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退間,衛尚忽一收長劍,凝身站定
史文豹正覺奇怪時腳下忽地一空,心叫一聲不好,翻身站定後卻已落於台下。
衛尚朝史文豹抱拳笑道:「承讓!」
史文豹撓了撓腦袋,一聲不響到任不智處領回自己的七萬兩銀子回棚去了。
衛尚也回棚暫作休息,準備應付下一場惡戰。
另一個台上紀銀風和褚志昌依舊杖來棍往全力拚殺著。戰了這麼久,他們非但沒有一絲力竭之態,反而越顯精神。
旁邊台上駱通玄已盡將劣勢消除,生龍活虎地與南宮相拚鬥著。
南宮相知道駱通玄功力和自己相差無幾,又通過這半晌的比試看出自己在經驗上略輸了駱通玄一籌,在出招接招間因變化不及駱通玄的巧妙有好幾次差點兒被駱通玄鑽了空子而著了他的道。當下南宮相一面緊守門戶一面尋求破敵之法。
駱通玄挽回敗勢後見南宮相轉攻為守,知道他的心意,不動聲色一掌拍去。南宮相揮臂架開,右掌反打。駱通玄揮掌劃個斜圈,「呼」地拍出。南宮相自然知道駱通玄劃出的這個斜圈起聚力之用。雖自己功力與駱通玄相差無幾,但南宮相並不想把力氣都費在拼掌之上,跳身閃開。駱通玄躍上一步,右手食指朝南宮相小腹猛地一點。南宮相曉得駱通玄氣劍指的厲害,急忙側身閃過。駱通玄正等著南宮相如此而為。他原本就無傷南宮相之心,剛才那一指只是虛張聲勢而已。此刻南宮相身子一動,駱通玄便收指一掌拍上。南宮相此時再換身形已然不及,匆忙之中,揮掌迎著駱通玄擊來手掌拼了一掌。
這次駱通玄乃有備而為,南宮相卻是匆忙而,自然運力不及。兩掌交擊之後南宮相被震退兩步,只感胸口一股氣流上下湧動撞擊不已。
駱通玄並未剩勝追擊,停步笑道:「南宮少爺,不妨事吧?」
南宮相稍做調息便一如往常,笑道:「多謝駱老關心,在下不妨事。」
駱通玄道:「那好,老朽可要進招了。」縱身撲上雙掌齊擊。
許多人見駱通玄和南宮相拚鬥之間卻還謙容有禮地相互問候,不由大感詫異,只有那些老江湖才聽得出他們話中互不相讓的火藥味,並且駱通玄之所以不乘勝追擊決非「謙容有禮」之故,或許是因為他自料決不會輸於南宮相才會如此,或許是他知道這時追擊並不能給南宮相造成任何威脅,反不如趁機當當好人。
李永軍忍不住道:「打便打,假惺惺什麼?」
岳海濤道:「也除非他們,才能做出如此沒有氣量的事來。」
「不對不對。」王煥旺向岳海濤道,「你的氣量也未必好到哪去。」
岳海濤道:「何以見得?」
王煥旺瞪大了眼,道:「上次我只是吃了你一個蘋果你便哭鬧著拉住我不放非要我賠,後來我賠給了你你還三天沒理我,怎麼這麼快你就忘了?」
岳海濤愣了一愣。
王煥旺說的這件事如果他記著的話不論吹什麼牛去掩蓋總不會不承認的,可他確實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王煥旺道:「你還沒有想起?」
岳海濤哼道:「你在信口雌黃血口噴人我又怎會想得起?就算你真的吃了我一個蘋果,你以為我是小孩子麼,又哭又鬧的?我大名鼎鼎……」
王煥旺跳起叫道:「不對不對!那時候你不是小孩子難道是老頭子?」
「那時候?」岳海濤納悶道,「什麼時候?」
王煥旺道:「你十三歲的時候……」
岳海濤忍不住大聲打斷道:「我快瘋了!今年我已十九歲,六年前所生的一件微不足道、小之又小的小事到現在你還記得清清楚楚、絲毫不爽並借此用這種卑鄙無恥、陰險下流的手段來詆毀一個忠厚老實、坐行端正的好人,也不知是你氣量小還是我氣量小?」
李永軍「啪」地一拍桌子,叫道:「他奶奶的,攀登怎麼還不回來?」
李樹生奇怪道:「這當兒你找攀登幹什麼?」
李永軍道:「某家要跟他學說一句話。」
李樹生道:「什麼話?」
李永軍道:「某家真他奶奶的驚呆了!」
趙東禮再也忍不住和李永軍等一起哈哈大笑。
紀銀風與褚志昌杖來棍往拼了四百多招後,紀銀風見褚志昌步伐沉穩,臂力雄厚,生怕自己氣力比褚志昌先一步耗完,立時又以先前那種避重就輕的方式與褚志昌游鬥起來。
褚志昌依舊使一種大開大合、力雄勢猛的棍法勁氣縱橫地左掄右掃,紀銀風只是偶爾才還擊兩下,大部分時間都只是或閃身或化解使褚志昌的攻擊全都落空。
褚志昌也已看出紀銀風在耗自己的力氣,棍勢忽地一變,也換了一種勢走輕靈的棍法與紀銀風戰於一處。
見此場中人有許多不由大為歎服。如此沉重的青銅棍使得如同在用一根繡花針繡花一般,功夫能練到這種地步,也確為不易了。
不遠處駱通玄與南宮相又拼數十招後,已漸漸佔至上風。
南宮相雖不停地拆招對招,卻仍被駱通玄逼得一步步向後退去。南宮相也偶有進逼的時候,但總地來說進少退多。又鬥半晌,雖有進有退,南宮相卻仍被駱通玄逼到了擂台邊處。
現在如果南宮相再退三步的話,就要下擂去了。場中觀望之人有幾人正作此想之時,南宮相卻已然又被逼退一步。
已只剩兩步了!
駱通玄左手一掌擊去,被南宮相架開後,右手乘勢而上,同時稍一收左手向下擊向南宮相小腹。南宮相一面揮右掌格向駱通玄擊來的右手,一面使左掌向下切向駱通擊向自己小腹的左手手腕。駱通玄忽將兩手同時收回,右腳向後一邁,氣運丹田,左手食指朝南宮相猛地一點,一股氣勁便順指射出。
如此氣勁激射而來南宮相如何感覺不到?他側身急閃時,駱通玄已又邁步上去,揚手一掌擊向南宮相肩頭。南宮相躲過那一著氣劍指便回身朝另一邊側閃避開了駱通玄那一掌,同時還手一掌切向駱通玄。
駱通玄似早料到了這一點,輕巧閃過,又一掌便遞到了南宮相身前。南宮相格擋不及,只好又退了一步。
現在只剩一步南宮相便退下台去了。不過南宮相畢竟是世家子弟、一派好手,乃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在這緊要關頭仍不顯一絲急躁慌忙之色,沉著應付著駱通玄的每一著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