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荒蕪許久的竹林裡,瑟瑟秋風與凋零的枯葉共舞。它們像是天生的舞者,輕盈的劃著舞步,搖曳在天地之間。枯葉被大樹拋棄,卻倒在秋風的懷裡。這場遲來的愛戀如同邂逅一般,它們用彼此殘餘的生命演繹著一段不離不棄的傳奇。所有的枯葉都被鼓舞了,它們用最後的氣息,舞動著如火如荼的舞步,詮釋著生命最後的意義。
這已是他曾經記憶中那片荒蕪許久的竹林了。雖說是荒蕪許久的竹林,但是依然有著它那淡淡的美麗的存在。而現在,當雲升在此踏入這片荒蕪許久的竹林,依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瑟瑟秋風與凋零枯葉共舞。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他所記憶中的那瑟瑟秋風雨凋零枯葉共舞的景象。這荒蕪許久的竹林沒有名字,似乎從這片竹林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它自己的名字。或許荒蕪許久的竹林就是這片竹林的原本名字吧,雲深感受著陣陣秋風,一絲絲的涼意也頃刻而起。
隨著那秋風舞動的凋零枯葉,也不時的在他的頭頂上翩翩起舞。「這已不是五十年前的竹林了,這已不是五十年前的竹林了……」雲升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他也一直在重複這句話的同時重複的走在這片荒蕪的竹林中。
五十年的時間,對於蜀山修道之人來說,那只是彈指之間,然而對於雲升來說,卻猶如幾百年,幾千年,上萬年那般的痛苦。走在這寂靜的竹林中,踩著落下的楓樹葉,沙沙的聲音不斷的從腳底傳到他的耳朵。但是這沙沙的聲音去猶如一聲聲的殺殺殺一般,繼續折磨走在片早已不是他心中的那片荒蕪許久的竹林了。
五十年前,因他,他背叛了自己的師傅,背叛了自己所愛的人。五十年前,因他,他放棄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連同自己也一起放棄了,而追隨著他。可是就在五十年前,一場意外,或者說是一場必然,他被迫兵解。兵解之前,他曾經告訴過他,他一定會在回來的,一定會在回來找他的。
雲升走在片讓自己心如刀絞,萬箭穿心般的竹林裡,手中捧著一個藍色的玻璃球體。在這五十年的風風雨雨之中,在這五十年的痛苦煎熬之中,他無時不刻的將這藍色的玻璃球體視作等同於他的生命,或者是比他的生命更加珍貴的東西。
踏在這片竹林裡,不就之後,雲升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座破舊不堪,看似隨時都要倒塌的涼亭。
雲升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這涼亭,不由得上前走了幾步,「雲海亭。」雲升望著頭看著這三個字,雲海亭。雲清霧濃不見影,海闊獨舟不見際。腦中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了這十四個字。是啊,雲升,海騰。被人譽為天有雲升,地有海騰。
可是就在那一天,海騰突然間告訴他,你願意跟我嗎?雲升二話沒說,點頭答應,從此之後,雲升和海騰便叛出了神火聖教。同時也在那一刻,邪教兩大高手帶著神火聖教的重要秘密從此消失在這蜀山江湖之上。
然而,當海騰兵解的那一刻,雲升不知道改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是哭,或者還是笑,或是還是……
因為那個時候,雲升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看上去只是一個「麻木不仁」的人,只是在那最後一刻海騰將自己的一般靈魂化作了現在雲升手上的這塊藍色玻璃球體,並且在化作藍色玻璃球體的時候告訴他,「當我再度回來的時候,玻璃球中便會現世出我現在的是誰。」雲升看著海騰用那顫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我的好兄弟,我的好知己,雖然有可能我會和以前不一樣,但是靈魂是永遠不會變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
思緒漸漸的被拉回過去,思緒有漸漸的被拉回現在。雲升的思緒正徘徊在這過去與現在這兩者不同的空間之內。
雲海亭,這三個字,這三個看似平凡,卻又讓他牽腸掛肚的三個字。雲升看著這三個字,雲升不知道現在如今該怎麼往前走。
他看著手中的藍色玻璃球體,站在那瑟瑟的秋風之中,任憑秋風呼呼呼的刮著。忽的,猛地一聲,一陣的狂虐的秋風在此刻此時悄然而起。雲深的衣服也被肆虐的秋風吹得鼓鼓的,出獵獵響聲。
「好一陣怪異的秋風。」此刻,便是雲深的第一反應。每年的這個時候雲升在此時此刻回到這片早已不是他記憶中荒蕪許久的竹林了。但是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秋風,肆虐的秋風也是越加的瘋狂。
「到底是誰?」淡淡的一聲,雲升慢慢的將手伸向背後,「閣下乃是高人,晚輩這裡有禮了。」此時,雲升的背後的武器已經開始隱隱約約的有所顫動。將手伸向背後的雲升也慢慢的感受到自己武器所顫動時出的那種猶如野獸一般的低吼。
此時,雲升也知道,此時此地來到這裡的人,定時為法力深厚的高人。但是這位法力深厚的高人卻因某種原因不得現身,定有十之**來者不善。因為知道這片竹林的人都是神火聖教的,而且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殺人如麻,冷血無情。
「不只是聖教哪位前輩,可否現身一見?」即刻雲升提高了嗓音。頓時,整個聲音便迴盪在這片荒蕪許久的竹林之中,許久許久。
登時,雲升眉頭一皺,暗暗你想到,「不好被人暗算了。」偌大的一片竹林,回音怎會徘徊如此之久。看來那位高人已然在雲升不知覺當中在這片竹林下了範圍較小的結界。根絕回音的所帶來的信息,雲深猜測,大約結界的範圍不會出方圓兩里之外。
「既然,」雲升頓了頓,「既然前輩如此不給面子,那麼晚輩也就只好得罪了。」
話音剛落,雲升瞬間祭起隨身攜帶的法寶,紫金瓊葫蘆。
「紫金瓊葫蘆?」淡淡的聲音,飄忽不定,徘徊在這竹林周圍。
聽到這五個字,雲升便是更加肯定了此人乃是神火聖教之人,縱然不是神火聖教之人也是蜀山其他魔教中人。但是對於後者的猜想,前者更是大於後者。如今的神火聖教也不同於五十年前的神火聖教。
雖說只是短短的時期,但是現在的神說聖教與傳說中的王者之族後一乾龍一族結盟,更加與之使人感到恐怖的是,沒想到神火聖教也盡然和鬼帝的鬼軍達成了協議。
即使現在叛教而出,雲升也開始慢慢的體會到,如今的神火聖教,以創教至今,現在正一步步的走向巔峰,跨越巔峰。
忽然之間,天際之間一道電光火石,一道閃電從天際的一邊打了下來,猶如一條全身帶電的猛龍直衝下雲霄。
「如果你能交出你手中的那東西,說不定老夫興許還會留你一個全屍。」聲音極其平淡無味,但是,這平淡無味的聲音之中去隱藏著騰騰殺氣。周圍那平淡無味的聲音也繼續重複的迴盪在這已被結界所包圍的小範圍竹林之中,周圍的騰騰殺氣也隨之愈演愈烈。
忽然,一道黑影即刻出現在雲升右前方,雲升深深吸了一口氣,瞳孔微微一縮,頓時一道資金光光乍現而出,剎那間,金光即刻在雲升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紫金光的屏障。
接著,便是一聲聲的「轟隆隆」的悶響,響聲是一浪高過一浪,伴隨著響聲越加的巨大,威力也隨之驟然而升。
「你這等背叛聖教之人,下場也就只能和他一樣。」平淡無味的聲音再度徘徊在這竹林之中。
登時,雲升眼中怒色突放異彩,「休得口出狂言,」瞬間,在一道強烈的資金光驟然而起。此刻,之間雲升手中紫金瓊葫蘆也看是慢慢的不停旋轉著,旋轉的度也隨著雲升眼中的怒色也越加的厲害,「我與他並未叛教,只是爾等頑固之徒擅自妄加強加在我和海騰得身上的。」
只聽「嗖」的一聲,雲升此刻已經消失在那位吃吃未現真身的魔教前輩面前。
隱隱深處,一個穿著黑色頭蓬,看清他的臉,唯獨能夠看得清楚的便是他的笑,讓人毛骨悚然的笑。「你手上的那個玻璃球已經開始顫動了,說明他已經回來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現在的海騰是誰嗎?」
幽幽深處,只見他露初更加卑劣,更加無恥的笑臉,「那我就告訴你吧,」此刻,原本已是嘴角輕微上揚的隱秘著更是把嘴角揚起的更加厲害,「蜀山,嗜血童子薑濤。」
轟然之間,天際再是一聲炸雷,一道閃電轟然而下,活生生的把一棵粗壯的竹子化為灰燼。
此刻,雲升已經祭起紫金瓊葫蘆閃電般的出現在了那位隱秘者的身後,只是,此刻的他,瞳孔放大,瞠目結舌。
這猶如春雨一般的消息卻又如同那晴天霹靂一般,此刻,他已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應該做什麼了,有的只是那目瞪口呆,還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