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從桌椅的廢墟中爬起來,旋風的反震實在厲害,右臂和胸口的幾根肋骨都斷裂了,弓身駝背,手臂耷拉,每走一步都因身體的痛苦微微的顫抖著,臉色慘白,牙關緊緊的咬合,竭力不出任何聲音,秦越的沉思被桌椅挪動的響聲驚動,看到瓦格慘兮兮的樣子,知道他的傷勢不清,疾步走過來,攙扶著瓦格,摟住他的腰部和後頸,盡量平穩的讓他躺倒在桌面上,找來幾塊筆直的木板,扯下酒館的窗簾,為瓦格接上了傷處的斷骨,接骨的過程很痛苦,瓦格始終一聲沒吭,看著秦越小心細緻的動作,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水,眼睛有些濕潤。
「很痛?」秦越注意到了這點,手上動作也更加小心,極力避免出碰他的傷處,瓦格擠出一個微笑,聲音卻有些嗚咽,「還好」
作為一個泰拳手,受傷是常有的事,秦越早已經將急救的手法在自己身上訓練的很純熟,及時的救治雖然讓瓦格已經無大礙,只是看他被包裹的像個粽子,想要和秦越一起突圍出去,實在很困難。
提了一張完好的椅子走到門邊,開門坐下,外面的士兵見出來的並不是湯尼,而是通緝令上的光頭,都有些慌神,一個意動期的高手在莫納這個小地方已經是近乎於神的存在,現在神竟然被殺了,這個光頭男人又會是何等的強大,上面的老爺們是想讓我們這群小兵來送死麼,嚴整的軍隊漸漸有了些須的躁動,隨著時間的延長,躁動越來越明顯,帶頭的將領都有些壓制不住了。
「叫你們的城守過來吧,我想當面和他談談!」秦越看向其中一個看起來官職最高的將領,殺光這些小兵他完全能做到,但他並不是個嗜殺之人,何況還要顧忌瓦格的安全,真要打起來實在不是上算。
那將領左右看了看,最後確定秦越是在和他說話,看著躁動不安的士兵,為難的向秦越做了個苦笑,「城守大人向來很忙的,可能沒有時間!」
秦越搖搖頭,用手指輕輕的點了下額頭,「你告訴城守,我有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建議,相信他會有時間的!」
「都停下不要妄動,我去請示城守!」將領猶豫了一下,看到周圍士兵的情緒已經無法壓制,轉身向外跑去。
秦越仰靠在椅子上,昏黃的陽光灑遍全身,眼睛微微瞇起,看上去就像睡著了,面對全無防備的秦越,沒有一個士兵能鼓起上前偷襲的勇氣,場面僵持著,靜的只剩下呼吸和心跳。
遠處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種僵持,城守來了,圓滾滾的身體,短短的四肢,小小的綠豆眼,嘴角上兩撇上翹的鬍鬚,精明和善的中年人,在看到秦越的第一眼,沒有官與賊的仇視,馬上堆出一個親近的笑容,「鄙人皮耶魯,莫納城守,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秦越!」秦越睜開眼睛,站起來整了整並不華麗的衣服,對皮耶魯點頭示意,「我希望大人能將我和瓦格的通緝令撤消!」
「秦越閣下,我對你並無成見,也不想和你這樣的強者衝突,只不過這是帝國的命令,我一個小小的城守無法干涉啊!」話雖如此,皮耶魯的神情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更像是一人商人在與人談價。
秦越點點頭,又輕輕的擺了擺手指,「我瞭解你的苦衷,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希望可以和你單獨談一談!」
「這個」皮耶魯有些猶豫,單獨談談,鬼知道會生什麼事,萬一他要殺我怎麼辦。
「不用擔心,真要殺你,在這也一樣,進來吧!」秦越轉身推開酒館的門,逕直走進去,被秦越點穿了心思,皮耶魯略有些尷尬,想想他的話也沒錯,握緊了的拳頭再度鬆開,也跟著走進去。
秦越進去之後,將酒館的老闆和侍女全都趕了出來,偌大的房間只留下秦越,皮耶魯和包成粽子的瓦格,一個讓皮耶魯完全無法拒絕的建議就在這近乎封閉的環境中被提了出來,內容是什麼只有在場的三人知道,外面的士兵只看到在不久之後,皮耶魯和秦越完好無損的走出來,皮耶魯的態度十分謙和,身體彎曲著,親吻著秦越的手,依依不捨的向他道別,這種吻手禮只有在見到王子和帝國大公時才會用上,這恭敬的態度讓士兵們驚疑之餘有多了些釋懷,這兩人說不准這是哪個微服出巡的大人物,整個通緝也只是個鬧劇罷了。
皮耶魯離開之前,命人將名下的一處宅院打掃乾淨,讓人服侍秦越和瓦格住下,瓦格在侍從慇勤的服侍下迅恢復著身體,秦越則在這清閒的環境下嘗試著體內火勁的運用,整整半年時間,除了皮耶魯每週上門探望,完全沒有什麼麻煩來騷擾秦越,這是秦越來到魔界之後最悠閒的時間。
魔界的戰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三國在卡德蘭要塞投入了大量的兵力,魔羅修明兩國憑借兵力的優勢,不惜傷亡的對要塞動強攻,赤戰國倚靠卡德蘭要塞的天塹拚死抵抗,倒也不落下風,雙方膠著著,沒有誰獲得真正的利益,只有無數的生命被戰爭這個巨大的攪肉機攪的粉碎,但是在野心變成現實以前,沒人會讓這場戰爭停止,生命,在民族大義的旗幟下已經失去了意義。
狂放的拳,凌厲的肘,刁鑽的膝,迅猛的腿,敏捷的腳,灼熱的高溫從拳腳之間揮出來,激盪的勁風引出空氣的爆鳴,四周的植物在高溫下畏縮著捲曲,濕潤的土地迅的乾燥焦灼,散出被燒烤之後的塵土氣息,秦越竭盡所能的揮著全身的技藝,力量和度在每一次攻擊之後都大大加強,汗水在流出的瞬間就被高溫蒸掉,身體越來越熱,像一個快要被引爆的火藥桶,但是這還不夠,秦越加大了空擊的力度,度也以無限接近身體極限的程度提高,終於,達到了身體極限的臨界點,力量和度也不能再有絲毫的增強,剎那間全身的力量極度壓縮在右腿之上,以極限的度使出鱷魚擺尾,疾反身後蹬,右腿擊在空中,突然閃先出耀眼的紅光,越岩漿的恐怖高溫突然爆,空氣都快被這高溫點燃,只是這紅光一閃即逝,恐怖高溫也隨之消失。
「還是不夠啊,絕強的技巧果真不是這麼容易掌握的!」秦越打出這一擊之後,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急促的喘著粗氣,伸展四肢躺在地上,用身體寫出一個標準的「大」字。
通過不斷的攻擊,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在高運動產生的力量衝擊下燃燒起來,從而產生出新的火勁,當火勁的積蓄達到了足以點燃那炙熱火焰的程度,將它們迅的集中在一起,通過強力的攻擊催動,釋放出真正的火焰攻擊,這是秦越經過半年的研究找出的一個可行方法,方法雖然正確,以秦越目前的實力卻辦不到,將力量和度運用到了極至,也只能將火勁沖能到完美程度的十分之一,只能爆出瞬間的高溫,如果對手閃避的夠快,這樣短暫的高溫根本不會對他產生任何的傷害,反倒會因為劇烈的運動讓身體疲勞,從而產生大量的破綻。
「這樣的攻擊已經很強了,能夠掌握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簡單了,大人您對自己的要求實在太高了!」瓦格緩慢的從房中走出來,半年的修養讓他的身體恢復了八成,只要不做太過劇烈的運動,身體已經與常人無異。
「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大人,這個稱呼我並不喜歡!」秦越嚴厲的瞟了一眼瓦格,秦越不喜歡這個尊崇的稱呼,瓦格卻始終不願意改掉,又不能用強逼他改口,「等你的身體恢復之後,我教你一套練體之法吧,僅僅學習招式還是不夠!」
瓦格感受著秦越的嚴厲,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滿,倒像是很享受這種訓責,眼睛看著秦越,被一層模糊的霧氣籠罩,又很快隱沒,嘴唇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