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道夫法師帶著德文,沿著螺旋階梯一路向上,一直走到了法師塔的尖頂才停下來。
在這位置有一個不小的圓廳,在大廳門口,魯道夫站住了,低聲對德文道:「導師就在裡面等你,進去吧。」
德文了下頭,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園廳四面都有口,光線明亮,在這裡面,除了一身白袍,滿頭雪發的羅素外,還站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原本正負手看著法師塔外的風景,聽到門口的動靜,就轉過身來。
他的身姿不高不矮,面相顯得有些蒼老,同樣是一頭雪發,但極有光澤,轉動件閃動著些許銀芒。他有一雙黑眸,眸中閃動著異乎尋常的金色紋路,眸光平靜波,透出一股時光流逝,情滄桑的淡漠味道。
德文在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回望過來,仔細看著德文。
羅素見他過來了,溫和地道:「小友,我向你介紹一個人。」
他指著身邊的老者,敬聲道:「這一位就是劍聖。他聽說了你的事,專程過來看你。」
德文心中一驚,頓時想起了龍魂伊森的話,劍聖海斯頓,光輝皇帝殞落後,大陸第一強者。
他心中一鬆,劍聖能在這裡,那惡魔領主肯定沒討到什麼好處,那這次惡魔入侵,就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他連忙走前一步,躬身道:「見過劍聖。」
海斯頓溫和地道:「不必多禮。」
他仍在觀察著德文,包括他的身材,雙手,還有體內的力量,許久,他問道:「你是巨龍後裔嗎?」
「是的。」德文如實回答。
「你做的事。我都聽說了。你能帶回『晨曦之光』,殺滅影魔,又將『晨曦之光』送到羅素手裡。這很好。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海斯頓聲音十分平靜,卻帶著一股形的壓迫,比瑟拉圖甚。這並不是他刻意為之,這是他所擁有的上力量帶來的附加物。
德文不敢隱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是位面戰爭,惡魔入侵。沒有人可以避之世外。我做這些事,只是幫人幫己。」
「幫人幫己?」劍聖沉默了會兒,又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在橫斷山脈,你敢以七階的力量面對惡魔領主呢?連命都丟了。還怎麼幫己?」
「當時沒想這麼多。」
那個時候,情況緊急。稍晚一分羅素就可能出意外。德文哪有那麼多功夫考慮有的沒的。
他這麼一說,就感到心靈層面的壓迫力就突然消失,變得影蹤。
劍聖拊掌大笑起來:「很好,你這個年輕人很實在。和我一個逝去的好友很像。我這趟沒有白來。」
他的神情再次變得肅然起來,他問道:「我能知道你的過往嗎?」
德文一直只稱呼自己菲爾羅德的姓,卻沒有說明自己的來歷。但這麼一個少年強者,不可能憑空冒出來,所以劍聖有此一問。
面對這種強者大能,德文當然不會隱瞞。因為這根本沒有意義,若以坦誠相待,說不定還能得到大好處。
他將自己的過去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包括龍魂劍的來歷,荊棘光環的存在和顧慮都說了,只是隱瞞了阿芙和龍魂伊森的存在。
末了,他說明自己的目的:「我這次來南方,本來是準備尋找藍魔金的,只是碰巧遇見這些事。」
聽完了德文的過往,海斯頓有些驚奇。
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出生鄉野,在沒人指引的情況下,能被他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十分難得。
他果然關心起了德文的麻煩,說道:「你的荊棘光環給我看看,或許我能幫忙也說不定。」
德文心中大喜,退後一步,小心施放出了光環。
此時,這光環已經純粹轉為了血色流光,但有個麻煩,其中流淌著的字符雖然也是火紅色的,但卻如依舊是光輝符文,顯得十分不倫不類。
羅素在一邊看了,忍不住微笑道:「小友,好好的荊棘光環被你弄成這幅模樣,要是教會的那些狂信徒看見了,肯定會氣得吹鬍子瞪眼的。」
這說嚴重一些,就是褻瀆神明啊,對狂信徒來說,是法妥協的信仰問題。
羅素看向劍聖道:「您有辦法嗎?」
劍聖笑了笑,說道:「簡單,把這些光輝符文改動一下就行了。你既然是火焰巨龍的後裔,我就給你改成龍語吧,以後教會想要找你麻煩,你就直接報我的名號,就說是我幹的。」
改成龍語,這荊棘光環就和教會再瓜葛了。
海斯頓自認自己還是能震住那些光輝之主的信徒的。
而且,此次惡魔入侵,惡魔領主們先去找的教會,海斯頓隨後趕去支援。
一戰之下,在九位惡魔領主死傷慘重,只跑走了一個,其他全被逐回深淵。
但教會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光輝之手』重傷而退,十二聖騎士隕落了六個,實力一下降了一大截,加不可能和他計較這些小事了。
德文當然不會拒絕,立刻頭。大陸第一強者親自出手,弄出的東西能壞嗎?那不能。
海斯頓說幹就幹,他雙指併攏,閃電一般伸進德文的荊棘光環裡。
德文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只覺得念頭一震,眼前一花,等實現再次變得清晰時,海斯頓已經收回了手。
荊棘光環中流動的光輝符文果然變了,成了一個個龍語字符,德文感受了一下,荊棘光環的功用沒變,但效果卻比之前強了許多,讓他心中忍不住十分喜悅。
做完了這些,海斯頓神情變得肅穆起來,說道:「你的品性不錯,年僅二十就成為六階強者。天賦極佳,通過了我的考驗。」
他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木盒,這木盒狹長,近兩米,通體由名貴的龍紋木製成,外形十分不凡。
羅素神情忽然變得十分驚訝,震驚地看著海斯頓,似乎這木盒裡裝著的是極了不得的事物。
海斯頓一手托著巨大的木盒,緩緩推開蓋子。
蓋子一一地滑開,一股狂暴的殺戮氣息從木盒中透出來。整個法師塔的圓頂變得肅殺一片,寂靜比,落針可聞。
有星星的金紅色光從木盒中透出,這光在空氣中綻放,變得如火焰一般熱烈。又緩緩消逝凋零,生生不息。連綿不絕。蔚為奇觀。
終於,盒蓋徹底滑開,掉落在一邊的地上。
盒中物終於徹底顯現,這是一把巨劍,通體透明,如世間最純淨的火焰水晶。
「烈焰紅蓮劍。由安多爾末日火山之核鑄造,劍聖卡雷恩的武器。」海斯頓一邊介紹著,一邊將木盒推到了德文面前。
「拿著,從現在起。它屬於你了!」
德文大驚,忙問道:「為什麼?」
他是戰士,修煉的還是火焰戰技,當然知道這把大陸史詩武器榜上排行第九的紅蓮劍的珍貴,這簡直就是火焰戰士能得到的最好武器了。
的確,他幫了羅素一些忙,但沒道理讓這劍聖來還人情吧?
劍聖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卡雷恩是我的好友。百年前和魔龍一戰後,身體留下了嚴重暗傷,餘生都法握劍,二十多年前鬱鬱而終。唯一的心願,就是能找一個能傳承劍技的弟子。」
這些年,為了完成至交的遺願,劍聖時時留心,找了許多年,一直到此刻,他見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劍聖卡雷恩性烈如火,心性至誠,萬里奔襲屠龍,只為成就一城之民。
這年輕人和卡雷恩的很像,而且懂得變通,他也擁有絕強的天賦,潛力窮,繼承紅蓮劍的最佳人選。
海斯頓再次將紅蓮劍往德文的方向一送,凝聲道:「我選中了你。拿著吧,年輕人。這劍不僅是榮耀,同時也是一份責任。守護大陸,對抗惡魔的責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德文再不推辭,半跪於地,雙手上托,恭敬地接下了劍盒。
劍盒裡,不僅有劍,還有一個精緻的卷軸,卷軸外面寫著幾個大字『紅蓮劍技』。
德文心中滾燙滾燙地,劍聖卡雷恩一直是他崇拜的傳說人物,這種強者的劍技,他當然心嚮往之。
他雖然有了巨龍戰技,但武技這東西,從來是不嫌多的,只有博采眾家之長,融會貫通,才能成就一代宗師,成為名震大陸的強者。
海斯頓見德文滿心激動,一副急著試驗劍技的模樣,便不再留他,最後囑咐道:「紅蓮劍是至寶,引人覬覦是常事,雖然有我在,不會出大問題,但總不能周全,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德文心中凜然,肅然頭。
「好了,那你就去吧。」
德文站起身,依次向海斯頓和羅素行禮,這才退出了這圓廳。
等他離去後,羅素急忙問道:「劍聖,您這紅蓮劍不是準備交給維羅克的嗎?怎麼會?」
維羅克是光輝王國的王子,年僅二十五,已經是六階巔峰的武士,是劍聖收的最後一個親傳弟子。
之前就有風聲傳出來,這紅蓮劍會傳給維羅克,沒想到劍聖竟然會在這時突然地傳給了一個剛認識的年輕人。
德文能得到紅蓮劍,羅素當然高興,但同時也為他擔心,因為這同時也給德文樹了一個大敵啊。
海斯頓轉身走到前,俯瞰整個艾瑞達城,長歎口氣,輕聲道:「我一聽你說起這個年輕人,就想起了卡雷恩,現在看到了,就感覺像了,簡直就像卡雷恩重生再世一樣。紅蓮劍聖是我生平至交,有這年輕人在,我沒法違心地將這把劍傳給其他人。」
他忽然轉身,看向羅素,略帶警告地道:「不說他了,說你吧。我希望你能謹慎地使用剩下的那一顆奇水晶。當年我就勸過瑟拉圖,可惜他沒聽,現在就弄出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位面裂隙極難癒合,它不僅僅連接著深淵,還可能連接著許許多多的未知空間。
有可能是惡魔,因為深淵位面離主位面很近,也有可能是遠的位面。
位面窮盡,誰也不知道,裂隙中會竄出個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這裂隙,就是一個潛在的災厄來源。
在劍聖面前,羅素是晚輩,他心中也覺得位面裂隙非常棘手,但瑟拉圖是他的導師,他不能妄加評論,只能歎氣。
「劍聖,我們能修復裂隙嗎?」
「沒法修補,只能等空間自動癒合,這個時間至少要二十年。這段時間內,我們必須盡在但丁堡裂隙周圍建立防線,以防不測發生。」
羅素滿心沉重地了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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