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特殊水土
老漢一聲招呼，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跑了過來，頭上的細黃黃的，略微有些捲曲，瓜子臉上黃白色的皮膚，一看就營養不良。不過一雙雙眼皮的眼睛在臉上佔了很大比例，圓溜溜的像卡通娃娃。小女孩怯怯的看了我一眼，彎腰道：
「恩公好！」
「挺聰明的一個孩子！」
「小兄弟誇獎了，鄉下孩子不懂規矩，膽小，沒見過世面。」
「姐姐好漂亮！衣服好美！」小囡的一雙眼睛被雲雋勾走了，滴溜溜的直在她身上臉上看，眼裡又是羨慕又是崇拜。
「哦！是嗎？以後小囡長大了一定比姐姐還漂亮。」雲雋被她一誇，捂著自己的臉，坦然一笑。
「女孩子都愛臭美！」老人看著女兒和雲雋一點也不陌生道。
「上次多虧小兄弟的藥治好了老漢的傷，我回去以後不痛不癢了，村裡的人知道，以為我碰上了神仙，有病的都要我再來求藥。所以我冒然來了，不知道小兄弟會不會怪老漢多事？他們叫老漢帶銀子來了！」老人不好意思的道，眼裡含著渴望，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小包裹，一層層的打開，才露出一點碎銀子，一看就知道是他們那些人的命根子，被疾病折磨得毫無辦法，連棺材本都拿出來了。
我看得有點心寒，這些農民比起伯嚭王孫雄他們那批當官的來說，生命是如此的輕賤。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證，更別談看病了。我一把按住老人遞過來的銀子道：
「幫人是應該的，只要我看見了都會幫，無論他有錢沒錢。這個您放心，把這些銀子收回去吧，我接也富不了，但是你們缺了它就會一無所有，還是拿回去還給他們。現在我就跟你們去給村裡的人治病。」
我估摸著村裡的人也都在苦苦捱著，就等著老漢給他們帶去希望。
「真的？恩公！你到我們家去？那漂亮姐姐去嗎？」小囡拉著雲雋的手，一直都捨不得鬆開，小女孩也喜歡美女。
「你問她，她說去就去！」
「姐姐！到我們村去玩吧，我敢保證村裡的那些姐姐嫂嫂們，見了姐姐都會喜歡的，你是罪漂亮的姐姐。」
「好！我去！去看看小囡村裡的那些姐姐嫂嫂。看她們是不是都沒有我漂亮。」
「去吧，去吧！這麼多好吃的我多吃點！」鬍子大哥一看我們要走，幸災樂禍，跳了起來。
「小心噎著！」我收拾好藥，告辭了勾踐夫婦，四個人一起奔蔡家村。
四人一路趕新鮮似的有說有笑，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沒有感覺到累，很快就看見了蔡家村。面前一片綠燦燦的稻田，裡面谷穗壓滿了。看著怪怪的。每天吃米，倒是沒有見過這樣飽滿的稻子。我吃驚的跑到田邊，扶著一根稻穗問：
「這是你們村的稻子？」
「是啊！小兄弟我們村水土和別的村不一樣，什麼東西長到我們的田地裡個都比別的地方大。你看，這谷子裡面的米，黃豆一樣大小，黃豆一樣飽滿。」
老漢剝開一顆谷子，裡面出現一顆珍珠樣的米，圓滾滾的，晶瑩透亮看著煞是可愛，我舉在手上看了半天，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麼大的圓米粒。
「只有在你們這裡才能長這麼大嗎？」
「當然！我們這方水土就是養五穀。你看桃子橘子，只要是在我們這裡的都特別大，特別可愛。」
「左丘快看，那樹上結著仙桃！」雲雋也現這裡的不同，蝴蝶般向紅綠的桃樹林飛過去，小囡在前面蹦蹦跳跳帶著路。
我們跟在後面，遠遠看見桃樹上面壓彎了腰，上面結的都是碗口大的桃子，紅紅的像天邊的雲彩點綴在樹木中。
「真不可思議！就是不知道這些吃起來怎麼樣！」
老漢摘了一個在旁邊的一口井裡洗了洗，遞到我手上，道：「嘗嘗就知道了！」
我咬了一口，汁水沁進心脾，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甜味，連連點頭道：「好吃！好吃！汁多！甘甜！恐怕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過這種滋味吧。」
「你們住這麼富饒的土地，吃這麼好的東西，是不是村裡的人都長得水靈靈的？」
老人一陣黯淡，道：「恰恰相反，整個村裡沒有一家沒有病人的。老漢我還是長得年輕的，有的還沒有到五十歲就已經壽終正寢了。你看我們小囡，也是一副病像。」
「哦？那就怪了！這麼好的水土，為什麼只養五穀雜糧和果蔬，卻不養人呢？」
「村裡老人說上天嫉妒我們能有這麼好的口福！懲罰我們！外村的人也這麼說，所以沒有姑娘願意嫁到我們村裡。有能力的人也都離開村子搬走了！」
「哦？怎麼這麼矛盾？那果子和谷子賣出去別人敢要嗎？」
「沒人敢要，怕沾上邪氣。」
「什麼邪氣？吃東西哪來邪氣？」
「每年七月十五午夜，我們村都會聽見土地自己晃動，老人們說地下有邪氣。外鄉人都不敢買我們的東西。怕中邪！可我們從來都沒有中過邪！」
「可是你們都有病！明天不就是七月十五？我倒想看看稀奇！」
老人家門口栽滿了果樹，橘子樹上面已經長滿綠色的小橘子，桃樹李樹兩邊並排著，上面紅紅的果實壓得枝頭沉甸甸的。一群白羊被圈在羊圈裡，咩咩叫著，幾隻鵝看見我們過來，嘎嘎叫著昂頭迎了上來。
「桃李羅堂前，楊柳蔭下沿。」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到了陶潛家，整個一世外桃源。
「老伯，現在就把人都聚過來吧，馬上給他們治病！」我還沒有踏進他們門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