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越來越弱,眼前的世界已經完全看不見,憑借心眼的效果還在繼續奔走,只是沒有跑出多遠,耳邊響起轟轟的耳鳴,秦越還只是初步適應失去視覺的效果,現在連聽覺也失去,再也不能繼續奔跑,腳步一空,踏在石階的空處,身體歪倒順著石階滾落下去。enxuemi。
百草堂的弟子對師門的地形本就十分熟悉,加上秦越的行動並不快,很快就被他們追到滾落的位置,見秦越倒在地上,他們沒有急著上前抓人,從藥袋掏出各色粉末,鋪頭蓋臉灑到秦越身上,粉末落到秦越的身體,彷彿雪花融化慢慢滲透進去,秦越的皮膚泛出不同的顏色,水月本想追過去讓雙方合解,只是剛剛趕到,秦越已經完全被毒粉入體,無奈的看著他被弟子拉著雙腿拖進師門地牢。
華明齋已經等候在地牢,臉色很蒼白,嘴角的血已經止住,吩咐弟子用精鐵鏈將秦越的四肢穿透,琵琶骨的位置也都被精鐵鏈穿透,懸掛在地牢的屋頂上,做完這一切弟子門都退出去,水月還留下沒有離開,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才跪到華明齋身前,眼中滿是淚光:「師伯,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啊!」
「月兒,你還是太年輕啊,現在人心險惡,你和他相處幾天時間,根本不可能瞭解他的本性,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想你受到別人的傷害!」華明齋將水月扶起來,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將她抱在懷裡,雙手不斷的在水月的腰背上遊走,貪婪的呼吸淡淡的體香,滿臉的享受,只是水月沒有看到華明齋的表情,抽泣替秦越求情:「他現在已經身中劇毒,對他已經是很大的懲罰,可以放過他麼?」
「你和他無親無故,為什麼要替他求情,難道你?」華明齋拉起水月的右臂,捲起衣袖,潔白的手臂上那紅色的守宮砂依然存在,才放下心來,看著毫無生機的秦越,眼中隱沒一絲寒光,表現的很像一個慈祥的長輩,「放心吧,我只是對他略施懲戒,讓他受一些苦,自然會放過他!」
「多謝師伯,月兒先出去了!」聽到秦越不用死,水月抹掉臉上的淚水,高興的退出去,華明齋臉上的慈祥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走到倒吊懸空的秦越身前,仔細的看著他:「你也沒有出奇的地方,為什麼月兒會對你這麼好,她還是第一次求我,為了你這個外人來求我!」
手指在秦越脈搏處輕點,留在秦越心臟之中的渡厄金針激射出來,用棉布將金針裹好,雙指猛的插進秦越的眼睛,秦越的眼珠被生生摳出來,看著掌心秦越的眼珠,華明齋低沉的狂笑:「就算你命大能活下來,月兒也不會喜歡一個瞎子吧!」
彈指一道氣勁射出,打中地牢角落很隱蔽的凸點,秦越下方的地面上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華明齋大袖揮動,垂吊秦越的精鐵鏈齊根而斷,失去牽引力,秦越直直的落入黑洞之中,很久才傳來落地的撞擊聲,華明齋看著幽深的黑動,陰陰的一笑,將眼珠丟入黑洞,再次彈指射出氣勁擊中凸點,黑洞緩緩合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心臟之中的金針被取出,又經歷了從高處落下的衝擊,秦越的心臟居然在停止很久之後又開始跳動,手指微微動了幾下,身體逐漸恢復知覺,覺得眼睛很痛,伸手在眼眶上摸著,眼睛的位置只剩下兩個空洞,慢慢站起來,在心眼的輔助下摸索著前進,黑洞下面連接著一個巨大的溶洞,秦越不時會踩到風化的骷髏,骷髏破碎的響動似乎驚動了黑暗中的什麼東西,唏唆的移動著,然後是一個蒼老的聲音:「總算有個活人下來,在你死前我不會那麼無聊了!」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秦越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到那個源頭,上方的很高處有一條裂縫,光線就從這裂縫當中漏下來,在他的面前躺著一個四肢捲縮的人,頭和鬍子有一人多長,上面寄居著許多虱子,腦袋隨意一甩,十多個虱子被甩到空中,嘴巴張開全部吞下去,舒服的嚼著,彷彿這是很美味的東西,吃完了虱子,看著雙眼被挖的秦越:「眼睛被挖掉,身體中了百草堂二十多種毒,應該還能活個七八天,都要死了,我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有那麼重要麼,倒不如陪我聊聊天!」
「我不會窩囊的死在這個地方!」秦越盤膝坐下,身體的細胞快流轉,想要將毒素驅出體外,只是他中毒的時間太久,這些毒已經融入體內,秦越努力了很久,也只是做了無用功,反倒讓毒素融合的更加徹底,地上的人看他這樣驅毒,先是一驚,然後又大笑起來:「哈哈,看你驅毒的法子倒是很新鮮,不過百草堂的毒可沒你想像的這麼簡單!」
「你能解?」聽這人的口氣,好像很瞭解秦越身上的毒,秦越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問,那人笑了笑,「這些毒都是我配的,當然會解,如果你能把那種驅毒的法子教給我,我就幫你驅毒!」
「又是想要我的修煉功法,這是你們百草堂的習慣麼!」說到**修煉之法,秦越對他也沒那麼客氣了,地上那人並不生氣,好奇的問:「還有人也想要,他是誰啊?」
「聽那些圍捕我的弟子說,那人是百草堂掌門,掌門尚且如此,門下弟子的品行可想而知!」秦越這話剛說完,地上的人突然有些激動:「他是不是看上去很年輕,很英俊,沒留鬍子!」
「就是他,看上去很普通,卻已經進入了神的層次,我不是他的對手!」
「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那人一陣默然,突然對秦越說,「答應我,有機會出去的話,幫我殺了他,我會幫你解毒!」
「你不說,我也會殺了他,不過你要先告訴我原因,我不習慣被人利用!」秦越爽快的答應,地上那人點點頭,「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對雙胞胎,兄弟兩人都喜歡學醫,於是就一起投入百草堂,在師傅的指點下,兩人的進步都很快,哥哥偏重植物藥理,弟弟則喜歡從動物的身上尋找強身方法,如果兩人互相配合,那結果一定會很好!」
「只是研究的方向出現了分歧,兩人誰都不服誰,為了解決武者突破的難題,哥哥決定從靈草上著手,將其中的天地之氣通過煉丹的方法提煉出來,變成可以吸收的丹藥,這種方法很保險,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實驗,終於成功的煉製出可以讓人突破神級的丹藥——瓊花百草丹!」
「弟弟也不服輸,他四處搜集少見的靈獸,用他們的血和身體的精華來調配藥湯服用,只是這樣效果並不明顯,他們的師傅根據兩人的研究結果,最後決定將百草堂的掌門之位傳給哥哥,弟弟很不服氣,頂撞了師傅,說自己的理論如果成功,比哥哥的成功幾率更大,掌門之位應該是他的,師傅很生氣,將他逐出門派,弟弟在離開之後,很久都沒有回來!」
「只到有一天,弟弟突然潛入哥哥的房間,並告訴哥哥他的實驗已經成功,那方法如果應用在百草堂,百草堂一定可以成為最大的勢力,但是他的方法很邪惡,通過一種上古密法,將靈獸體內的天地之氣吸納,動密法的條件很苛刻,需要用活人的血祭,每吸納一次,都要奪走一條性命,百草堂本是救人的地方,又怎麼會同意採用這種密法,哥哥很乾脆的拒絕了,還苦心懇求弟弟走回正道,弟弟見哥哥不同意,馬上出手,他的修為已經是通曉階段,哥哥醉心醫道,修為才剛剛達到意動階段,完全不是對手,被他廢去四肢,打入地牢的密洞,再以後就經常看到乾癟的屍體從上面掉下來,應該是弟弟使用密法之後留下的」
「你就是那個哥哥吧!」這個故事不難猜,秦越很快就想到這人的身份,華明齋苦笑著,「我才是真正的掌門華明齋,你見到的是我的弟弟華清波,這段時間已經很久沒有屍體掉下來,原來他已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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