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離這支支吾吾的問話一出,老韓也不禁愣了一愣,站在旁邊的沈百萬呆了半晌後毫不猶豫的邁上前去沖隆離屁股上就來了一腳:「屁話!什麼叫還能騎別的嗎,不騎馬難道還能騎倔驢子去打仗嗎!跟閻越那個小兔崽子待長了,也不會說人話了?!」
聞聽此語老韓心中微微一動,耳朵不經意的顫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笑容後突然一個後挪閃身!
伴隨著一陣「呼呼啦啦」的聲響,一個高大肥壯的人影幾乎瞬間便詭異的出現在老韓原來的位置上,讓周圍沒有看清此人來路的眾人都大吃一驚,紛紛挺身上前戒備。
但下一刻,這個威風凜凜的高胖角色便發出高分貝的一聲慘嚎!「啊!錯了,我錯了,鉅子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吧,下不為例啊!」
此刻,沈百萬一臉哭笑不得的正狠扭著一隻又大又圓的肥耳朵,手上傳來的良好手感都讓他有點不忍放手的感覺,「閻越你個臭小子,讓你好好練功也不練,讓你……」
「冤枉啊,鉅子,就我剛才那乾淨利索的身手,絕對是勤磨苦練才能達到的,我……」被擰得彎下腰的閻越聲音裡帶著哭腔,不大敢掙扎的使勁辯解道。
「那有個屁用!就你這體型,穿最大碼的衣衫,一個騰空後就算你還能跳起來,可方圓一里之內都能聽見那衣氅抖動的破風聲,你呀!」沈百萬最後狠扭了一把,鬆開手後一腳掄圓了把閻越給踹了出去。
老韓笑瞇瞇的走兩步上前,「哈哈」一笑:「久聞閻副舵主大名,如雷貫耳,此番得見,著實不同凡響!」
地闊天圓的方頭大臉,肥嘟嘟的腮肉把一雙濃眉小眼擠成了自然天成的笑眼,雙下巴,招風耳,毛茸茸的胡茬子襯托的就像一張熊貓似的肉臉蛋子,從內而外的透著一股子喜慶、憨厚與踏實。
看到是老韓,正一臉幽怨神色委屈的盯著自家鉅子的閻越趕緊收回在那裡使勁揉搓自己臀部的肉手,忙不迭的回禮道:「閻越見過韓大人,大人說笑了,在……」閻越抬頭瞄了一圈面色不善的沈百萬、滿面苦笑的隆離和心虛歪頭的楊健後,衝著老韓低聲著重強調到:「在他們的嘴裡,您是不大容易瞭解到真實的我的。」說完此話,身材肥碩的閻越靈活的一下跳到老韓身後,躲開了沈百萬的一記飛踹,惹得四周看著有趣的「墨獒」們一陣大笑。
隆離趕緊上前兩步,「閻越,不要鬧了,鉅子與韓大人此行是有要事在身,時間緊迫。大人,我剛才是想說,除了馬以外,有一種東西不知您是否……咦?」
隆離的眼睛幾乎瞬間便瞪圓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隻馬,確切的說是一隻像馬的騮花牲口在閻越帶來的人身後出現,與馬比較,頭稍長而窄,耳長頸短,鬣毛稀短,胸窄鬐低,尻部短斜,腰部堅實有力。
「這是……」老韓一愣,似乎眼前的這只牲口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嘿嘿,」看到眾人目瞪口呆的反應,虛榮心和成就感得到極大滿足的閻越從老韓身後露出頭,得意洋洋的介紹到:「先前我曾帶一支墨家商隊去埡口旗收購牛羊等牲畜,路上碰到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賊來搶劫,幹掉他們二三十個以後,其餘的落荒而逃。我挺好奇他們風格奇特迥異的裝束打扮,就帶了幾十個人離開商隊追了出去,誰料這一追竟足足追了三天三夜,直到他們毫察覺的回到自己的老營,我才發現他們畜養的這種奇特牲畜,好奇心大起,於是略施小計摟出來幾隻……」閻越說的眉飛色舞。
「幾隻?」楊健奈的看著自己的同伴。
「呃,一群,」閻越面不改色心不跳,「你們不知道,把它們從遙遠的黑山山脈遷回來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黑山?!」老韓和沈百萬一起發出的驚呼打斷了閻副舵主滔滔不絕的顯擺。
「難怪看起來這麼眼熟,這不就是那伙蠻人馭使的什麼駏驉嘛。」一旁的獨孤熊也恍然大悟。
「嘿嘿,隆舵主已把你們在城外那些熱血沸騰的驚人戰績給我說了,就是因為聽到了有九大兕蠻之人出現,我才想到了這個東西,不過這只可不是駏驉,而是馬騾。當日我運回它們後請一位馬場的老人幫我辨認,才知道它們叫做駃騠,是黑山蠻族畜養的特有物種,而且帶回來的這一群全是母的,所以我就,就找機會趁晚上敲了幾次悶棍,幹掉了匈奴人幾支巡邏隊後奪得了幾十匹強壯的公馬去和它們配對,偷偷養在羅村口的畜圈裡,和牛、羊、驢等混養在一起,現在也有六七百隻的規模。」
「能當坐騎嗎?」沈百萬皺起眉頭問道。
「應該可以,騾馬性情溫順,負重力強,雖不如戰馬訓練有素,但馱人不成問題。」
「這就夠了!」老韓重重一點頭,「我們城外還有上千匹戰馬,這批騾馬僅可以助我們速衝鋒攻下北關即可。」
老韓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墨家三位舵主的心裡同時一顫,下意識的看向自家鉅子,卻看到自家鉅子看上去對老韓的安排毫疑義。
「大人,」閻越有些躊躇的問了一句,「您真的如隆舵主所說,短短時間內從赤手空拳到拉起這麼一支數百人的百戰之師?」
「這點沒錯,我們兄弟幾人便是見證!」獨孤熊等幾位鮮卑統領搶先應聲道,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容辯駁的信服感。
「在下佩服!墨家并州分舵必盡力助大人一臂之力!不知大人還有何吩咐?」
「馱力的事情有了眉目,剩下的大問題就是武器了,有勞各位舵主費心!」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集中到善於解決「疑難雜症」的閻越身上,讓閻副舵主受寵若驚之餘只得苦笑一聲:「此事我思慮良久,似乎唯有一個途徑可以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