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倒是想說點什麼,不過他還真沒管過家,和這些莊頭們有過交往,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點著急了,看看艾若。艾若也沒指著他能說什麼,喝了一口羊奶,慢慢悠悠的說道。
「老爺分家分得匆忙,倒是辛苦二位了。」
「奴才不敢。」烏頭和賴頭又對視了一眼,一塊躬身推辭。
好歹也當了一個多月的紅樓人了,艾若也笑了,看來,果然紅樓的下人們,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周瑞家的上次在收錢上,就是這樣,不說話,等著去了王家,然後看了王老太太的手段之後,回家跟周瑞合計了一夜,才捧著收的銀子來向艾若投誠。
周瑞是有成算的,把每一筆都計著賬,艾若只留下賬本,銀子就直接賞給了周瑞家的。她從來就知道,做戲做全套,真的讓她們吐出銀子,就真的招了人恨。現在她直接賞了,周瑞家的只會感激自己的大度,財產上又沒有損失,自然忠誠度直線上升了。
不過也要因人而異,周瑞兩口子只是收了銀子,平時幫那些管事打個馬虎眼,他們知道度在哪,根本就不會參與。而這些管事們卻是直接參與的,他們心黑著呢。弄不好,就得按王老太的做法,直接派人封庫,封家,抄了管事們的宅子,然後按情節輕重送官的送官,賣石場的賣石場。
王家廉政風暴應該這邊也知道的,現在艾若就等著看這兩管事怎麼面對自己是新主的事實了。
「二爺是讀書人,不理俗務,莊上的事,他就交給我了。雖說我認不得什麼字,好歹娘家媽也教過幾天。畢竟二爺還要進學,考功名。討嫌的事,我也懶得做,要不,我給兩位十五天,把賬本弄漂亮了再送上來?」艾若看看指甲,淺淺的笑了笑,慢慢騰騰的說道。
兩位莊頭汗珠子下來了,他們當然知道王家的廉政風暴,下人們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當時他們還想著二奶奶真沒用啊,出嫁了這麼些年,現在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順便讚歎了一下王老太的手段,又暗自慶幸,自己家的主子一向以寬仁自詡,這些手段一定不會弄的。
沒想到這麼快就分家了,他們還被分給二爺、二奶奶。兩人自然要忐忑的,現在他們完全明白了,二奶奶已經醒過來了,不會再受騙了。現在她是媳婦,不像是對自己的嫁妝莊子一般下狠手。不過,不代表她能容忍。所以手腳弄乾淨,以後她用不用,得看心情了。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出去的,反正連賈政都看出,他們腿下虛浮,不禁皺眉。
「看著獐頭鼠目,定不是好人。」賈政評價。
艾若想翻白眼,整部紅樓裡,最無識人之明的就是賈政好不。想想他舉薦的賈雨村,還有他身邊的那砦個無恥清客。哪有一個好東西?所以無識人之明,還敢亂用人。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
不過想想,現在出來了,一家之主還是得尊重的。主要是,這個時代,她想活得好好的,就得把這位往好了調教。以前好歹還有榮國府在,賈政就算做五品的小官,也能跟國子監祭酒家結親。可現在分家了,若賈政一直白身,賈珠想娶個好點的媳婦,元春想嫁個好點的人家都不成。所以賈政得做官,得有品階。為了他能好好做官,艾若決定還得教教他俗務。
「長成什麼樣倒無所謂,就是只怕內裡不乾淨。」艾若把自己陪嫁莊子和鋪子的事一說,然後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搜出的金銀,竟然能再買個鋪子、莊子。您看看,我才出嫁幾年,就把這些人慣成這樣。雖說,賈家的奴才,不見得跟我那些人一樣。不過主子不管事,下人就得做亂。如今我們也是出來單過,再不可事事指著太太、大嫂操持著。您看呢?」
賈政聽得呼呼的,不是要睡著了,而是氣的。沒人跟他說過這些經濟的事,一聽艾若的嫁妝莊子,鋪子能出這樣的事,把奴才嬌縱成這樣,怎麼能讓這個衛道士不痛心疾首。
基本上,這位雖然不理俗務,不過人家花錢上還是很拿手的。他也基本上把王氏的陪嫁,當成他自己的私產,是個人都不會忍受,奴才在自己荷包裡偷錢的。這是人之本性,所以賈政同學憤怒了。
「狗奴才,岳母后來如何教訓的?」
「若是二爺,想如何教訓?」艾若想想看著賈政。
賈政怔了,爹媽沒教過,書上沒有。可是又不能在老婆面前認慫,倒是真的動了一下腦筋。
「讓他們退賠,打二十板子,發賣出去。」賈政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主子,對奴才們他這當主子的,可不就是這些辦法。打了、賣了,大家都乾淨了。
艾若笑了,撫掌讚歎,「還是二爺腦子清醒,我娘就是這麼做的,果然我還是內宅之人,萬不如娘親那般決殺果敢。二爺畢竟是男人,畢竟強些。」
賈政同學開心了,好話誰不樂意聽,基本上他被岳母打過之後,賈政很懼岳母了,卻也被打出敬重來了。誰讓他被岳母打,一向護短的老娘氣暈過去了,卻拿岳母一點法子也沒有;父親又罵了他一聲『蠢貨』之後,派人送了一份厚禮給王家。這樣的牛人,賈政再蠢,也得敬重了。
現在說岳母的想法跟他一樣,他華麗的傲嬌了。開始覺得找回一點一家之主的面子,看艾若也覺得沒之前那麼討人厭了,倒生出幾許親近之感。
不過艾若是能讓他親近的嗎?莊頭沒拿進平面圖也沒關係,艾若叫吉祥拿平面圖進來了,剛進莊子,事情千頭萬緒,但總要一件件的來,首先總得把家安頓了不是。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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