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管星臣見「赤帝鎮魔杵」來勢猛惡,不敢硬接,飛身閃開,脊背一弓,法寶「福壽化石牌」從領後飛出,起反擊。老大管星文祭起法寶「萬言碑」,接了「掌心雷」一擊,眼角餘光瞥見管星如喪命,不禁心裡一酸,繼而大怒,喝道:「老雜毛,你殺了我胞弟,你也休想活命!」駕馭「萬言碑」,展開夾擊。
管星臣的「福壽化石牌」是一件奇門法寶,一旦被它擊中,身體就會化為一座石像。敵人變成石像後,就失去了神志和意識,也就沒有了煩惱,就是所謂的「福」;石像沒有生命,也就不會死亡,就是所謂的「壽」。張太初深知此寶歹毒,提聚功力,念誦「鎮魔咒」,「赤帝鎮魔杵」從手裡飛起,縱橫飛舞,紅光大亮,猶如一條火龍護住全身。防守的同時,操縱「蟾魄飛星」起反擊。
眨眼間,三人就已拆了五六招,「蟾魄飛星」飛行之際,既無光影,也無聲音,極難防禦,管星臣一不留神,被它擊中頭顱,太陽穴上多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孔洞,顱骨粉碎,腦漿四射,頓時氣絕。他的屍體緩緩跌倒,雙眼外凸,泛起一絲懊悔之色,如果不是出山協助魔教做事,而是繼續隱居,他今天怎麼會死呢?生命的價值高於一切,在死亡面前,人生的所有追求和享受都將變得毫無意義和蒼白無力,但管星臣直到臨死之際方才領悟,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愚蠢?
張太初見管星臣已死,心裡一喜,操縱「赤帝鎮魔杵」全力出擊,「砰」的一聲,將「福壽化石牌」擊成了粉碎。「化外三仙」既是親兄弟,又有相同的嗜好,幾十年來朝夕相處,感情比一般的兄弟要親近許多。眼見老三老二相繼身死,老大管星文悲憤難抑,老淚從橫,喝道:「老雜毛,我跟你不共戴天!」從腰間掣出「枯梅侮雪劍」,飛身上前,配合「萬言碑」,起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勢要和張太初拚個同歸於盡。
「萬言碑」是由白玉製成,可以任意變化大小,原是密宗法器,表面刻有「七大成就者除妖誅魔真言」,文字勾曲,無法辨識,約有一萬餘字,故名「萬言碑」。它是密宗法寶,一向少有人知,張太初也不清楚它究竟具有何等功用,眼見管星文形如瘋狂,非要和自己貼身肉搏,只得召回「赤帝鎮魔杵」,見招拆招。
管星文見已將他纏住,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猛攻三招,突然飛身後撤,大喝道:「老雜毛,你受死吧!」話音未絕,懸在高空的「萬言碑」從一尺多高,三寸多寬,眨眼間變成了一丈多高,七尺多寬,面積大出了七八倍,估計重量最少已有幾千斤,直如一座大山從空中壓了下來。碑體表面的每一個文字的每一條筆畫,竟化成了一條條長約一丈左右的黑色長索,至少有幾萬條,猶如一群活蛇飛離「萬言碑」表面,從四面八方飛向張太初,景象之奇異,絕非常人所能想像。
張太初揮舞「赤帝鎮魔杵」,才把管星文出的三招化解,幾萬條黑色長索已飛抵近前。他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已被長索緊緊捆縛了起來,五花大綁,就像是一個米粽,再也無法移動分毫。此時,「萬言碑」裹挾令人窒息的勁風,已距他的頂門不足三尺,一旦擊實,張太初勢必被壓成齏粉,形神俱滅。管星文十分得意,狂笑道:「張老兒,你也有今天!」
變生腋肘,饒是小雲一向鎮定,也自亂了方寸,明知已來不及,仍是祭起了「元始渾天輪」。就在此時,一道奪目的青光從張太初的頂門飛出,瞬間已繞「萬言碑」盤旋了兩周,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萬言碑」在空中炸裂,化為白色粉末,漫天飛舞。奪目青光飛射向前,再度盤旋一周,已將管星文攔腰斬成了兩截。
此番變化十分出奇,並且就像電閃雷轟,眨眼間就已結束,小雲禁不住目瞪口呆。待白色粉末散盡,方才看清奪目青光竟是一個全身**的男童。他身高只有一尺左右,面目清秀,肌膚呈青色,手提「白帝天刑劍」,乃是張太初的本命元嬰「奪命小神童」。方才在危機關頭,張太初的元嬰從身體中飛出,得以及時化解了危難。
「五斗米教」的神功,提倡煉養元嬰,靈體分離,其實並非最高功法,只有靈體合一,完全和宇宙成為一體,才是「大道」的最高境界。所以,小雲明知**男童是張太初的元嬰,也並不艷羨,只是為他能保全生命,感到高興。
「萬言碑」碎裂,黑色長索隨之泯滅,元嬰回體之後,張太初醒轉,苦笑道:「老朽今日幾乎命喪黃泉,慚愧!」小雲收起「元始渾天輪」,說道:「化外三仙並非易與之輩,張真人以一敵三仍能奪取勝利,足以笑傲群雄。」管星文被「白帝天刑劍」斬為兩截後,上半截身體一時不死,仍在掙扎,內臟鮮血流了一地,看上去十分恐怖。張太初走上前去,說道:「你是否有未了的心願?」
管星文的目光逐漸渙散,但眼裡並無怨毒之色,只有無限的悔恨,喃喃道:「如果不是貪圖魔教給我的珍奇古玩,我兄弟三人怎麼會死呢恨」他的十根手指全部插入了土裡,身體一陣痙攣,終於氣絕斃命。
小雲和張太初歎息一聲,移步走入他身後的房間。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人手提一個碩大無比的包裹,依在書桌前,全身瑟瑟抖,神色極為驚惶。小雲道:「你是施肩吾?」中年人上下牙齒相擊,「得得」作響,結結巴巴道吾。」手一軟,包裹墜地,從中滾出許多物件。有綠油油的銅鼎,祭祀和陪葬所用的各種玉器,有書畫卷軸,等等。所有物品都已飽經歲月滄桑,顯是古代遺留之物,估計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