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雲飛答應幫我了,但其中的細節卻是非常麻煩,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我到底以什麼身份上赤霞山去求親。我想扮做李劍,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和他的身材比較像,更是因為江湖人都知道李雲飛只有兩個兒子,二公子李尋早亡,李家只剩下大公子李劍。而如果我以李雲飛義子的身份前往來霞山,一則容易引起賀子章的懷疑;二來義子畢竟不如親子,賀家能不能把賀婉貞給我,這話還兩說著。
但李雲飛卻持意不肯讓我扮做李劍,雖然他沒有直說,但話裡話外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他不想在天下英雄的面前,把自己的兒子扯進去,也不想把這坑混水趟得太深,如果我以李劍的面目出現在赤霞山,以李劍的身份娶了賀婉貞,這以後的事情就解釋不清楚了,且不說李雲飛和賀子章以後肯定會撕破臉皮,就是以後賀婉貞突然跟了我張郎,這話傳到江湖上也是好說不好聽,畢竟其中的細節不會有多少人知道。所以李雲飛堅決不同意我扮做李劍,甚至他都不想讓我冒名姓李。
畢竟人家是幫我,我只好聽人家的,不過折了一個中,最終李雲飛同意讓我扮做他子虛烏有的外甥,既然不姓李了,那我乾脆也不改姓了,就叫張強!好在神劍山莊屬於化外世家,因為劍中魂的緣故,李家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也很少與他人結交,真正瞭解李家底細的人幾乎沒有。
事不宜遲,事情定下來之後,第二天李雲飛便為我準備聘禮,這義父真夠意思,足足給我準備了十二口紅木大箱,古玩字畫,珠寶飾,綾羅綢緞,山珍特產等等是應有盡有,每輛車上只放一口箱子,披紅戴花,當天晚上便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次日一早起程趕奔赤霞山。
他那邊都準備好了,我這邊卻還有點麻煩,那就是司馬清影,因為赤霞山上有很多人都認識她,如果她被人認出來,我也就露餡了。其實我本就不想帶她出來,因為這姐姐火爆的脾氣,到哪兒都容易惹事兒,所以我想趁機把她打回去,但這姐姐說什麼都不肯,於是我又讓她和紫薇跟在大隊的後邊單行,但她們還是極不願意,一個勁兒地說那麼多人很容易矇混的,沒辦法,我只好讓她們裝扮成丫鬟,藏在秀輦之中。好在紫薇會些易容術,雖然越扮越醜,但卻能清影易得面目全非,我呢,則還是易成當初紫薇給我設計的英俊造型。
第三天一大早,我們便起程趕往赤霞山,前邊八馬開道,然後便是我耀武揚威地緊隨其後,在我身後是準備迎娶新娘的秀輦,車中藏著已經裝扮成丫鬟的紫薇和清影,在秀輦的後邊,便是那一十二輛單馬平板聘禮車,聘禮車的後邊便是李雲飛的坐車,在李雲飛的身後,又有八馬緊隨。李雲飛此行一共帶出來三十人,個個精挑細選,武功高強絕對可靠,為了我,李雲飛把假的整得跟真的一樣,看來他也真把我當兒子了!
大隊浩浩蕩蕩喜氣洋洋地離開了神劍山莊趕奔赤霞山,惹得沿路百姓紛紛駐足圍觀,在他們看來的確是有點稀奇,我們這隊伍既像求親又像迎親,反正就是一勺燴了!因為車輛跑不起來,所以行進的度並不是很快,緊趕慢趕,我們終於在正月十四趕到了赤霞山。
此刻的赤霞山已經成了歡樂的海洋,過年,婚典,所有喜事兒全都趕到一塊兒了,放眼望去,只見山上山下山前山後山左山右全都張燈結綵,鞭炮不斷鑼鼓不絕,車水馬龍人山人海。我們剛到山下小鎮門前,便聽見裡面迎賓禮炮驟鳴,一通鑼鼓,迎出來一大群人,為的是三個老頭,雖然我只認識其中的兩個,但我知道這肯定就是傳說中的賀氏三兄弟。
義父李雲飛已經下車來到了隊伍前邊,帶著我緊走幾步迎到賀子章三人面前,李雲飛先跟他們寒暄了幾句,然後便我把介紹給他們,三個老頭全都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不過我心裡一點兒都不緊張,山東不比瀟湘,這裡有都是身高體壯膀大腰圓的山東大漢,我這身材在這裡一點兒都不扎眼。
我主要打量了一下賀子平,既然我乾爹乾媽都說這個人不錯,那這個人就一定不錯,賀婉貞是他的女兒,那他以後也就是我的岳父了。賀子平長得像賀子章,身高體闊,一臉方正還頗有些風度,那氣質倒很像我乾爹司馬劍,所以他給我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其實賀子章看到我們身後的東西也應該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所以也沒有多說,非常熱情地把我們接到鎮子裡,一直將我們送到一所大宅院內。這邊賀子章請李雲飛和我進入正廳,那邊過來幾個人招呼我們的手下,看來人家都早已經安排好了。
進到正廳,不分賓主只分左右,他們坐著我站著。一口茶之後,賀子章才裝模作樣的問道:「不知李兄此來有何貴幹?」
李雲飛先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賀子章笑道:「小弟是帶甥侄前來求親的,還望賀兄美成。」
賀子章先笑了一下,然後又故作為難地皺起了眉頭,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實不相瞞,年前老夫托人到府上提親的時候,賀家尚有待嫁的女孩兒,而今她們都已經有了夫家,現在我賀家已無適嫁之女。」
這一環節我和義父李雲飛早就料到了,所以我們就按事先想好的,只沉思不語,等著賀子章自拆自解,反正我們心裡的底,這老傢伙絕對不會輕易地將我們拒之門外。果然賀子章只停頓了一下便又道:「不過,外姓之中尚有幾個適齡女兒正待出閣,不知道李兄意下如何?」
媽的,老滑頭!他見我是外姓人,便也想用外姓人來應付我,我的主要目的不是女人,我是為了赤劍,他的外孫女能會赤劍嗎?這個我可不敢保證,萬一我娶了一個不會赤劍的,那這一趟不是白玩了?!他這招是我和義父沒有料到的,李雲飛畢竟是老江湖,他沒有看我,沉思片刻後,直接對賀子章道:「據我所知,二當家的有一個女兒叫賀婉貞,聰穎賢慧,應該還沒有夫家吧。」
賀子章沒有說話,賀子平將話接了過去,「既然李兄知道小女的名字,那就應該瞭解她的情況。」
李雲飛點點頭,向賀子平道:「關於令嬡的事情,小弟知曉一二,我們此次前來,其實就是準備迎娶令嬡的。請二當家的放心,我們絕不會委屈令嬡,一定會精心照顧。」
賀子平沒有馬上回應,扭頭看了看賀子章,賀子章微微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