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鵬笑道:「柳萬心,你別以為老夫還不知道你的底細!哼哼,你本是南天齊的晚門弟子,也就是毒手觀音杜潔的師弟,後來被南天齊逐出了門牆,才投入了丐幫,嘿嘿,想不到二十多年後,卻被你當上了丐幫幫主.哈哈,了不起,當真是了不起!」
郭浪在少林室見到杜三娘與柳萬心不以師姐弟相稱,早就覺得奇怪,聽得衛鵬這麼一說,才知道柳萬心是南毒君的棄徒,杜三娘自然不會再認他這個師弟了。
柳萬心聽得衛鵬當眾揭露他的醜事,眼中殺機頓起,但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常態,冷冷地道:「那又怎麼樣?」
衛鵬笑道:「那也不怎麼樣!你既是杜潔的師弟,杜潔知道的,你一定也知道。果然你一下了少林寺,便匆匆忙忙地趕來了君山!嘿嘿,不過老夫也來的不晚,剛好堵住了你!怎麼樣,還不快將血茹交出來!」
柳萬心道:「既然衛老爺子也上過少林寺,那定然也知道這血茹只有花開才有效,眼下離血茹開花之日尚有三月,老爺子又何必這般心急!」
衛鵬笑道;「哈哈,你說老夫心急,難道你便不心急麼?你別跟老夫說,你叫這麼多人上君山來是來開丐幫大會的?」
柳萬心一時語塞,答不上話來。
衛鵬冷笑道:「柳萬心,你也太小看天下英雄了罷!你別以為這法子你想的到,人家便想不到?嘿嘿,血茹雖然尚未開花,但若是找到了它,只須不採摘,而將它移種到別處」
郭浪恍然大悟,原來二人皆已想到了將血茹移走,再等它開花的法子,怪不得二人要提前三月前來尋找血茹。
柳萬心冷冷地道:「翻天鵬就是翻天鵬!心思如此細密!」
衛鵬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這『心思細密』四字,還是送給你比較合適。老夫星夜趕來,還是比你晚了一步,只不過若是再晚上一些,這君山之上,就得人山人海了。還是先下手為強!」他說完了這句話,便即向前走了兩步,挽起袖子,一幅要動手的樣子。
柳萬心本已坐回了椅子上,見他向前走來,當即站起,冷冷地道:「衛老爺子,柳某一再解釋並未找到血茹,你卻一再咄咄逼人,到底是受了何人唆使?」
衛鵬道:「誰能唆使老夫?只不過若是連南毒君的棄徒都找不到的話,旁人又怎麼能找得到?老夫老眼昏花,要找血茹更加困難,還是搶比較容易!」說著,又向前走了兩步。
柳萬心道:「好,既然衛老爺子不信柳某,柳某也是無話可說。衛老爺子一定要逼我出手,那柳某只好將烏幫主的情面先放在一邊,領教一下衛老爺子的高招!」說著,腳尖在椅子上一點,身子輕輕巧巧地飛了過去,落在衛鵬身前。
衛鵬見他露了這一手輕功,也是吃了一驚:「你,你沒受傷?」他在少林寺內親眼見到八大掌門一齊被巨鐘內出來的氣勁震成了重傷,雖然其中內詳不怎麼清楚,但八人受傷之重,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雖然已經隔了十日,但也沒可能在這短短幾日內愈全,因此他才在柳萬心狂妄無禮。此時見了他身輕如燕,如何能不驚?他倒也不是在武功上忌憚柳萬心,擔心的卻是,柳萬心雖然是南毒君的棄徒,但多少也學會了不少毒術,現下沒有受傷,下起毒來更是得心應手,這可不得不妨!
柳萬心見他遲疑,心中也是一驚,他雖然沒有受傷,但對衛鵬的武功也大為忌諱,當下便道:「當日巨鐘破碎之時,柳某站得稍遠一些,便未受傷,倒教衛老爺子費心記掛了!」
衛鵬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道:「哼,什麼站得稍遠,說的倒好聽,多半是見勢不妙,躲在了其餘七人身後。否則何以要假裝受傷倒地?」
柳萬心又道:「衛老爺子,你我二人來到君山,皆是為了尋找血茹,而不是來尋畔生事的,這成敵成友,全憑老爺子定決!」
衛鵬聽他說「成敵成友」四字,揚了一下眉毛,道:「怎麼說?」
柳萬心道:「這血茹嘛,柳某的確是還沒有找到,衛老爺子若信得過柳某這句話,那咱們便聯手尋找;若是衛老爺子信不過我,定要兵戎相見,那柳某也只好奉陪!」
衛鵬緊盯著他的眼睛,見無絲毫狡詐之色,才問道:「聯手尋找?那要是找著了又怎麼個分法?」
柳萬心道;「那就要看咱們二人的運氣如何了!倘若是柳某的人先找著了,那便是柳某福澤稍厚,老爺子不得眼熱起意;偌若是衛家莊的人先找著了,柳某也是無話可說!衛老爺子,你看這法子如何?」
衛鵬哈哈大笑:「柳萬心,你這便宜也佔得太大了點吧!撇開你丐幫今天來的人稍多這點不說,那血茹的樣子,就只你們知道,老夫卻不識得。就算咱們衛家莊的人先找著了,又怎麼知道那是血茹?」
柳萬心道:「原來老爺子擔心的是這個,那好辦!」回頭向丐幫眾人道:「大家聽清楚了,血茹莖葉皆是大紅色的,因其鮮紅如血,才得名叫血茹。它只有一尺來高,極難現,大夥兒要到草叢樹枝裡去仔細尋找,聽懂了嗎?」他故意將這幾句話大聲說出來,意寓不異而明。
衛鵬以為他是故意讓自己的人聽見,以示公平;但丐幫眾人個個卻都心知肚明:那血茹的樣子,幫主早就說了,現下改口,那自然是蒙騙衛家莊諸人了!
吳天遠還怕有些傻蛋聽不懂,又大聲說道:「大夥兒聽清楚了,血茹是大紅色的,一尺來高,明白了嗎?大夥兒快去找,找到了幫主重重有賞!」
眾丐了一聲喊,四下散了開去,衛鵬手一揮,衛家莊眾人也加入了尋找隊伍。
兩方人馬生怕對方先找著,皆是手忙腳亂的翻動著樹枝草叢石頭,一時間,竟然找的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