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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正邪之分3浪子心魔 文 / 恩怨情仇劍

    郭浪回過頭來,笑道:「素梅姑娘,以後就可以」忽然見到她臉上神色有些古怪,忙又問道:「怎麼了?」

    素梅怔怔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忽又轉過頭去,望著遠處,過了一會,才道:「我是在想,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郭浪笑道:「我就是這樣一個隨隨便便的人,一個平平凡凡的江湖浪子,那又有什麼好想的.」

    素梅的眼光從他臉上掠過,道:」你以浪子自居,那你認為的浪子,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郭浪一怔,「浪子就是浪子,還分什麼人麼?」

    素梅道:「那你說說,怎麼樣才算是一個浪子?」

    郭浪脫口而出:「隨隨便便,不拘小節,輕浮」他本想說輕浮浪蕩,但一想這四字在素梅面前說可不雅,忙改口道:「輕浮無束的人就叫浪子了。」

    素梅又問道:「那你認為浪子是好人呢還是壞人呢?」

    郭浪一怔,這個問題他可沒想過。

    他生性輕浮無束,為人隨隨便便,行走江湖又是躲躲藏藏,神神秘秘,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英雄大俠好漢豪士,再加之名字中又有個「浪」字,便以浪子自居。至於浪子是好是壞,是褒是貶,他可從來沒有去認真想過。一聽得素梅問起,不由得瞠目結舌,半晌答不上來。

    素梅搖了搖頭,道:「你要救你家性命,那自然是好意,可為什麼又要自居仙長,還要嚇得人家心驚肉跳,你方才高興呢?」

    郭浪咄咄道:既然認定我是仙人,我也只好順水推舟,當仁不讓了。這也沒什麼吧?」

    素梅正色道:「難道你定要人家對你大叩大拜,大稱你為仙長,你才會賜解藥相救嗎?」

    郭浪道:「那也不會,我只不過」他本想說:「只不過想逗你一笑罷了!」但看見素梅一臉正色,知道這句話若說出了口,必定會招來她一頓義正詞嚴的訓斥。

    素梅和杜千金雖是年齡一般大小,相交又好,但性子卻極不相同。杜千金生性好事,行事依性而為,和郭浪差不多。因此,在來錦繡門的途中,才會有同捆明楚和尚和潔雨尼姑於同一馬上之事。倘若這溪邊坐得不是素梅而是杜千金,那這戲弄柴夫一幕,便會更加熱鬧了。

    但素梅性子溫和,處處為別人著想,和杜千金和行事方式背道而馳,自是覺得他冒充仙長,駭嚇柴夫是極為不該了。

    郭浪呆了一呆,又道:「我只不過想換個水壺而以。」話一出口,便知道又說的不妥。

    果然聽素梅道:「你若要以解藥換水壺,跟那柴夫明說便可,那柴夫必然會滿心歡喜來換。為何你卻要嚇得人家膽戰心驚,大叩大拜呢?難道人家越是怕你,你便越高興嗎?」

    郭浪忙道:「那也不是!偌若這世上人人都怕我,那又有什麼味道。我只不過只不過是想逗一下那柴夫,其實並無惡意!」

    素梅正色道:「我自然知道你並無惡意。可那柴夫呢?他心裡又知道嗎?你只顧自己做戲做樂,卻又何曾看見人家的擔心和害怕?你只顧自己得意洋洋,卻又何曾看到人家的惶惶不安?你這種想法,和尋些只顧自己不知為人的自私小人又有什麼兩樣?你自己想想罷!」

    她重傷在身,說話語氣雖輕,卻仍是疾言厲色,便如一個嚴厲的長輩在教訓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

    郭浪心頭一震,不由怔住了。

    素梅輕輕的幾句話,便如幾個數千斤重的大鐵錘般,重重地敲在郭浪的腦袋上。

    這番義正詞嚴的話,那是從來都沒有人對他說過的。

    以前在山上時,師父只給了他一本毒經,讓他刻苦鑽研,一年中也難得有一兩次見到師欠,他師父自然也從來沒對他說過以後要做什麼樣的人,更沒有說要他做好人還是壞人。啞叔雖然疼他,常替他求情,但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不語,也從來沒跟他告訴他做人的原則和道理。雖然有時候啞叔對師父的命令也有些不滿,但也只是隱藏在眼裡,化作了一絲絲的無奈,而在這無奈之下,自然也無法去教他什麼叫為人、什麼叫為已。

    後來行走江湖,他也只知道按師父的指示去辦,按師父的命令去做,在他心裡,早就認定了只要是師父說的,便是對的。師父交待下來的,自己必需去做,並一定要做好。從來沒人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對還是錯,更沒想過什麼事是為人,什麼是為已?

    後來師父避走,再沒下什麼命令,他與杜千金千里奔波,兩人一個剛出家門,年少無知,一個是非曲直不分,兩人更是依性而為。一路上像這樣戲弄別人的事情數不勝數。兩人都是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何時又去想過是對是錯,是為人還是為已。

    因此,郭浪也漸漸的以為了,只要是依自己的性子去作的事,那便是不會錯的了,至少自己心感欣慰。

    好在人心本善,他和杜千金還未入岐途,依兩人的性子也只是做些惡作劇而已。否則以這種想法,兩人若是覺得殺手放火也是心感欣慰的話,那兩人早就入魔道了。

    世人入世,一般都有人父母師長教導。什麼忠孝仁義信,廉潔榮恥謙,大多在少時皆已深入人心。雖有些人成魔成邪者,但其少時心地絕不壞。多是由後天的一些經歷所至,

    但郭浪少時滇淳流漓,後又無人教導,依自己的性子行走江湖,大多數是神神秘秘,認識的人少之又少,更是見不到什麼人來教導他。他也漸漸的對自己的行為不足為異,還以浪子之性深以自居。沒想到自己所至認的人生道理竟然被素梅指為「與那些只知為人,不知為已的自私小人沒什麼兩樣」,教他如何能不驚?

    郭浪為素梅的幾句話一震,又沉思了下去。「你只顧自己高興」「你只顧自己得意洋洋」只覺得素梅這幾句話字字在耳邊迴盪,突然之間,也確實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不對了,也確實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事有些過分了。第一次對自己所認為的人生道理產生了動搖,一時之間,惶惶無主,腦子裡雜亂無章,思緒紛至沓來,回憶象額頭上涔涔而下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從眼前滴過。

    他憶起了小時候滇流時看到一個汪洋大盜臨死時的乾嚎:「我沒有錯,我沒錯!我搶來的東西就是我的,誰叫他們沒本事呢」

    他憶起了郭家村中人人痛恨的那些土匪們搶到東西時的哈哈大笑:「你們的生死與我何干?老子們財要緊」

    他憶起了那用長槍指著郭奶奶逼她交稅時的狂狀:「什麼叫王法?軍爺說的話就是王法」

    他憶起了兒時的慘狀,兒時的憎恨,兒時的咬牙切齒

    兒時的經歷在這一刻突然間全都被記了起來,想到郭奶奶由於交稅而無錢治病以至於病身亡之狀,淚水一下子狂湧而出。

    他連忙閉上眼睛,不讓淚水再流下。腦海中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那些江洋大盜、土匪、賊軍官們的臉忽然融成了一片,一張張臉在腦海裡不停的融合,最後漸漸的合成了一張臉,那張臉越來越清晰,漸斬地看清楚了,那張臉竟然是自己的。自己騎著高頭大馬,身前跪著兩個柴夫,一個是大牛,兩人不住的磕頭衰求,自己卻是不住嘻笑

    素梅見他閉上了眼睛,汗水淋漓,只道是自己剛才的話太重,令他難堪不已,便又道:「郭公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只是行事的方式有些有些不夠俠義,還帶了一些邪氣,不過那不要緊,只要你以後記著多為別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便不會不會這樣了!」她見郭浪臉色越來越迷茫,便想溫言開導他。

    哪知郭浪聽到這句「只要你以後記著多為別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的話時,腦海中彷彿有個聲音在不住的大叫:「你為別人想過嗎?你為別人想過嗎?」一時之下,思緒又如潮水般湧將上來,鋪天蓋地,都快要將他徹底淹沒了

    郭浪忽的一聲大吼,雙手按住了腦袋,不住搖晃,像是頭痛欲裂,又像是想想拚命忘掉些什麼

    素梅見他忽狂態,大是惶恐,忙叫道:「郭公子啊,我的傷處好痛!」

    她開始只是想讓郭浪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哪知他想來候去,竟似要走火入魔一般,她知郭浪甚是關心自己,便假裝傷處疼痛,好讓他暫時收斂一下心神。

    郭浪在雜亂無章的思緒中聽得素梅這麼一叫,關心之心立起,旁的念頭已經少了好多。他急忙跳入溪中,以冷水沖了下頭,這才漸漸清醒了過來。見素梅在溪邊,眼裡儘是關切,便道:「素梅姑娘,你沒事吧?」

    素梅搖了搖頭,溫言道:「你先別想那麼多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再想也是沒用,先休息一個吧!」她猜到郭浪定是記起了以前的一些錯事,才會如此狂難自禁。

    郭浪點了點頭,又用力甩了一下頭,才慢慢走上岸來。

    忽聽背後一個聲音道:「阿彌陀佛!慶幸,慶幸!這位施主,你可知道,你剛才差一點就入了魔道!」

    (關於這一章,我寫了好久,都不怎麼滿意。主角的起初身份是浪子,再是殺手,後面再慢轉換。但轉換的因素不能只是一下子,這需要許多因素。我一直在強求這些因素。加上最近又忙,因此更新的更慢了。今天一下子寫了兩章,另一本書《風俠之殺手與保鏢》正在修改中,暫不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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