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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百四十五)追悔 文 / 秋刀

    武翰闌匍匐在江浩然的屍體面前,淚如泉湧。「是我害了你,師傅!我沒有勇氣,我是一個懦夫。誰都可以豁出性命和完顏燎拼,可是我不敢……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他……師傅!我辜負了哥哥,辜負了你,辜負了嵩華幫所有的人。該死的是我,師傅!該死的是我!」他的右手捏成拳,不斷的向下捶打著,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坑。

    「不要這樣,翰闌哥。」肖芝荷淚流滿面,她跪在武翰闌的身旁,想把他的頭抱過來放在她的大腿上,可是怎麼也抱不動。「是那完顏燎太狡猾,你才會上當的。我們要怪要恨的,不是我們自己,應該是敵人。不殺了完顏燎,即使我們死了,到九泉之下,也無法跟師傅交代。」

    武翰闌猛的站了起來,舉著秋刀悲憤的喊道:「不殺了完顏燎,誓不為人!」

    然後,他陷入了沉默,低著頭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的眼神聚集著仇恨的光芒,眉頭糾結著自責的情緒,滿臉散佈著悲哀的氣息。像個木頭人似的,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彷彿靈魂已經出竅,飛到天上,去問那掌管命運的神仙,為什麼要這樣殘酷。

    肖芝荷和江浩然只有一面之緣,師徒感情不怎麼深。她對江浩然的死最大的感觸就是:天道不公,壞人得志。她理解武翰闌此刻的心情,卻想不出可以安慰他的語言。她默默的站了一會兒,眼看天色已經不早,便找來幾個士兵。他們把江浩然的遺體抬到木板上,然後抬上了馬車。

    在回城的路上,士兵和馬車走在前面,武翰闌和肖芝荷牽著馬走在後頭。

    沉靜了很久很久,武翰闌終於開口說話,「我要渡過淮河,去找完顏燎。」

    肖芝荷知道,武翰闌心中已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只要環境適宜,種子就會芽成長,慢慢的佔據他的整個心靈。所以,一定要讓他的心冷卻下來。不然,仇恨就會摧毀他最寶貴情感——愛。人一旦喪失了愛的情感,便會墜入魔鬼的網中,任它驅使。

    「冷靜點,翰闌哥。嵩華幫還有很多事情要你做,你不能走開。那個完顏燎恨死我們了,你不找他,他還會來找你的。」

    武翰闌慘笑一聲,「為了挫敗他的陰謀,死了這麼多親人,代價太沉重了。他這人野心勃勃,一定會捲土重來的。那時,或許死的人更多。我不知道為什麼,大宋有雄兵百萬,卻要偏安江南!」

    「偏安派的王公大臣們執掌朝政,他們一個個縱情歌舞,醉生夢死,哪有收復失地的念頭?甚至連皇上都不想滅金。不知多少仁人義士像你一樣空有一腔熱血,到頭來也只有望河興歎,悲憤終老。」

    「皇上一味害怕武將們強而自立,他難道不怕金國越來越強,終有一天把他們給滅了?做大宋的百姓真苦,養著一群貪官污吏不說,還要時刻準備著做亡國奴。」

    「山河破碎,戰亂紛飛,苦的都是我們老百姓。如果我們生活在太平盛世就好了。」

    「這天下何時才能太平呀?」

    「岳飛元帥曾經說過: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便可太平。」

    「岳大元帥如此精忠報國,反被奸臣所害,比師傅更不值。真令人寒心啊!要收復河山,對朝廷,我們是沒有什麼指望了。」

    「我們像師傅這樣恪盡自己的職責,為大宋百姓盡心盡力,就可以了。凡事但求問心無愧。」

    「我輕易放過了完顏燎,問心有愧呀。如果不能彌補這個過失,我是不會安心的。」

    「翰闌哥,答應我,等我們見到敵人時,再燃起我們的仇恨,好嗎?」

    「怎麼能……好吧。」

    回到知府衙門,天已經黑了。

    武翰闌請求明天一早扶靈返京,府尹王大人不准。肖芝荷請求,王大人也不准。武翰闌說:「總捕頭為朝廷辦事,在江湖上有很多仇家。一路上要走好幾天,他的遺體得有人保護才行。」

    「這一點我也知道。」王大人說,「只不過嵩華幫是否謀反的事並沒有結案,本官不便指派你們前往京城。你們可以給我推薦一個不相干的人。」

    「王欣王姑娘。她不是嵩華幫的人。」武翰闌說。

    「女人正好。」

    告別府尹,武翰闌策馬來到嵩陽幫,見到王欣一臉冷漠,雙眼有些紅腫。她在默默的幫助陳家佈置陳中玉的靈堂。只有陳中玉再世,才能理解王欣此刻的心情。武翰闌請她扶靈返京,她欣然答應了。「我正好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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