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莊子佔地極廣,裡裡外外有好幾個院子,趙孟坤帶著趙易一直走到了莊子最後面的一個院子前,這個院子是修在山坡之上,四周綠意盎然,極為安靜,在這個院子前也站著兩個勁裝大漢兩名漢子一看到趙孟坤過來,馬上恭敬的行禮,讓趙易感覺這個院子應該非比尋常。
趙孟坤看到趙易的異色,不由笑著解釋:「這是我平時打坐練功的地方,也不是什麼緊要的去處!」二人走進院子,門立刻就被守在外面的漢子自動關上。
一入大院,趙易便看到一塊十來米高,七八米寬的青色石壁豎立在院門正前,石壁上龍飛風舞般刻著一個巨大的「劍」字!這個劍字似乎是人用劍劃上去一般,一氣呵成,一筆一畫入石三分,字體間帶著一股很強的劍氣。
趙易雖然書讀得不多,但是也能感受到這個劍字寫得入神三分。本來他還想問問趙孟坤,這字是誰寫的,誰知他看著看著便看入了迷,越看他便感覺這股氣勢越強,這個「劍」字一筆一畫之間無不都透著一股劍氣,一股鋒利之極,無物不摧的劍氣。
趙易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彷彿感覺到這個「劍」字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在一下一下的跳動,同時他的體內有股莫名的氣息也開始與這個「劍」字交相呼應蠢蠢欲動,趙易心中大驚,生怕當時在那洞**中的一幕再次生,他掙扎著想要逃開,竟然現自己動彈不得。
而那個「劍」字突然脫石而出朝他衝了過來,隨後那個劍字在空中赫然解體,一筆一畫化為一柄柄青色長劍在空中不斷飛舞。那些長劍在空中飛舞一陣之後,齊齊懸浮於空,劍指趙易,然後如流星一般,劃過長空,朝著趙易刺了過來。
趙易大驚,拚命掙扎,但是身體彷彿被什麼東西綁住了一般不能移動分毫,眼看著那漫天長劍越來越近,趙易不由閉目等死。哪知等了半天,身上竟沒有一絲痛楚傳來。趙易不由睜眼看了看,只見那些長劍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便如溶入他的體內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當最後一柄劍氣鑽進他的體內,趙易只感覺腦海深處猛的一震,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一個滄桑古老厚沉的聲音驟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吾劍無情一生與劍為伴,視劍為友,視劍為師,視劍為父,少年達到人劍合一,青年達到劍人為一,中年達到我即是劍,老年才知我無需劍,而直至大限將至,才徹悟原來天地亦可為劍,萬千變化,一劍破之,此劍即出,誰與爭鋒!」。最後一句話說出,天地震動,電閃雷鳴,黑雲滾滾,竟是引無了窮天象。
接著那萬千長劍在一片片閃電當中陡然出現,然後就在這九天之上盤旋組成了一道巨大玄奧的劍陣,這道劍陣不斷旋轉,**了一股股通天徹地龍捲風,最後無數閃電正中劍陣中心,牽引出了一把擎天巨劍,隨著這把巨劍的出世,天空中雷聲大震,黑雲如海嘯般滾滾翻騰。
擎天巨劍終於現出了它的全部面目,一道道閃電不停的劈在巨劍劍身之上,帶起道道電花。此劍呈青灰色,透著古樸滄桑,四周霧氣騰繞,隱隱可見無數玄奧的符文在劍身上流逝。這劍劍指蒼天,懸空而立,隱隱散出一股與天爭鋒的氣勢,那聲音再次響起:
「吾恨啊!賊老天,我劍無情一代天驕,奈何也逃不過生死輪迴,那我敬你何用!今日看吾將你一劍破之,以全劍道,劍道奧義——破天式!」隨著聲音落下,那擎天巨劍猛的射出無數光華,緊接著那組成劍陣的萬千長劍如受到擎天巨劍的牽引一般化為一道道青色劍光,射入了擎天巨劍之中。當最後一把劍光落下,擎天巨劍猛的爆出萬丈光芒,然後直射蒼天,劃過一道玄奧的軌跡驟然斬下,一聲巨響,天地為開,萬物為崩!
趙易只覺識海中猛的炸出萬千光芒,腦袋就像被人一劍劈開,頭痛欲裂,「噗」的一口鮮血便噴射而出。
旁邊的趙孟坤早就注意到了趙易,自從一進院子,趙易便彷彿被這個石刻迷住了一般,兩眼無神一動不動,趙孟坤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他想去拉,沒想到在離他身週一米時竟被一股無形勁道給彈了開。趙孟坤驚的張大嘴,他可是達到一代宗師級別的武林高手,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娃娃的身都近不了,而且先前給趙易摸骨的時候,他分明沒有感覺趙易身上沒有任何內力,但是為什麼現在他的身上會有如此強大的防護力,這股防護力就像一把劍,一把鋒銳之極的劍!趙易不過稍稍碰了一下,就現手上已經多了一道傷口,這股防護力竟然是輕易的突破了他達到一代宗師的內力。
猛的趙孟坤轉頭,看向青紋石刻上的那個「劍」字,赫然想到了一種他不敢去想的可能,這……難道?……
一想到這種可能,趙孟坤激動得渾身都顫抖起來,他急切的看著趙易,恨不得現在就抓著他問個明白,要知道,哪怕這個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他就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趙孟坤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庭院門口處,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在這個時候打擾到趙易,「青七,青六馬上調集整個青龍衛守在此院三十米處,嚴禁任何人靠近,違者殺無赦!」
「是」門外應了一聲,接著一陣輕微之極的腳步聲飛奔而來,四散分開,將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趙孟坤兩眼緊緊的盯著趙易,眼神無比複雜。
過了一會,看到趙易一口鮮血噴出,趙孟坤馬上衝了過去,此刻那無形勁氣已經消失,趙孟坤一把扶住了趙易,見趙易吐了口血,腦袋暈沉,一幅就要暈倒的樣子,趙孟坤大急,大聲喝道:「來人,快把劉大夫找過來,快!」說完扶著趙易到內屋的床上躺下,一時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只得心焦的在房中來回走動。
沒多會一個身穿藍衫跨著一個小箱留著一縷山羊鬍的中年人跑了進來,見到趙孟坤猛的單膝脆地:「參見青龍護法!」
趙孟坤忙擺手道:「不要行那些廢禮,快幫我看看他怎麼樣?此人非常重要!」那劉大夫應了一聲,急急上前,看了看趙易,再把了把脈,又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才對趙孟坤鞠躬道:「回稟護法,這位小兄弟沒什麼大礙,就是精神剛剛好像受到了些衝擊,休養一陣便會沒事了!」
趙孟坤一擺手,怒道:「那為何他還不醒!」話音剛落,趙易便咳嗽了一聲,醒了!
劉大夫悄悄抹了一把冷汗,他從未見青龍護法過如此大火,見趙易醒來,大喜道:「小兄弟醒了,我馬上熬上一鍋提神的藥,讓他服下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趙孟坤沒有理他,見趙易醒來,大步走上前,急切的問道:「小易,你怎麼樣,沒事吧!」劉大夫帶著異樣的眼光看了一眼趙易,悄悄退了出去。
趙易搖了搖頭,還不是很清醒,趙孟坤也不勉強,吩咐趙易好好休息,親自將送來的藥喂於趙易吃下,然後守到門口,又是下了一道戒嚴的命令。
到下午的時候,趙易精神好了很多,已經可以下床,趙孟坤便撇退了所有人問道:「小易,前面到底怎麼回事?」
趙易想了想才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只感覺那個劍字好像活過來一樣,變成了好多的劍氣,對了,還有一個叫什麼劍無情的人,使了一招什麼叫做破天式的東西!」
「什麼!?」趙孟坤一聽到「劍無情」這個名字,臉色大變,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趙易的手臂,「劍無情!!?破天式!!?你沒聽錯!?」趙易被趙孟坤那激動得有些猙獰的臉色給嚇住了,一時無法言語。
趙孟坤也現自己的失態,連忙撤手,深呼了幾口氣,眼睛緊緊的盯著趙易,「小易你把你看到的,詳細的跟我說說,一點都不要露掉,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趙易見趙孟坤用無比期待,無比鄭重的眼神看著自己,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接著他很認真的將剛剛所生的一切都跟趙孟坤說了一遍。
趙孟坤開始還是激動萬分,到後面便慢慢沉默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等趙易講完他才悠悠一歎:「劍無情,好一個劍無情,好一個破天式!好啊……」
趙孟坤站了起來,走到窗外,有些落寞的看向遠方,靜靜的說道:「小易,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嗎?」趙易搖頭。
「我的身份是北錦州洪門四大護法之——青龍護法!」說到這趙孟坤的身上陡然生起一股強大的氣勢,這是達到一代宗師頂峰的武林高手之氣勢,這也是常年身居高位自然而的威嚴之氣。
「洪門為北錦州四大門派之,控制著十城,一百八十一鎮,門下設八堂,三十二壇!更是有四大護法,八大散人,十大長老,這些個個都是宗師級別以上高手,而我門門主吳天更是達到了絕頂高手頂峰,離那絕世高手之境也只有一線之距,可以說是實力絕!在北錦州我們便是主宰!」
趙孟坤說完之後,便長歎一聲,轉過來對著趙易道:「小易剛對不住,坤叔失態了,坤叔終究是個凡夫俗子,受不了什麼誘惑啊!」趙易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我原以為,是破天式是一篇秘籍,才凡心大動,沒想到竟是種意境傳承!沒想到啊!你可知寫那個字的是什麼人?」趙易自然搖頭。
「那人是上代江湖上的第一高手——劍無情,此人武功已達化境,傳聞他甚至已經突破了絕世高手的至高境界,達到了外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他一身用劍,最後以天為劍,與萬丈懸崖上刻下了這個劍字,並放言此『劍』中,蘊藏著他的無上劍道『破天式』!『得他傳承者得天下!』你可知為了這個劍字,死了多少人?」趙孟坤直接伸出了五個手指:「五個當時比洪門大上數倍的級門派被徹底滅絕,死亡人數過十萬!」趙易赫然坐了起來,倒吸了一口冷氣,十萬人!這怎麼可能?當年那場爭鬥又該是怎樣的慘絕!
「江湖動盪了近十年,最後引出了上一輩隱世的眾多老前輩,合力將這『劍』字奪到,放置於當初劍無情刻劍之處,同時廣英雄貼,舉行武林大會,聲稱:有緣悟『劍』者得此石!結果當時無數人上去相試,竟無一人有所收穫,至此這場風波才慢慢平息。而這塊石刻幾經輾轉,最後落到了我洪門手中,我門潛心專研近十年,也是一無所得,為此甚至耽擱了眾多高層的修煉,門主怕因此再起風波,便讓我將此石運回老家,永世珍藏!沒想到,沒想到外人做夢都想得到的『破天式』竟被你小子得到了!哎,這就是命啊」
趙易聽了一陣愣然,完全不知該說什麼,趙孟坤說到這語氣突然一轉,極為嚴肅鄭重的對著趙易說道:「小易,此事從今以後你就要爛在肚子裡,萬萬不能對第二人說起,知道嗎?就是你爺爺也不行!萬一傳出去,不但是你,連我,甚至洪門都會被人連根拔起,」
趙易慎重的點頭,為了這招「破滅式」已經死了近十萬人,如果讓人知曉,他不難想像其後果。
趙孟坤接著在屋中轉了幾圈,最後看著趙易說:「不行,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本來還打算考較一下你的內家資質,現在不用了!走,馬上走,到時我會稟呈我門門主親自收你為徒,只有到了洪門,才算真正安全?」
趙易搖了搖頭說道:「坤叔,我不想走,我放心不下爺爺。」
趙孟坤一愣,他萬萬沒想到趙易竟會拒絕,要知道這可是洪門門主收徒,不要說外邊,就是洪門內部都會爭瘋了去,洪門門主一生只有三名徒弟,而且那三人都是在他四十之前而收,自吳天達到絕頂高手之境後,便再也沒有收過徒弟!若不是趙易得傳了「破天式」這一無上劍訣,趙孟坤也不會動這樣的心思,但是沒想到趙易竟然會拒絕。
趙孟坤也不由為趙易的孝心所感動,對趙易點了點頭,「這個好辦,從今天起,你家老爺子,便是這趙家莊子的主人,我會吩咐全莊上下二百餘口照顧好你爺爺,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趙易一愣,他沒想到趙孟如此大氣,這麼大一個莊子說送便送,真是好大的魄力!看著趙孟坤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趙易再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對著趙孟坤一拱手道:「小易願意跟隨坤叔左右!」
趙孟坤大喜,扶住趙易說:「哈哈哈,好,小易!不過不是跟著我,而是跟著我門門主,到了天祐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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