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凌雪此時冷靜得可怕。望向夏虎海的眼神也平淡得十分異常,夏虎海的舉動無疑是大大的傷害了華胥凌雪的心。華胥竹在華胥凌雪心中的地位,比之父母更加的重要。可以說,華胥凌雪是華胥竹一手帶大的,這並不為過,而夏虎海的舉動無疑是觸動了華胥凌雪身上的逆鱗。自己愛人的舉動,讓華胥凌雪左右的為難,此時,願意讓夏虎海嘗試一下,恐怕也是在給自己、給夏虎海最後一個機會,一個處理不好,這段感情恐怕就會嘎然而止。
「凌雪,你聽我解釋。你聽我的解釋好不好?你平日裡可是連兔子都不願意傷害的,難道,你看著那些族人活生生的埋葬,你覺得好受麼?儘管他們犯了錯誤,可他們並不能做主,他們是普通的族人。這一切的錯誤已經有罪魁禍首承擔了。他們是無辜的。」在華胥凌雪的房門外面,夏虎海對著房間內低沉的說著,開始的衝動之後,讓夏虎海也急了起來。連忙趕了過來和華胥凌雪解釋。
可是。華胥凌崖佛並不領會夏虎海的意思。半晌都沒有回答。旁邊,華胥凌虎還算是不錯,又陪同在了夏虎海的身邊。也對著裡面道:「凌雪,你應該比我更加的瞭解海哥。夏虎部落是不是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
或許是華胥凌虎的話起了作用,終於,華胥凌雪在房間內開口道:「夏虎海,你還是趕快準備你所說的能夠讓所有人滿意的陪葬品吧。如果你愛我,如果你還重視我的話。你應該抓緊一切的時間。五天之後,如果你拿不出所謂的替代品。恐怕我們之間就真的永遠不可能了。」
華胥凌雪的話語立刻把夏虎海從焦急的心態之中拉扯回來,從華胥凌雪的話語之中,夏虎海也聽出了一些意思,隨即欣喜的拖著華胥凌虎道:「凌虎,快,走,我們去陶器製作工場那邊,把你們華胥手藝最好的陶器工匠都給我找來。」
華胥部落,作為一個擁有著高超建築藝術的部落,自然也擁有著自己的陶器製作工藝。可是,華胥部落的陶器發展卻走上了和夏虎部落完全不同的方向,或許是因為在陶器製作上已經有了有陶部落這樣巨無霸的存在,華胥部落從一開始就選擇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
除了基本的一些日常生活之中所需的陶製器皿以外,華胥部落的陶器作坊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建築材料的作坊。在青磚,青瓦的製作上,華胥部落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
夏虎海的考慮卻是十分的簡單,既然需要陪葬,那麼或許類似於古蜀青銅人像,類似於兵馬俑這樣的陶器工藝製品。能夠讓華胥部落上下都滿意。
可是,華胥部落的陶器製作人員,長期以來除了製作一些簡單的器皿以外,接觸得最多的就是方正的青磚。製作人高的雕塑,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過,在夏虎海的指揮下,還是攪拌著陶土製作了起來。
整個陶器人像和人的比例完全是一比一。可是,由於手藝的緣故,整個陶俑顯得十分的抽像。並沒有栩栩如生的感覺。
隨著整個一天的製作下來之後,夏虎海甚至都來不及等陶俑晾乾,就直接的松進了陶窯裡面。可是,不等到陶窯內的火焰熄滅,從上方的窯口就已經看到陶俑已經炸裂開來。
實心的陶土,內部的陶土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乾燥,甚至說外表已經晾乾的陶俑,內部其實卻蘊含著大量的水分,在陶窯裡面一燒,內部的水分蒸發出來,陶俑自然就開裂了。
夏虎海此時也焦急起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自己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等到五天之後,再向大長老和華胥凌雪解釋還需要時間的話,恐怕他們已經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經過兩天的操作,制陶工人的底子都十分熟練,陶俑的造型也比以前好了許多。可是,怎麼樣才能夠不讓陶俑開裂呢?
夏虎海首先想到的是石膏雕像那種中間空心的構造,可是,這是一比一的陶俑,不是陶罐,陶碗,有拉胚機的存在。陶碗和陶罐、陶瓶可以很好的拉出胚子來,可是陶俑的體型太大了,根本就無法成型。夏虎海此時也只能採取最為原始,最為耗時的辦法,將陶土攪拌得十分乾燥的狀態,這樣一來,陶俑可以完好的成型。
兩天的時間,夏虎海整個人都蹲守在了作坊裡面,和陶器工人一起,日夜加班加點,製作了兩百個陶俑出來。
好在華胥部落的制陶工人數量眾多,這才使得夏虎海在只剩下一天的時間製作出了兩百陶俑。看著陶俑一個個被小心翼翼的放進陶窯裡面,一直陪伴在邊上的華胥凌虎也被夏虎海的這種執著感動了,對夏虎海的看法也好了許多。拍了拍夏虎海的肩膀,安慰著道:「海哥,你放心好了。你製作的這些東西一定能夠成功的。我看了都覺得喜歡,卻是比活人陪葬好多了。凌雪姐一定會體諒你的。」
四天時間的陪伴,華胥凌虎從夏虎海的身上學到了許多,夏虎海的為人處事的方式。對工人們和氣的樣子,這讓華胥凌虎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之中也在改變。從夏虎海的身上,華胥凌虎也已經感受到一些獨特,這或許是夏虎部落崛起的根本原因。
第五天一早。趁著大長老等人都還沒有出來的時候,陶窯的火已經緩緩的熄滅,夏虎海此時已經迫不及待,不等陶窯徹底的冷卻,就已經衝了進去。原本天氣就十分的炎熱,再加上陶窯內的餘溫,陶窯內就如同一個烤爐一般,夏虎海頭上的汗水已經滴了下來,看著四周的陶俑,除了一小部分在燒製的過程之中已經破碎開裂以外,大部分的陶窯此時看起來都顯得十分的完美。
夏虎海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一下,陶傭上火熱滾燙的熱量讓夏虎海的手縮了回來。而夏虎海此時也不敢用水降溫,溫度驟然下降的話,恐怕這些陶俑都會破裂。隨著溫度的緩慢下降,太陽已經從東方升了上來。此時,在墓坑前面,已經聚集了華胥部落的大部分族人。
大長老站在前面,華胥凌雪一身白色的衣服也安靜的坐在邊上。大長老又等待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走了出來,目光注視著夏虎戰隊的眾人。沉聲的道:「五天的時間已到,夏虎海竟然都沒有出現,就說明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時辰到。下葬。」
被束縛的族人呼號著被推進了墓坑裡面,此時,華胥凌雪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絕望的神情。目光呆滯的注視著墓坑內,華胥竹的棺木。無力的靠在了華胥春燕的身上。
此時,就連夏虎貅都已經被華胥春燕恨上了,狠狠的瞪了夏虎貅一眼,似乎是在為夏虎海沒有出現而感到氣憤。
「等下,大長老等一下」
這時候,華胥族的戰士已經拿著鏟子往墓坑裡面鏟土了。突然,夏虎海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所有人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道路。三百六十個戰士,兩人一組抬著一個陶俑緩慢的走了過來。兩百陶俑,最終得到了一百八十個完好的成品。所有的陶俑整齊有序的擺放在墓坑裡面,圍繞著華胥竹的棺木。
每一個陶俑上各不相同的神情,栩栩如生,雖然製作的手法還有些生澀,可是,已經是目前所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了。一百八十個如人一般大小的陶俑,擺放在墓坑裡面,遠比一百陪葬的族人,帶著恐懼相互堆積在一起,看起來要宏偉。
大長老注視著這些新奇的陶人,雖然也暗自佩服夏虎海,可內心的意識作怪,卻顯得十分固執的道:「夏虎海?這是什麼意思?這些陶人就可以代替活生生的生命嗎?荒唐」
夏虎海此時倒是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自從準備製作陶俑的時候,夏虎海就想好了托詞,隨即沉聲的道:「大長老,你看著這些陶俑,難道不覺得比活人還要顯得宏偉壯觀嗎?再說了,我覺得陶俑完全可以替代活人。」
說著,抽出戰刀,已經走到其中一個男性陶俑的前面,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滲透出來,夏虎海從容的將陶俑的嘴唇塗抹得鮮紅。七竅都點了一些鮮血之後,這才緩聲道:「十指連心,我以我的精血,點紅陶俑,就代表著這個陶俑是我的化身。我願意用化身陪伴爺爺長眠。」
華胥凌雪此時也興奮的站了起來,夏虎海的新奇理論讓華胥凌雪也找到了為夏虎海開脫的借口,隨即接過夏虎海手上的戰刀,按照同樣的方式點紅了旁邊的一個女性陶俑。華胥凌虎緊跟著走了上去。一百八十個陶俑瞬間被族人或是夏虎貅等人點紅,就連大長老自己也在最後時刻佔據了一個男性的陶俑。
夏虎海的感情危機總算是安全的度了過去,可華胥凌雪此時一臉的幽怨,手指掐住了夏虎海腰上的軟肉。低聲的道:「海,你以後還敢不跟我商量的話,我永遠都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