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十分聊,就豎起了耳朵聽著外廳的情景。
聽著聽著,他臉上就露出了苦笑。
他沒想到,只一夜間,賽爾特夫人找到一個俊俏侍從的消息就傳得全公館的人都知道了。
這些前來拜訪的貴婦人們,全是來打聽這事的。
這些貴婦人平時沒什麼事,非常悠閒,就喜歡相互竄門,打聽消息,傳遞流言。
賽爾特夫人的人緣似乎很並不好,她收到的都是一些冷嘲熱諷。
外面一群女人嘰嘰呱呱地說著話,火藥味越來越重,似乎有談崩的味道。
德文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得有所行動。
他知道賽爾特夫人極好面子,這件事已經傳出去,現在又被人如此奚落嘲笑,她肯定會羞憤異常。
她要是改變計劃,到時候不帶他進王宮了,他之前的心思不就白花了嗎?
想到這裡,德文就走到鏡子前,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然後就向臥室門走去。
外廳裡,一個高高胖胖,卻又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正用羽扇掩著嘴,笑道:「安娜,我聽說你昨天在街上找了個帥小伙,還和他過夜了,是不是真的啊?」
這女人是魯西德夫人,是斯諾王宮魯西德公爵的妻子。公爵本人雖然並不強大,但他的領地上卻供了個五階高手。
在斯諾王國,他的地位僅在國王之下。
作為他的妻子。這女人身份自然高貴非常,遠在女伯爵之上。所以她說話才如此肆忌憚。
有了她打頭,其他的婦人們都是紛紛起哄,要女伯爵把侍從拉出來,讓大家看看。
女伯爵臉色鐵青,她竟被氣昏了頭,強自否認道:「沒有這回事。我可是正經女人。夫人,你別亂說話,污了我的清潔名譽。」
聽得這話。公爵夫人頓時大笑了起來,周圍的女人也都跟著轟然大笑。
好一會兒,公爵夫人才止住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個正經人。不就是個侍從嗎?拉出來給我們看看有什麼關係?我也可以給你把把關,省的你被人騙了。要是以後你生了個野種出來,傳出去多難聽啊。」
這話極羞辱人,女伯爵氣的嘴唇都哆嗦起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公爵夫人看到她這模樣,心中只覺意非常。
這女人表面端莊,但卻偏偏長得嬌艷如花,還死了丈夫,引得她的丈夫魯西德公爵都是蠢蠢欲動。她當然不敢去責怪自己的丈夫,只能來找這個女伯爵的麻煩了。
公爵夫人繼續說道:「你該不是把你的情郎藏在臥室裡吧?哎呀。安娜,你可真是風流活啊。」
說著,她竟然站起身,向臥室門口走去。
女伯爵連忙起身攔住了她,怒道:「阿西娜。你別太過份了!我的事你少管!」
她話音未落,眼前風聲一動。臉上就了一陣打擊感,竟是被人高馬大的公爵夫人給扇了一巴掌。
她帶了護身法器,這一巴掌雖然沒對她造成傷害,但卻是徹底的羞辱。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說話?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公爵夫人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女伯爵,大步向臥室門走去。
看這情況,這女人的小情郎肯定是藏在臥室裡了,她一定要去把他揪出來,把這女人的名聲徹底敗了。
正當她走到臥室門口,想要推門時,這門卻自動打開了,門後出現一個人。
公爵夫人看過去,剛要張嘴辱罵,但卻看清了對方的臉,俊朗地一塌糊塗,是她生平僅見。
這人完全沒有不像一般小白臉那樣瘦弱。相反,他顯得十分壯實高大,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陽剛的氣勢,就如太陽神一樣,耀眼極了。
重要的是,對方身上還流露出一股威嚴,和公爵府裡供養的五階騎士十分相似,如山嶽一般厚重,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公爵夫人衝到喉嚨裡的話硬生生地被她給嚥了回去,想也不想,本能地屈膝一禮,細聲細氣問道:「先生,您安好。」
她這麼一行禮,外廳中看到這一幕的婦人們都驚得站了起來。
能讓公爵夫人這種潑辣女人溫順地和綿羊一樣地行禮問候的,肯定是真正的大人物,難不成是國王躲在房間裡?
貴婦人們都呆不住了,都衝上來,圍在公爵夫人身後,都準備向大人物行禮問候。
德文瞇眼一笑,立刻將五階強者的威嚴給收斂了起來,變得低眉順目,說道:「公爵夫人,您弄錯了。我可不是先生,我是賽爾特夫人的侍從。」
貴族們,爭地就是一張臉。這公爵夫人是領頭的,德文如果把她的臉給弄沒了,想必女伯爵肯定會很高興。
這對德文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費吹灰之力。
要不是因為他的計劃,他對這種毫力量的貴族根本看都懶得看一眼。
聽到他的話,公爵夫人頓時張大了嘴,流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她剛才是怎麼了?怎麼就昏了頭,會向一個低賤的侍從行禮?
這不是在打她的臉,裸地罵她沒眼光嗎?這事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她?
別人會在她背後議論紛紛,說她一個堂堂的公爵夫人,竟然像一個鄉巴佬行禮問好,這讓她顏面何存?
讓她受不了的是,身後還有這麼多夫人看著,這些人都是長舌婦,這件事肯定會傳出去了。
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地,一時該怎麼說話了。
德文又道:「尊貴的夫人,您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臉色變得這麼?」
「你混蛋!」公爵夫人終於失態。揮手就要向德文的臉扇過去。
德文做出驚訝狀,連忙向後躲去。同時一手伸出,以普通人肉眼難辨的速度輕輕地在公爵夫人的身上拍了一把。
他的力量何其之大,這麼一拍,就將公爵夫人的身體平衡破壞了個乾淨。
在一眾貴婦人眼中,公爵夫人不僅失態地想打人,但人沒打到,自己卻因為用力過猛,摔了個狗啃泥。
『彭』地一聲。公爵夫人身體和柔軟地地毯來了個親密接觸,人沒受傷,但臉面卻徹底丟光了。
身後的貴婦人們輕掩著嘴,發出『天哪』『哦』『神啊』這類語氣詞,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地上的公爵夫人心中在流血,她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就摔倒了呢,形象全完了。
這事傳出去。絕對會成為王都第一醜聞,這下她沒法見人了。
「還不扶我起來!」她尖聲叫道。
一旁的女僕們立刻衝上來,手忙腳亂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好不容易,盛裝打扮的公爵夫人才重站好,但形象卻全毀了。
她頭飾歪了,軟趴趴地糊在腦袋一邊。蓬鬆羅裙裡的金屬骨架好像也扭了,看起來歪歪扭扭地很是可笑。
有幾個躲在後面的女人甚至忍不住就偷笑出聲了。
這聲音刺激得公爵夫人越發難堪,她指著德文,罵道:「你這個低賤的侍從,我要打你。你竟然……竟然敢躲!」
她要懲罰他,她要叫人把這侍從拉出去活活打死。
但她話音剛落。女伯爵就衝了上來,拿手往德文身上狠狠打了幾下,打的『砰砰』有聲,顯然是用了大力氣。
她滿面地寒霜,斥道:「你還愣著幹什麼?給公爵夫人道歉!」
對德文說完,她又轉頭對公爵夫人道:「實在對不起,這就是我收的侍從,不懂禮數。您如此高貴優雅,一定不會和他計較,一定會原諒他的吧?」
德文順坡下驢,立刻歉然行禮道:「夫人,我錯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頓時將公爵夫人的怒火給堵了回去,她臉色漲得通紅,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罵街的衝動,啞著聲音,盡量顯得矜持地道:「既然如此,我就原諒他了。安娜,你這侍從就是個鄉巴佬,一身的土腥味,你可別被迷了心竅,真生個野種出來。」
賽爾特夫人立刻細聲細氣地應道:「我記住了,夫人。」
這雖然有些丟臉,但公爵夫人卻比她丟臉十倍,這一對比之下,她也就不在意了。
這個時候,跟來的貴婦人們也都看清了德文的樣貌身材,一個個都是嘖嘖直歎,低頭竊竊私語起來。
「安娜這回有福了,你看那小伙子,身體壯的和頭牛一樣,晚上肯定很厲害。」
「誰說不是呢。雖然土氣了點,不過臉長地真俊啊。」
「我要有一個就好了。我丈夫早不行了。」
這些貴婦人都是過來人,暗地裡也都養著那麼一兩個情人。此時在討論著,一點害羞也,反而滿是羨慕。
女伯爵當然聽見了,頓時覺得自己這個侍從給自己長臉了,心中十分得意。
公爵夫人卻已經沒臉在這裡呆下去了,她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女伯爵連忙慇勤地將她送到門口,笑意連連地道:「夫人,您慢點走,可別再摔倒了。」
這話說的公爵夫人腳步急了,在轉彎的地方,竟然打了個趔趄,帶著一旁的女僕再一次滾倒在地。
不過公爵夫人沒有聲張,極速地爬起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女伯爵恰好看到這一幕,她大笑出聲,心情愉極了,轉身對尚在房中的貴婦人說道:「好了,我也不藏了。喏,這就是我的侍從。沒錯,他就是個野小子,就是個鄉巴佬,但我就是喜歡,你們愛傳就傳去吧。」
貴婦人們面面相覷,都感覺興味索然,這事連正主都不在乎了,她們再呆下去也沒意思了,眾人都是紛紛告辭而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女伯爵就將房門給反鎖了,笑靨如花地對德文道:「走,去臥室,我今天要教你一個姿勢。」
這侍從給她出了氣不說,還給她長臉了,她現在看他非常順眼。
德文卻是暗暗鬆了口氣,知道明天的王宮之行是肯定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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