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雄是個極為沉穩的人,只是看著子桑舒說道,「二弟如何識得此人?」
「先是接連斬殺了三個高額通緝犯,據說連屍體都沒剩下,成為a級傭兵後,又是勝了南華級傭兵團國至尊天龍的挑戰,傳聞中的秘術天師閻忠霆得意弟子(此時閻忠霆已經被歸在秘術天師中了),他英勇奮戰的形象早已經傳遍整個東大6了。」子桑舒連連說道,讓林宇感覺他好似知道的比自己還清楚。
子桑雄的臉色很難看,也不愧為子桑虎之名,臉色一繃,盡顯霸氣。而林宇這個名字也實在是有些刺耳,對於整個子桑家,這個名字實在是如雷貫耳,身旁一眾族外弟子都是唏噓不已,林宇是什麼人?第一,凶殘之名由於蜥蜴人一戰肯定是落下了,第二,又因為綁架了子桑雪,已經成為子桑家最刺耳的名字。此時所有人才反應過來,「剛剛我們趕到之前,這個人就已經在這裡了,會不會……」
「你就是綁走子桑雪的那個林宇?子桑雪也在這裡,你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個人。」子桑雄厲聲說道,已經轉頭看向子桑雪。
子桑雪的心本就提到了嗓子眼,聽到子桑舒的話後,心更是涼了大半截,諾諾地走了出來,正不知道該說什麼呢,卻被身後的子桑婉兒一把拉住,「子桑雄,這件事你別管,拐走我女兒,我饒不了這個小兔崽子!」一雙既嬌媚又威嚴的眼睛盯得林宇直毛。
子桑婉兒的嬌蠻是盡人皆知的,甚至讓子桑雄也啞口無言了,「四妹,現在不僅僅是雪兒的問題,我在懷疑父親大人渡劫失敗和他有關係。」
「沒錯。」子桑舒說道,「天雷劫渡劫失敗的話,肉身也會被湮滅,但是父親肉身還在,就證明父親他在渡劫中途就被殺害了,而林宇又是最早出現在這裡的人……」
子桑舒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而林宇也不得不再次背上嫌疑犯的惡名。
經過仔細觀察,眾人才現子桑仁的胸口處果然有一道刀口,但是卻沒有血流出來,「天藍劍為寒玉所製,傷人的同時便會凍住其所有血脈,這也是它最為致命的地方,看來凶器就是天藍劍沒錯了。」子桑雄看著父親,臉上的壓抑打過悲傷,畢竟三大家族中,本來就是子桑家和納蘭家不分伯仲,但老家主這一死,便可能會造成巨大的連鎖反應,加之與百里家的聯姻不成,便很有可能被擠出三大家族。自從子桑仁開始準備渡劫這段時間,子桑雄就每天都提心吊膽,畢竟落在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看著眾人的神情,林宇實在沒什麼可反駁的,子桑舒明擺著將所有罪責都推在了自己身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說是子桑舒殺了他的父親?又有誰會相信?
子桑舒一臉詭計得逞的神情讓林宇無比惱火,但還沒有干擾到他敏銳的五感,身旁,一個魁梧的大漢正向他飛奔而來,銅錘般巨大的拳頭毫無聲息地夯了下來,林宇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實力,如此龐大的身軀竟然能身輕如燕,無聲無息地衝來。
林宇輕輕捻動鬼步,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便抽身而去,拳頭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石紛飛。青木大驚,「父親!」說著,青木已經飛身攔住了眼中佈滿血絲的子桑銘,而後者卻伸手推開,巨大的力氣險些將青木推到在地,「那是我們子桑家的仇人!!看我不撕碎了他!!」
其實青木也有著一絲懷疑,不論林宇是自己走的,還是被誰帶走的,但都是醒過來了,又出現在子桑仁的屋子中,嫌疑最大,畢竟林宇倒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也並不知道。
「哼!」子桑銘雖然偉岸雄壯,但是長得其實是個俊朗的人,可能是因為修煉了什麼功法才造就了這樣的體型,「姓林的!你我不共戴天!挑個死法吧!」話沒說完,子桑銘便跟進又是一拳打出,林宇很納悶這個子桑銘真的是修道者麼?怎麼用的都是武者的身法套路,依仗著鬼步,林宇小心退守著,萬不敢還手,只怕再惹出什麼事端。
子桑銘見幾拳下來沒有得手,便是往腰間的儲物袋中摸去,林宇心想,這傢伙果然還有法寶,不禁握緊了手中唯一的武器(林宇的儲物袋在子桑雪身上)鬼面盾牌,如果實在是躲不開的法寶就只好借助這盾牌硬抗了。
「住手!」就在劍拔弩張的二人中間,子桑雄厲聲喝道,「在父親大人面前就這麼無禮麼!」子桑雄雖是惱火,但是現在如果出現這種鬥毆,不僅是褻瀆了子桑仁的遺體,更是會變成他人的笑柄。
「林宇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子桑雄顯示出了一個身負重任之人應有的冷靜和威嚴。「父親閉關前已經將家中的事物交予我打理,所以現在還是由我來暫時代理家主。怎麼說這也是生在長武國的命案,先通知官府吧……」
「什麼?」子桑銘一愣,「大哥,這種傢伙還用通知什麼官府?!直接殺了,我子桑銘還負的起一條爛命!」
「不要胡說!我子桑家豈是這樣的家族!」子桑雄說著,便是抬手擲出一張符菉,定在林宇身上,「你們幾個,把他送到官府,該說什麼說什麼,讓官府派人來處理。」
幾個族外弟子連忙將被定身符定住的林宇拖走了。
說實話,這樣的結果是林宇所沒有想到的,吹著冷風,他以為一定會死在這望月閣中,至少能出來就有希望。
望月閣中,子桑雄用靈石擺出法陣,子桑仁的遺體緩緩升起,子桑家的眾人都跪倒在地,子桑舒的臉色陰沉不定,他不明白子桑雄為什麼會將林宇送到官府,不然他的計劃可謂天衣無縫。
此時,族外弟子已經盡數離開望月閣,子桑舒開口問道,「大哥,為什麼要放了林宇?」
子桑雄的左右看了看,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二弟,你這麼聰明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嗎?」
子桑舒搖了搖頭,但是看著大哥那少有的古怪神情,竟是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畢竟這子桑虎也並非浪得虛名。
「那林宇的修為根本及不上父親一成,偷襲都不太可能,即便偷襲成功,在靈魂離體前的瞬間,父親也完全可以奪舍!可為什麼沒有?」子桑雄伸出兩根手指頭,「不能奪舍的人,只有一種,就是擁有天珠體制的術者,要不然就是父親根本沒想奪他的捨。」
子桑舒雙眼一瞇,居然是小看了這子桑雄的智慧,居然能想到這一層面,「果真是家中的頂樑柱,竟然分析的如此精妙,那大哥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改天我仔細審問一下這個小鬼,才十多歲,我相信沒有多少城府。」子桑雄說完便轉身走向子桑婉兒處,「四妹,雪兒,如今族中生如此大事,估計子桑家的地位在長武國會有所動搖,為今之計……」
「為今之計只有完成聯姻,借助百里家的勢力來鞏固住子桑家。」婉兒接著子桑雄的話說道,「這你不要問我,這女兒我也管不住,不過林宇那小子我可是看不上,長得也太噁心了點。」
子桑雪也深深地知道,爺爺一死,子桑家再沒有處於巔峰的絕頂高手,即便是子桑雄也不過是個元嬰後期的修道者,子桑家族畢竟只是經歷一世光輝,族內人丁稀薄,族外弟子也多是插科打諢,有些靈根想要尋個庇護的人,真有心修煉的實為少數。
「可是雪兒好似並不喜歡百里傷那個傢伙呢……而且之前和百里家鬧得也不是很愉快,估計不會同意吧。」婉兒說道。
「這沒關係,百里傷他本人不是都在這裡了麼,讓他決定,我相信憑這從小玩到大的情面,還是有希望的。」子桑雄道。
而此時的百里傷,正趴在那塊被影珠弄碎的玉石邊上,仔細打量著地上的坑。
「我們現在這種情況下……百里家的人也不是傻子,一定會猜出我們聯姻的目的。」青木小聲說道,生怕一旁的百里傷聽到。
「唉……」子桑雄長歎一聲,「所以我根本沒想瞞他們,死馬當活馬醫吧,估計明天會是漫長的一天……」
而此時的林宇,正躺在一隻船型法器中,除了眼睛可以動動,其他哪裡都動不了,身邊是兩個族外弟子,臉上都是厭惡的神情,不願多看林宇一眼。
一刻鐘的飛行後,林宇被送到了官府,衙門口守夜的侍衛看到這深更半夜地來了人,本來是一臉的不情願,直到一個弟子亮出子桑家的令牌,侍衛就變得好似乖狗狗一樣了,在紅鳳城,有皇宮,有三大家族,所以衙門一般是很清靜的,子桑家族的人,自然是連巴結也巴結不上,那可是修道的活神仙。
弟子倒是也沒有廢話,直接乘著法器進入衙門內院,知府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奔了出來迎接,這可只是族外弟子啊,要是子桑雄來了,還不直接跪著出來……
「二位仙家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效勞?」知府搓著手笑道。
「借你天牢一用,關押此人,至於是什麼原因,你先不要管,擱置幾天,我們會再來找你。」弟子說完便離開了,也將定身符取走,畢竟是天子腳下的知府衙門,還是有很多高手的。
被推進天牢的林宇居然乾笑了一聲,牢房倒是很乾淨,這是知府故意安排的,因為面對這樣的大家族送來的人,又沒說清是什麼原因,天知道會不會哪天又來接走了,反而要埋怨知府虐待他。
「子桑舒,居然拿我當替罪羊,不過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林宇躺在床上暗暗想到,身邊忽然冒出一團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