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小老頭一下子嚴肅起來,瞪起一雙小眼睛不住地打量著我,「你真的是特意來找我的?」看他的意思還頗不相信。
我向他一揚頭,反問道:「我不找你找誰呀?這島上還有別人嗎?」
他忽然又一陣尖聲的怪笑,笑得刺耳瘮人,笑聲忽然停止,他冷冷地盯著我,問道:「那你能打得過我嗎?」
看他的年紀,看他的氣質,再看他能飛上這麼高的峭壁,我知道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但老子又不是被嚇大的,雖然我沒想跟他打,但如果被他一句話就給震住了,那我也太沒面子了!
我一挺胸,對他道:「打不打得過,總得試了才知道!」
他又尖聲大笑,突然身子一躥,沖天而起,雙手雙腳撐住大斗蓬在空中飛了一圈,然後又落到洞口。他對我笑道:「等你上來了,咱們再探討打架的事兒!」
他真的嚇了我一跳,因為他飛行的方式和動作竟然與我那大仇人笑天王一般無二!難道他和笑天王有著某種聯繫?千萬不要告訴我,說他是那大魔頭的師兄!
我看了看那洞口,離地也就五丈多高,因為酒中仙傳了我梯雲縱,所以倒是難不倒我。我讓清影幫我劈了一些杯口粗的樹幹,我將樹幹攏好放在峭壁下,猛然雙掌往地上一擊,將樹幹震飛起來,然後雙掌上下一揮,將那些樹幹捋向空中,瞬間便成了一副無繩的天梯,我趁勢飛身躍起,雙腳頻倒,踩著那些飄零地樹幹向上疾攀,眨眼間便升到了洞口,身子一旋落到小老頭的身邊。
我能上來就已經非常不錯了,等落到他身邊的時候已然防備全無,只覺雙腿被他一撩,身體馬上就懸了起來,等他把我接在地上的時候,我已經全身鬆軟被他封住了穴道。
「嘿嘿嘿」又一陣尖笑,他跟笑天王一樣都這麼喜歡笑!「小子,這手梯雲縱是誰教給你的?」他笑完向我問道。
我沒必要跟他說謊,具實告他:「酒中仙!」
「是他讓你來找我的?」他把手從的肩上撤了回去。
我有一種感覺,他和酒中仙的關係並不一般,但絕對不是敵人!我忽然醒悟,笑天王學的是令狐飛的武功,而酒中仙是令狐飛手下的四大護法之一,那這個小老頭該不會是又一個護法吧!那麼病中鬼,畫中人和劍中魂,他會是哪一個呢?可惡的酒中仙,他只告訴我這幾個人的名字,卻不告訴我他們的長相和現在哪裡,看來現在我只有賭一下了。
我又打量了一下小老頭,見他骨瘦如柴,看起來一定就是小時候營養不良,我狠了一下心,道:「是他讓我來找你的!難道你不是病鬼前輩嗎?」
他又一聲尖笑,忽然一止,道:「不錯,我就是病中鬼,你來找我有何事兒?」
萬幸,我中了大獎了!看來我還得接著往下編,借此機會打擊一下笑天王,我故意歎了一口氣道:「酒仙前輩讓我來告訴你,那塊天地會令牌現在已經落到了笑天王那個大魔頭的手裡,他讓你務必小心,不要被他騙了!」
「他為什麼不自己來告訴我?」
反正還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回去呢,我就往死裡頭騙他吧!我又歎了一口氣,道:「酒仙前輩已經不幸被那個大魔頭給打死了,他臨終前讓我來找您。」
病鬼又一陣冷笑,道:「那個笑天王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胖酒鬼活該!人家既然有天地會的令牌,他又技不如人,那就應該俯稱臣!他既然違背了幫主之命,死了也是活該!」
我沒想到這病鬼居然沒有一點人性,竟然能說出這種話,看來我還是別往那個方向去了。病中鬼又看了看我,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這事兒沒必要騙他,我直言道:「我們被人暗算了,那些船夫趁我們不注意,把我們甩在了大海上,我們在海上,是被大風吹到這個島上的。」
他聽了竟然一陣狂笑,然後興奮道:「果然是天意!果然是天意!難不成又是畫中人那混球王八蛋搗的鬼?」
畫中人?我不禁一愣,聽他的意思他對畫中人深惡痛絕,兩個人好像有很大的過結,他之所以會一個人守在這個孤島上,好像與我們有著相同的遭遇,而且害他的人就是畫中人。
這一陣子都是他問我,現在也該我問問他了,我問道:「前輩,您是怎麼到這個島上的?難道也是被人暗算嗎?」
「哼!不錯,我就是因為受了畫中人的暗算,才飄到這個島上的!」他收斂了笑容,開始給我講起了他的遭遇。
「三十年前,我們幫主和司馬傲太行大戰一傷一死,湘西的五毒教,洞庭湖的楊堅和燕北的趙天華等七大幫派乘機而起,天下立時大亂。幫主因為武功盡失,決意暫時退隱江湖,我和畫中人保著他在終南山隱居了六年,可是江湖人並不讓我們安寧,為了得到幫主的絕世武功,他們四處追尋我們的下落。」
「為了躲避世人的追尋,幫主將哭笑神功的上卷笑功秘笈和天地會的令牌交給了公冶良,讓他代尋傳人。然後便帶著我和畫中人趕往東海中的一個小島,想從此與世隔絕。沒想到才剛剛出海,畫中人便悄悄地殺死了所有船夫,然後乘著皮筏子棄船逃走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解地追問。
「因為他盜走了哭笑神功的下卷哭功秘笈!」病中鬼狠狠地道,「在幫主認為,有了笑功秘笈和天地會的令牌,就足可以平定江湖了,所以就留下了哭功秘笈。其實幫主也是希望自己能夠接通斷脈,保留東山再起的機會。」
「如果畫中人練成了哭功,那他不是應該和笑天王一樣的厲害?」我問道。
「笑天王?」病鬼不解地看著我,「你是說公冶良為幫主代尋的傳人嗎?」
我這才意識到我說走了嘴,只好將公冶良當年把令牌和秘笈分交給我爹和笑天王的經過說了一遍。病鬼這才點點頭道:「不錯,如果畫中人練就了哭功,他應該和那個笑天王一樣的厲害!」他忽然眼睛一瞪,「他如果練就了哭功,一定不會隱匿江湖的,我問你,江湖中可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江湖中武功最高的是四大天王,燕天王趙九州應該是燕北趙天華的後人,楚天王楊堅剛才也被他提到了,那就只有我還未曾見過的冷天王可以與笑天王平起平坐,難不成那傢伙竟然是畫中人?江湖傳言,沒有人知道冷天王的本來面目,因為他總是戴著一個陰森恐怖的面具,說起話來也是陰冷無比,令人膽寒。
我答道:「江湖中倒是有這樣一個人物,他就是江浙的冷天王,不過他從來不哭,只是總戴著一個面具,說話陰冷瘮人,所以江湖中人才叫他冷天王。」
病鬼又一陣冷笑,咬著牙道:「那就是他了!因為沒有笑功打基礎,他極有可能走火入魔,從而使他面目變形僵硬,毫無表情!」
「您是不是也練成了笑功?」我試探著問道。
他一聲長笑,道:「這你還看不出來嗎?我若不是練了笑功,又怎麼會笑成這個樣子?!」他微微一歎,「當年也是這個季節,我和幫主也是在海上漂了十幾天,最後也是一場大風把我們送到了這個島上!」
「令狐幫主還在嗎?」我又問道。
「十年前他就已經過世了!」
「前輩,我看您總是笑,從來不見你哭,難道令狐幫主沒有把哭功也傳給你嗎?」我心裡想,如果我也練成了哭笑神功,笑天王就再也不是我的對手了,那我也就不必費心勞神地去盜劍了,當然,前提是得能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