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濤苦練騎術,東叔也笑了:「公子啊,您在涼州還沒騎夠馬啊?」
張濤苦笑了一下:「不是騎沒騎夠的問題,而是我現在已經快忘了怎麼騎馬了。雖然我在雒陽也騎過馬,可是畢竟太少,幾年都不沾一次,現在已經完全生疏了,你看我這馬騎的,都晃悠成什麼樣子了。」張濤畢竟是蘭州軍區的老牌子弟,跟當地的軍官怎麼著都能拉上點兒關係,所以當年在山丹軍馬場也正經練過一段時間的騎術,可是他的那點兒本事在東叔看來實在是有點兒看不上眼。
東叔突然兩腿一夾馬腹,他胯下的那匹馬立刻竄了出去,像一股風一樣,瞬間超過了所有人。正在那馬準備狂奔的時候,東叔卻又是猛地一拉馬韁,那馬被著突然的一下,打亂了前進的步伐,為了剎住去勢,瞬間人立了起來,東叔騎在馬背上,眼看著就要順著馬背滑下去了,他卻一點兒都不著急,雙手猛地一推馬背,突然往起一跳,左腳勾住馬鞍,右腳磕住馬鞍的上緣,筆直的站在了馬背上,跟地面幾乎完全平行,隨著那馬慢慢立定,東叔的姿勢幾乎都沒變過,就像是一顆把根紮在了馬背的大樹上一樣。
等那匹馬完全站定了,東叔又是猛地渾身一鬆,雙腳放開了馬鞍,從新的坐在了馬背上,衝著身後的張濤說:「公子啊,要練成上乘的馬術,這些就是基本。」
張濤都傻了:「這些是基本?」這些是雜耍吧,只有馬戲團的人才能玩的出來的花活,東叔居然告訴我說這些才是基本,這不是要殺人嗎?
東叔笑著看了看張濤:「想想我剛才都幹了些什麼?」
張濤猛地從愕然中驚醒,他突然按著東叔的思路想下去,把東叔剛才做的幾個動作分解如下,夾馬腹,扽馬韁,借力站上馬背,勾住馬鞍,站上馬背,包括最後落回馬背,所有的動作要領幾乎就是一本這個年代的騎兵訓練教科書。應對的是戰場上出現的不同狀況,需要作出的不同動作,以及身體應該保持的姿勢。
原來東叔真的是在教自己練馬術,而不是簡單的表演。
張濤本來想繼續請教東叔,問他幾個實用的問題。不過,東叔並沒有容他繼續想下去,而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公子,我想滅了那幾個傢伙。」
張濤也想滅了那幾個傢伙,不過他不知道東叔是怎麼想的,所以沒有先說出來,現在聽東叔一說,立刻點頭:「別說是您了,我也想滅了他們,只是剛才不知道您怎麼想,所以沒說出來。既然您想滅了他們,那我一定支持。不過您想怎麼收拾他們呢?」
東叔沉吟了一下:「要滅他們其實很簡單,那幾個傢伙的本事實際上並不強,我一看他們走路就知道了,連你剛收的那幾個僕人都不如,想怎麼滅都行。現在的問題是您想要轟動點兒的,讓他們死無全屍呢,還是讓他們死的無聲無息,讓大家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張濤想了一下:「他們是您的手下,您有什麼建議?」
東叔板著一張臉嚴肅的說:「昨天上午你任命我為軍曹之前,我實際上就已經調查了這個地方的軍隊狀況,之所以還要叫您來一趟,就是想讓您明白一下咱們現在的處境,這個地方的軍隊已經徹底爛掉了。」
張濤:「嗯」了一聲:「我看到了,這支軍隊根本沒有什麼戰力,就憑咱們帶的那隊僕人都足以把他們滅的乾乾淨淨了。」
東叔狠狠的「哼」了一聲:「沒錯。這些傢伙拿軍隊當什麼了,以為是小孩子捏泥巴呢,隨便找幾個人就行嗎?要是真的來個什麼山賊、水寇之類的,他們那點兒人別說保衛吳縣了,連他們自己的大營都保不住。」
東叔狠狠的一甩手:「而且這些人的貪心不小,每年都要從太守府拿不少的錢,不過根本沒幾個子是用到軍隊上的,基本上用的都是以前留下的老底子,剩下的錢全都進了他們自己的腰包。」
「難道以前的太守是傻子啊,就任由他們這麼搞?」張濤有點兒奇怪。
「那個什麼狗屁太守幹的是什麼事,我想您也看到了,幾乎就是什麼都不幹。」東叔又「哼」了一聲:「我事先調查過了,這個地方和咱們中原那邊不一樣,宗族勢力是非常龐大的。而且這裡有幾個大宗族的實力龐大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甚至可以說這幾個家族聯合起來在整個郡裡可以做到一手遮天,沒人敢去跟他們對抗,而這幾個所謂的司馬全都跟郡裡那幾個最龐大的家族有親戚關係。所以以前的那個太守恐怕也是看到了這種局面,認為自己不可能對抗得了這些家族,因此乾脆就什麼也不幹了,軍隊更是直接交給這些當地人管了,他只管摟錢就可以了。反正干幾年,只要不出事,掙夠了下半輩子的錢就可以了,誰管那些百姓死活啊!!」
張濤笑了:「還有這種事哪,我還真沒想到。不過,這個我喜歡。」說著張濤一捋剛長出來不長的鬍子:「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翹屁股的角色了,希望他們能讓我玩的痛快點兒,千萬別讓我覺得沒有難度,那樣就不好玩了。咱們先把軍隊拿到手裡,幹掉他們的這幾個干將,如果他們敢造反的話,咱們就直接端了他們的家族。東叔,你看怎麼樣?」
東叔笑了:「公子果然跟老爺一樣,都喜歡幹這種抄家滅族的事,不過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東叔你就不要笑我了,你先給我說說你的構想,是想一下在軍營滅了他們呢?還是想慢工出細活呢?」張濤還是想問問東叔的意見,畢竟將來軍隊還是東叔掌管。
東叔想了一下:「要不,您還是問問沮先生他們的意見吧。」
張濤笑著點了點頭:「這樣也好。集思廣益,不容易出錯誤。」說著,他猛的一夾馬腹,胯下的馬兒立刻衝了出去,剛跑了沒有一百米,他又是一拽馬韁,馬兒立了起來。
就聽東叔在後面大呼一聲:「公子小心。」緊跟著又小聲的說了一句:「公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