無力感覺。

    已是到了東直門外,眾人望著這聳立高峨的城門,後面那座雄踞數百年的古都,在近代卻飽受了恥辱。就在七年前,八國聯軍從這座門進去,給中國的恥辱史寫了最濃墨的一筆。靜靜的站在城門前,彷彿還能聽到列強軍隊刷刷的軍靴聲,還能聞到濃重的硝煙味與血腥味。前世在這裡長大的李秉衡從來沒有對這個古都有過這麼複雜的情緒,眼前的這個城市不再是後世那個代表著榮耀的城市,而是恥辱的鮮明代表。恥辱,從這個城市的頭到這個世界的根,瀰漫於這個城市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滴血液。

    它無聲的聳立在那裡,數百年的雄偉在近代的工業面前羸弱無力,在洋槍洋炮面前顫顫巍巍,被渺小的侵略者們肆無忌憚的視而不見,甚至被卑劣的東洋矮子踩在腳下。

    這種恥辱還要持續多久,在三十年後仍然如此嗎?不,李秉衡生出了前所未有的鬥志,既然天讓他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他將以一己之力抗衡整個世界,即便付出生命。

    穿行在青石板鋪就的大街,彷彿穿越了幾個世紀。

    即便這個時代沒有辮子的人已經不是那麼的稀少,但街很多人還是對幾人則目而視。為了不惹麻煩,李秉衡等人往離此不遠的東交民巷附近找個旅館住了下來。

    東交民巷的使館界如今都用高約六米的圍牆圍了起來,有八座碉堡,並用鐵門管理進出。李秉衡遠遠的看見,深自悲哀,卻又無可奈何。

    《泰晤士報》駐北京辦事處就在德國公使館附近,端納準備過去約莫裡循晚一起吃西餐,並介紹李秉衡給他認識。

    端納是個中國迷,中國的一切都喜歡到了骨子裡,但唯一的一處不喜歡的就是中國菜。無論到哪個地方,先要找的就是當地有沒有西餐館。若是沒有西餐吃,他情願自己烤幾片麵包與牛排,一杯牛奶了事。

    莫裡循每天的應酬很多,但聽見端納要請他吃西餐,立馬就推了晚的應酬活動。對這個小老鄉,他是一直關愛有加。他們身有很多的共同之處,眼光銳利,有冒險精神,並且對中國有特殊的情感,對中國人都很善。

    在西餐廳見了面,端納鄭重其事把李秉衡介紹給莫裡循。

    當聽說眼前的這個中國人就是酚醛樹脂的明者時,莫裡循對他流露出了強烈的興趣。尤其李秉衡一口流利的英語,以及明顯受過良好教育的紳士風度。

    「李,你比我見過的英國人還要英國人。」莫裡循大笑著說道,「尤其是你在化學領域取得的成績,真令我驚奇。」又詳細的詢問了他「現」酚醛樹脂的過程,並對酚醛樹脂工業生產實驗進度的關切。

    「你是說三個月就能在工廠見到這種可以代替蟲膠的材料?你確信?」在得到李秉衡的保證後,莫裡循對他的好奇越來越重。敏銳的觀察到李秉衡用餐時的嫻熟,問道:「李,你在歐洲留過學嗎?」

    李秉衡略一思索,答道:「我是個閒不住的人,喜歡滿世界跑,在歐洲曾經旅居過幾年,旅途中唯一可打時間的便是自學一些科學知識。」這話倒不是在說謊,後世的他的確是個滿世界探險的人。

    莫裡循自己也是個愛旅行的人,曾經自海沿長江到重慶,轉道雲南,僅是靠母親寄的4o英鎊,徒步前往緬甸的仰光。之後,他整理一路的日記和照片,出版了《一個澳大利亞人在中國》一,該使他名聲大噪,並被英國泰晤士報聘為駐華席記者。聽到眼前就有一個同道中人,饒有興趣的交流起單身旅行的心得來。

    兩人從世界各國的旅遊勝地,講到人文地理,又講到歐洲的社會背景與形勢,很是投機。

    莫裡循也驚訝於這個中國人對歐洲人文思想的理解,並對當前國際形勢的獨到見解與精闢分析。當聽說李秉衡正在南洋興辦實業後,神往的說道:「荷屬東印度那邊的確是度假勝地,有機會一定要到你的公司去見識一下。」

    端納適時的提出讓他幫忙介紹幾個炮兵軍官,他有些不解的問道:「李,你在南洋的公司自己有些護衛隊就好了,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個德國6軍的軍官。你們公司要炮兵幹什麼?」

    李秉衡直截了當的說道:「我現在是中國同盟會的一員,革命需要炮兵。」

    莫裡循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緩緩說道:「我很能理解你們革命者的精神,也同情你們的工作。我雖然不是中國人,但是我對民主的旗幟在中國空飄揚也充滿期待,我對中國能夠繁榮起來的願望比任何人都要強烈。你的請求我可以滿足,但是我認為中國的民主需要有強有力的核心人物來建設,我並沒有在你們同盟會的孫博士身看到哪怕是一點半點的影子。換句話說,目前我對孫先生領導的革命並沒有太大的信心,也許幾年後你們會給我個驚喜,但願如此。」

    「當然,你幾年後會看到我們的成績,並為今天你對我們的幫助感到驕傲。」李秉衡不置可否的笑笑。

    「我還想在西門子公司訂購些設備,不知道您可否幫忙聯繫德國商務人員。」

    「我跟西門子在北京的總工程師古斯塔夫是好朋,這不成問題。而且我可以很高興的告訴你,古斯塔夫可以讓你滿意的帶一整隊的6軍、海軍軍官回去。」莫裡循微笑著看著李秉衡。

    莫裡循的保證兩天後就得到了實現,西門子公司專門派出了幾名專家以及北京公司經理準備跟隨李秉衡回南洋。同行的還有十十多位退役德國退役軍官,十多位莫裡循推薦的英法等國的軍官,當然還有對南洋充滿期待的端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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