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月影重重地扇了我一個嘴巴,我的臉上剎時象著了火一樣,一陣灼痛,許多甜甜的東西從我的牙縫裡滲了出來,溢出我的嘴角,我抬手擦了一把,紅紅的染了我一手背。這是我師父在打我,這是我乾媽在打我,雖然很痛,但我的心裡卻暖暖的,雖然我爹娘從來沒有打過我,但我彷彿看到了他們。
我知道我剛才說錯了,我知道她很生氣,我也知道後果很嚴重!但我真的很委屈,想到賀家父子的可惡,李世龍的陰險毒辣,我就恨不能把十大酷刑都在他們身上用一遍,現在有人想替我把他們做掉,說真的,我心裡真的感覺很爽,很痛快,換作我是宮月影,早就答應跟燕天王合作把他們幹掉了。
宮月影氣氣地道:「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以為你雖然有許多缺點,但你的骨子裡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所以我收你做弟子,認你做義子,放你去獵取七劍,對你寄以厚望!」
我抬頭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陰沉,滿臉冰霜,雙目深凝著我,雙手慢慢地撫著雙腿,彷彿在為自己不值。我忙又給她磕了一個頭,求道:「乾媽,我知道錯了,只要你能消氣,你就打我吧!」
她又充滿責備地看了我一會兒,終於問道:「是趙九州讓你來勸我的?」
我忙道:「我是不會替他來勸您的,他這麼對您,就是我們翠煙門的敵人,我跟他現在不共戴天,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把他大解八塊,給乾媽您出氣!」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跟他合作?」她冷冷地問我。
「乾媽您誤會了,我現在當然不會再勸您跟他合作,我只是想知道當初您不跟他合作的理由。我覺得彩虹盟已經不值得我們留戀,為了這個盟主,各派之間明爭暗鬥,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賀元風血洗綠雲山莊,一夜之間,八百多人便死於非命,實在是慘不忍睹!罪惡之濤天,手段之殘忍令人指,這還是同盟嗎?這麼罪大惡極的壞蛋,您為什麼不滅了他?李世龍陰險狡詐,為了得到各派劍譜,不惜綁架同盟,這樣的混蛋,您為什麼還要護著他?」
宮月影將雙手撫在我的肩上,輕歎一聲,道:「理由只有一個,我們都是彩虹盟的人,我們供奉的是一個祖師爺東方玉,助外人而滅同宗,天理難容,你讓我死後怎麼去見列祖列宗?如果我幫燕天王把賀子章和李世龍他們都消滅了,那我們彩虹盟也就滅亡了,我們翠煙門也就不存在了,皮之不存,毛之安在?!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不服道:「可是赤霞山和桔子洲一樣對我們虎視眈眈,一樣想將我們收到他們的手下,他們有這種野心,我們翠煙門遲早也會被他們吞併的!我不想我們翠煙門成為第二個綠雲山莊!」
「你以為我真的貪圖富貴,貪圖權欲,想做這個翠煙門的掌門嗎?我跟你說心裡話,我很想跟你乾爹帶著清影遠離這個血腥的江湖,找一個安靜的山林隱居一生,過著那種清閒自在的生活。」她拍了拍我的肩頭,「翠煙門只是彩虹盟的一個分支,只要彩虹盟這桿大旗不倒,翠煙門有沒有並不重要,彩虹盟是應該合成一體,到了擰成一股繩的時候了!」
我很驚訝,這不是她的風格,她要把翠煙門交給賀子章,我第一個就不答應!忙抬起頭深凝雙目對她道:「乾媽,您真的要把翠煙門交給賀子章那個混蛋嗎?」
她堅定地道:「我之所以還沒有歸隱山林,就是不想翠煙門落到那個惡徒手裡,統一彩虹盟的人不是賀子章,也不是李天峰!」她向我微微一笑,問道:「你知道燕天王為什麼會和我撕破臉皮嗎?」
這我哪兒知道,忙搖了搖頭。她道:「就是因為我告訴了他,我要把翠煙門交給你,而不是清影!我不會讓翠煙門受他的控制。」
「交給我?」我又大吃一驚,今天,她讓我感到意外的事兒實在太多了!
她點了點頭,道:「如果你能採齊七劍合成彩虹,那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彩虹盟盟主,所以我要給你翠煙門掌門的身份,助你一統彩虹盟,這也是我維護彩虹盟的另一個原因。而且,我也不想清影以翠煙門的附帶品的身份嫁入燕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燕天王是看中了翠煙門,還是趙逸看中了清影!」她冷哼一聲,「果然,他們只想借助翠煙門來破壞彩虹盟!」
我現在開始真正的敬佩我這師父加乾娘宮月影,她精明,她也明哲保身,但她卻有著自己的原則,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她把握得非常嚴格,我記得在哪兒聽過,這就是天地間的正義!而我,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來不去管那些什麼正義氣節原則。我雖然不知道是她對還是我對,但我敬佩她!
我抬頭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她,我突然覺得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我這乾媽,以前,我是那麼不瞭解她!她變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張冷冰冰的臉,她的話也不似以前那麼漠漠無情,也許是她對我的期望改變了她對我的看法,如果說以前她只是拿我當一個不爭氣的徒弟,那她現在則是把我真正地當做了她自己的孩子。
「去吧!」她的臉上重現堅毅,「想法逃出翠煙門,到雲州去找賀子章,把這裡生的一切告訴他,只要趙九州抓不到賀子章,他就不敢把我怎麼樣,然後你再想法利用賀子章把我們救出去,奪回翠煙門,我相信你做得到!」
我重重地點點頭,不禁狠狠地道:「乾媽,您放心,我一定辦到,而且我還要讓燕天王趙九州葬身翠煙門!讓他有來無回!」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柳青,真的希望她趕緊趕到,幫我把趙九州大解八塊。
宮月影為我的大話微微一笑,道:「快點兒去吧,不要在這兒狠了。」
門口那倆傢伙在我眼裡跟飯痛沒什麼區別,我突然推門出去只一招就把他倆全都制住,然後一手一個把他們拎進屋。為了行動方便,我換上了他們的衣服,然後我又給宮月影磕了一個頭,與她辭別。
這裡本就是我自己的家,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從後院出來我直接來到東院,我要先把上官明月救出來。剛剛進院便聽到一女子尖聲高叫:「來人啊——!畜生!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