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的馬車裡,一身精緻長袍的的使臣正襟危坐,神情十分嚴肅。
他坐的這馬車車廂很寬大,有四個座位,二二相對地排列著,座位上都鋪著厚厚的長邊坐墊,寬寬地布簷遮蔽住了車座下的空間。
使者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王宮門口,眼睛忍不住向對面車座底瞟了一眼。
這一趟,可不是他一個人來的,這下面還真藏了一個人。
裡面藏的是侯爵的心腹,也是軍隊中最厲害的斥候,一身潛行的本事出神入化。
這斥候隨著使者進入王宮,是有緊要任務的,就是去查探侯爵的幼子埃蘭.安德烈的具體情況。
埃蘭已經近一個月沒有消息傳出來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對這幼子,侯爵十分寵愛,再加上最近又出現了一些讓他心驚膽戰的流言,說埃蘭已經死了,而且還是王后所殺。
這流言傳到侯爵耳中,他頓時就急了,所以就有了派遣斥候查探王宮的舉動。
『吁』王城門口到了,馬車伕停下了馬車,接受城門衛兵的檢查。
使者拉開車,遞出了自己的出使公文,同時急聲催促道:「請一些,我要報告的事很急,是北方邊境的戰事!」
城門衛兵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他行動也急了,匆匆往馬車內看了一眼,見只有使者一個人,也就沒有細查。
很,出使公文也通過了查驗,確定真實偽,再加上這使者的容貌也是老面孔,衛兵不疑有他,揮手就放行了。
第一道關卡成功通過,馬車再次啟動。車內的使者長吁了一口氣,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定了定神。準備應付下一道檢查。
馬車又駛了十幾分鐘,再次停了下來。
這一次是王宮內城的門口,進去就是王城的核心了。
內城的人,除了國王、王后等主人外,其他的侍從宮女什麼地。一年也不見得能出來幾次。所以這裡面發生什麼事,消息很難流出來。
這也是侯爵要派遣斥候的原因,因為他深知王宮的黑暗,光聽流言那是做不得準的。得真正進去查才能得到真相!
而這內城,也就是使者要送這斥候到達的地方,到了這裡面,斥候將潛出去,暗中找幾個外圍的侍從。打聽情況。
這也是斥候的能力極限了,王城內的要地都有強者守護,還有偵測法術,想要進去,只有硬闖。
一個小小的斥候,可沒這個能力闖王城。
內城的侍衛檢查起來就要細緻地多了,他們可不管什麼戰事不戰事的,眼中只有宮殿的安全。
本來內城是不能行駛馬車的,只能步行入城。
不過萬事都有例外。這人是安德烈侯爵的使臣。對他的待遇就代表著侯爵大人的臉面。
侯爵位高權重,聲名赫赫,國王都要以禮相待,他的使臣自然有乘坐馬車入城的體面。
侍衛們開始仔細檢查著馬車,車頂、車壁都認真查探是否有暗室。連車底都仔細檢查了,一處地方都沒漏過。
到最後,一個侍衛又拉開了車門,仔細查看著車內的狀況。他看到厚厚的坐墊下擺,眉頭一皺。伸手就撩開檢查。
這舉動讓使者心中一震,背上一下就全濕透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坐墊被掀開了,座位底下卻是空的,使者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
這輛馬車的設計十分獨特,這座位底部和車底是相通的,有情況就能躲到車底下去。
這麼設計,為的就是打這麼一個時間差,賭的就是這些侍衛心理死角,不會再次去檢查車底。
使者心中對這斥候也十分佩服,他明明沒有聽到一點動靜,這斥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躲出去了,不愧是侯爵手下最厲害的,這身手真是了得。
想要混進王宮,果然沒點真本事不行。
侍衛們將馬車檢查了個遍,硬是沒發現異常,而在整個過程中,使者臉上的神情始終鎮定從容,一點異常也。
細緻的檢查終於完畢,馬車門被關上了,再次啟動。
使者也已經汗濕重衣,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走鋼絲,一個不好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現在的局面卻是萬幸,讓使者徹底放下了心。
因為使者代表著北方的鎮守大臣安德烈侯爵,而且要傳達的也是邊境大事,所以國王將親自在大殿中接待他。
幾個騎士已經趕過來,引領著馬車向大殿門口駛去。
到了宮殿門口,使者一下馬車,幾個侍從就走過來,為他整理衣衫和儀容,同時也暗中檢查他身上是否攜帶利器,直到確認安全了,才帶著使者進了大殿。
至於那輛馬車,則被一個騎士引到一邊的廣場邊沿。
騎士將
馬車引到位置後,認真細緻囑咐了一番,告知了相關禮儀後,這才騎馬離去,只留一輛一個馬車伕坐在車前的座位上等著。
這馬車伕並不知道侯爵的任務,他就這麼坐在位置上,環臂抱胸,低著頭打著盹,對周圍的事情漠不關心。
等了一會兒,馬車微微一動,一個黑影就聲地從車底下衝了出來,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地衝入了馬車不遠處的一個隱秘拐角。
在拐角處,德文捏著這侯爵斥候的脖子,迅速打量了下周圍的情況,見這裡十分安全後,便開始盤問這倒霉的斥候。
「說,你潛進王宮幹什麼?」
說完,他微微放開了斥候的脖子,讓這臉色漲得通紅的傢伙緩了一口氣。
斥候心裡卻直罵娘,這都是什麼破事啊。
這一路上,使者一直以為車內只有兩個人,其實是有三個!
從王城外開始,他都被人脅迫著,然後就這麼一直混入了王城。
不過想歸想,斥候卻不敢違抗,輕喘了口氣,低聲道:「我來查些消息。」
「什麼消息?」
「有傳言說,侯爵的幼子。埃蘭少爺被王后殺了。侯爵大人要我來確證這些消息。」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地,所以這斥候也就實話實說了。
德文心中一驚,竟然還有這種事。
不知為什麼,他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幕場景,那天在菲爾德荒野。佛多肯給他展示了一幕光影。他命令王后殺了一個年輕人。
現在想起來,那年輕人滿頭金髮,容貌非常俊俏,和當日見到的沃蘭斯有六七分想像。
德文心中嘀咕起來。那不會就是埃蘭.安德烈吧?
這只是德文的猜測,他拿不出證據,不過王后是惡魔信徒,德文可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地,立刻往她身上潑髒水。
他低聲道:「還查什麼查。就是王后殺的。我還知道是一個月前殺的。」
斥候一驚,急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自己去找個侍從問問,你問他埃蘭最後是不是去了王后的寢宮,然後就一直沒出來。」
這正是斥候的目的,他還想再問,但德文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他轉個話題道:「你身上有沒王宮的圖紙?」
在他想來,這斥候敢潛進來,自然應該有所準備才對。他現在就需要這個。
「有,但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外圍。」王宮的結構分佈是機密,外人當然沒法輕易得到,就算侯爵也不行。
「拿出來給我。」外圍的也行,總比沒有好。
斥候苦著臉。拿出了一張不大的圖紙。
他心中直報怨,這人也太不專業了,既然敢潛進王都,好歹做些準備啊。這麼亂闖,難道就不怕出事?
好在斥候已經將這圖上上的路線記熟了。他也不怎麼依靠圖紙,拿出來也沒什麼。
德文接過圖紙,就著月光,往上面掃了幾眼,就將這上面的內容記入了心中。
他又閉目想了下,在腦海裡就將地圖的信息轉為了真實的宮殿和房間的分佈。
德文的身體強悍,腦子自然也是時刻處於極度清醒好用的狀態,過目不忘的本事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看完了,德文就將地圖還給了斥候,冷聲告誡道:「去吧,我們就當沒見過,知道嗎?」
從頭到尾,德文都隱藏了自己的容貌,聲音也改了,所以也不擔心對方以後會認出他來。
這人同樣也是非法入宮,和他一樣是黑戶,放他走,他也不可能聲張,還能混淆別人的視線,德文一早就打算好了。
這斥候也是老手,一下就想明白了德文的目的,他點了點頭,身體一縮,就潛入了黑暗當中,很就消失不見。
德文再次回想了下地圖的內容,計劃了下得手後逃跑的路線,隨後就悄悄地潛了出去,向著剛才見到的宮殿大廳方向潛去。
一路來,他敏銳的聽力讓他得到了很多消息,比如他現在就知道,前方的宮殿大廳中,那使者就正在接受國王的親自接近。
而德文要找的就是王冠,找王冠,當然得找國王。
現在國王就在眼前,而且還在接見重要大臣的使者,正裝出場的可能性很大,王冠極有可能就戴在國王頭上。
而且,暴風國王的王位是繼承來的,他可不是什麼五階強者,四階就頂天了。
德文強搶的話,成功可能性極大!
他決定了,只要一確定王冠戴在國王頭上,他就是弒君,也得把王冠給搶了。
巨龍和暴風王室比起來,還是前者恐怖,他自然要趨吉避凶。否則,那性格古怪的火焰巨龍一發怒,他可逃都沒法逃。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