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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十)韓松 文 / 秋刀

    回到幫中,武翰闌叫段江流準備,和他一起,去太行山找「八字軍」。衛芳聽說了,也想去。段江流不肯,但武翰闌把段江流拉到一旁說:「羅婉玲也要去,讓她們互相照應。兩男一女上路總是不好。」段江流沒見過幫主這樣低聲下氣和他說話,沒有細想就答應了。武翰闌接著說:「在路上,你負責衛芳的安全,我負責羅婉玲的安全,你辦不辦得到?」

    段江流白了武翰闌一眼,用手指擦了擦劍眉,挺胸說道:「保護一個女人,當然可以。」

    「衛姑娘的菜做得不錯。」武翰闌最後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段江流感到莫名其妙。

    四人騎馬出了,衛芳和羅婉玲都是男裝打扮。羅婉玲起初不肯穿上這身行頭,武翰闌說:「江湖上有一些**大盜,專門擄掠漂亮的姑娘,像你這種相貌的,就是他們的選對象。」羅婉玲被嚇住了,乖乖聽從了武翰闌的安排。武翰闌還要她們貼上假鬍子。羅婉玲說什麼也不肯。衛芳本來想貼的,段江流卻不許。結果,兩個年輕的漂亮女人穿著男裝,依然是魅力四射。

    一路上田野荒蕪,時常可以見到小股難民。羅婉玲問武翰闌前些天到哪裡去了。武翰闌把前幾天上山治傷的詳細過程給她說了,以消磨路上的時光。他們快快慢慢走了五天,來到一座小鎮。鎮上冷冷清清,破破亂亂,只有一家小客棧開門營業。四人坐在一起點了飯菜,衛芳和羅婉玲分別拿出銀針試飯和菜。兩根銀針都沒有變色,說明飯菜沒毒。四人正準備吃,旁邊坐著的一名壯漢冷不丁說道:「飯和菜都沒毒,加在一起就說不定了。」

    「謝謝叔叔。」衛芳用一支銀針飯菜一起試,結果銀針黑,說明有毒。

    就在此時,屋內有一夥人殺出,段江流和武翰闌立刻護住衛芳和羅婉玲。打鬥正式開始,這是一個血肉橫飛的場面,羅婉玲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景,嚇得花容失色,差一點兒就哭出來了。她極力克制內心的恐懼,但見到死人扭曲的臉,還是覺得反胃。「哇」的一聲,她吐得酣暢淋漓,三個男人也殺得酣暢淋漓。衛芳曾經經歷過更恐怖的事,所以這次她表現得很勇敢,很鎮靜。

    打鬥結束了,該死的全都死了。壯漢的武藝顯然高過段江流武翰闌不少,這使得段江流對他產生了由衷的敬意。段江流單腿跪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感謝大俠救命之恩,請問大俠高姓大名。」

    「我姓韓名松,你們可以叫我韓大叔。兵慌馬亂,你們帶著女眷上路,很危險呀。」

    武翰闌說:「二位姑娘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是揚州嵩華幫的,有事情想要找『八字軍』證實一下。」他和衛芳正在安慰羅婉玲,覺得這位韓大叔很可信,說的又是臨安話,所以向他說了真話。

    「年輕人,不應該這麼相信陌生人。難道你不怕我是金軍的探子。」

    「韓大叔,我叫武翰闌。承蒙您剛才出手相救,我們才倖免於難,對於救命恩人,我們怎麼敢不以誠相待呢?」

    「是呀,韓大叔。我叫段江流。他是我們嵩華幫的新幫主。老幫主,他父親我師傅,被人用毒針暗害,我們此行是為了追查兇手,要到八字軍中,打聽一些有關關犀的事。關犀原本是八字軍的一名將領。」

    「好吧!大家都是大宋的子民,開誠佈公是應該的。我是韓世忠元帥的家將,此去太行山是為了聯絡八字軍。」

    「朝廷要和金國開戰了嗎?」武翰闌顯得有一些激動。

    「朝廷決心不定,我們想事先準備。和八字軍同時出擊,勝算會大一些。」

    「我想這種軍事機密,是絕對不能外洩的,連朝廷的人都不能知道,您為何要告訴我們呢?」武翰闌問。

    「因為我相信你們。大宋有的是熱血男兒,只是朝廷不爭氣。我的這次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既然是同路,必要的時候,我想請你們幫幫忙。」

    「晚生義不容辭。」段江流一本正經的說。

    「那好,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這裡血氣太重,姑娘們受不了。」

    五個人騎馬繼續趕路,當晚來到太行山腳下,在一個農戶家借宿。韓松把密信抄了兩份,交給段江流和武翰闌。「在和你們相識之前我就被人叮上了,繞了一個大圈才擺脫他們的追蹤。但他們一定會在山腳佈防,我肯定很難進山。你們沒有被追蹤,更有機會進山,所以我請你們分別送信。明早我先離開,向東引開他們;你們分別向中向西進山。記住了嗎?」

    「記住了。」段江流和武翰闌異口同聲的回答。

    天剛亮,韓松就騎馬向東走在進山的路上。不出他的所料,沒過多久他就現有人追蹤,而且追蹤的人越來越多。他讓馬跑起來,知道惡戰在即,他已經鼓起了勇氣。地勢越來越險要,突然喊殺聲四起,一群人馬把他困在中央。廝殺一觸即,韓松是百戰餘生的人,這樣的場面他見得多了,今天正好殺個痛快,以洩心中的亡國之恨。在短兵相接的情況下,沒有一個金兵能夠和他近身搏鬥過三招。力量、度、技巧和經驗,韓松樣樣都過他們一大截。他們被殺得心都寒了,只剩下送死的勇氣,依然把韓松牢牢困在中央。六十幾個金兵死了一大半,最後十來個也受了傷。韓松本來可以突圍揚鞭而去,但他不殺死這些金兵決不甘心。

    時機往往如曇花一現,錯過了,就要經歷更長久的等待和掙扎。正當韓松殺得痛快之時,又有一支隊伍迅靠近。這只隊伍裝備精良,訓練有術,反應敏捷,進退有度,看來是支特別行動隊伍,專門用來對付像韓松這樣身懷絕技的高手。他們只有二十來人,一個個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他們圍成一圈,用長盾牌擋在身前。領一聲令下,他們對準韓松有序的扔出長矛。長矛在有限的空間穿插往來,韓松左擋右閃,身法非常敏捷,雖然形勢十分凶險,勉強還可以躲得過去。但是他的馬目標太大,無處可躲,身中數矛而死。這二十幾人統統下了馬,縮小了包圍圈,在韓松身前的人就專門抵擋他的進攻,在他身後的人就主動向他進攻。韓松騰空一躍,他們迅跑到他即將落下的地方等著他。他橫衝直撞,前突後閃,怎麼也打不開包圍圈的出口,自己反倒弄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正在他精力衰退之時,一直冷眼旁觀的領突然跳入圈內,高聲說:「不要再困獸猶斗了,投降吧!榮華富貴等著你。」

    「哈哈,金狗說的話果真是地地道道的狗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識抬舉,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領拉開架勢,和韓松打了起來。如果是平時,他不是韓松的對手,可是現在他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以逸待勞,韓松反而不是他的對手。他和自己的手下配合得天衣無縫,韓松連招架起來都顯得捉襟見肘,一個不小心,大腿受傷,血流如柱。雖然他有強烈的求生意志,但氣力漸漸不支,已是強弩之末。看來他抵擋不了多久了。雖然預感到形勢極為不妙,他依然拚死抵抗。他要拼盡最後一滴血才死,這樣才是軍人的死法。

    所有的金兵根據以往的經驗,都相信韓松這次必死無疑,神仙難救。他們都全神貫注的等待勝利一刻的到來,心中充滿喜悅,以致沒有現,一個人正騎馬飛快向他們靠近。他是誰呢?他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段江流。他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入敵陣,橫劍一掃,鋒利的清風劍削掉了五個人的頭顱。然後他又策馬轉身,在金兵驚魂未定之時,重演了剛才這一幕。韓松的困局立刻被解除了。他重新鼓起勇氣,和金兵展開廝殺。金兵此時反而潰不成陣,膽戰心寒,任由段江流和韓松宰割。領妄圖騎馬逃跑,被韓松截下,倆人戰不過幾回合,韓松就把他解決了。段江流見他勇猛異常,心中好生佩服。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離開為好。」韓松一邊說一邊拉住一匹金兵留下來的馬,想躍上馬背,結果沒有成功。大腿還在流血,他撕了塊布往傷口處胡亂一系,勉強上了馬。衛芳現身與他們會合,然後一起向山裡走去。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他們再也沒有遇到金軍,也沒有碰到八字軍。黃昏,韓松的傷口炎,他起高燒來。幸運的是,段江流取水的時候在一條山坳裡現了一座院子,原來是藥農的住處。藥農是漢人,以前是郎中,藏在山裡避世。他見韓松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又了炎,建議他靜養半個月,等傷口基本癒合才能行走。韓松聽從了他的建議,整天坐著或躺著,閒得無聊,看段江流練習武藝。「你學的是什麼武功?你師傅是誰?」

    「我學的是《白氏武功集》上的功夫。我師傅是俠盜白世安。」

    「我說呢!你的這把劍我覺得眼熟。我認識你師傅,參軍後就沒有聯繫了。他現在怎樣了?」

    「被土匪暗算,不幸辭世,臨死前收我為徒,把這本武功集交給了我。」

    「原來如此。可惜,可惜,天地間又少了一位俠義之士。真是劍在人在,劍走人亡。你師傅的武功我瞭解,步法和劍法不錯,但內力太過柔和,修煉起來很耗時。我看你的內力不錯,練了很久了吧。」

    「沒有,」段江流臉一紅,「我還沒練過呢。師傅把他的三成功力輸給了我。」

    「我看你不要練了。練我的『午陽神劍』,可以劍法心法一起練,練劍法的同時就練了心法,不用刻意去修煉心法,很適合你,而且進步神,練出來的內力剛勁無比。學不學?」韓松說話時唾沫橫飛,神采飛揚,想要示範給段江流看,但大腿的疼痛提醒了他:他的腿不能動。

    「這怎麼可以?無功不受祿。」

    「你不是救了我嗎?再說,你作風正派,樂於助人,敢做敢為,勇敢無畏,滿腔熱血,正好符合我收徒的標準。」

    「我有這麼多優點?」段江流洋洋得意,感覺有點兒飄飄然。

    「不用謙虛啦。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別婆婆媽媽的。難道你不想修煉高深的武藝?」

    「不瞞您說,做夢都想。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好!乖徒兒,起來。你的體內將聚集兩種內力,一柔一剛,剛柔並濟,相得益彰。你很快就會成為武林高手。」

    段江流滿臉笑開了花,等他笑夠了,才補充了一句:「謝謝師傅。」

    韓松見段江流笑得開心,他也得意。他望了望正在摘菜的衛芳,心想:這些天的飲食起居都要她照顧,她還能燒一手好菜,讓我嘗到難得的人間美味,我也應該報答她。「衛芳姑娘,你想做我的徒弟嗎?」

    段江流以為衛芳不會答應。韓松卻相信她一定會爽快答應;他是過來人,衛芳的心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是真的嗎?」衛芳喜出望外。

    「我是認真的。」

    「師傅。」衛芳趕忙跑過來跪拜。「師傅,您今晚想吃什麼?」

    「蘑菇燉鹿肉。」

    「師兄,你呢?」

    「我想吃虎肉。衛姑娘,你用虎肉做過菜嗎?」

    「叫她師妹。你要有點兒規矩。我不在你們身邊時,你還要保護她,知道嗎?」韓松做了師傅,有了心理優勢,教訓徒弟便理直氣壯了。

    「知道了,師傅。我去打隻老虎回來給你吃。」

    「我想吃的是鹿肉。你打老虎是吃虧不討好。」韓松直言不諱。

    「好,我去逮鹿。」段江流向河邊跑去。看來在長輩面前他還是挺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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