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宇早早來到了山腰的正殿,好在這次沈天覺熄滅了火爐,不然估計沒有幾個人受得了屋子裡八個大火爐的烘烤。
林宇跟隨閻老一行,是最早來到正殿的,包括沈天覺在內,所有人都還沒有來,而平日裡除了兵器架什麼都沒有的大廳,有些人也在66續續往裡面搬桌子,和裝飾用的花,有些傭兵一見到林宇,也紛紛過來搭話。
入夜,宴席就快開始了,山上但凡組長以上的人都來必須參加,就這樣,也有著近五十人,可見閃靈經過這一次任務,壯大了不少。
桌子擺放的沒有什麼規律,但是上面的食物看上去十分的誘人,常年在外執行任務的傭兵,很少能有這樣的食物可以吃,幾個早來的傭兵都看著香噴噴的烤肉直流口水。
項南、阮七二人看上去風塵僕僕的,好似剛剛執行任務回來,非常疲憊,就近坐在了林宇的身邊,這兩個傢伙好似到那裡都是結伴而行,好似連體兒一樣。
阮七剛一坐下,便撕下桌上的一個豬腿,大口咀嚼起來,一邊吃一邊和林宇聊著閒天,項南也喝著旁邊侍候的美女倒出的酒水,侃侃而談。一邊的傭兵流著口水看著項南和阮七,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一會,一個三十多歲,穿著白色武長袍的剛毅男子走進大殿,手中還拎著一個酒壺,四下掃了一眼,也坐到了林宇身邊。
項南連忙介紹,這就是一隊的隊長,陳彥希,武尊境界,而且自幼熟讀兵法,頗有策略和膽識,和項南這種干跑腿工作的人不同,陳彥希絕對是閃靈的中堅力量,和閻老兩個人被沈天覺稱為左膀右臂的心腹之人。
「哈哈。項南兄謬讚了。」陳彥希朗聲笑道,「在下一介武夫而已,這裡是我珍藏多年的美酒,聽聞今日要為林宇踐行,便拿了出來,大家嘗一嘗啊!」林宇覺得這個陳彥希有些太過平易近人了。
項南倒是不見外,一聽有好酒,立刻滿上了一碗,一飲而盡,「陳哥!果然是好酒啊!從前都沒見你拿出來過,林宇兄弟的面子這麼大麼?」
「誒!林宇可是我們閃靈的恩人,如果那晚不是林宇擊退螳螂的人,我們就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人漸漸多了起來,三三兩兩的有說有笑,好不熱鬧,但是除了阮七、項南二人外,其他人依舊都沒敢動桌上的碗筷。
正殿的大門就如走馬燈一般,赴宴的人接踵而至,但都沒有林宇認識的人,閃靈如今已有近三百人的傭兵成員,所以有些經驗和能力的老傭兵都升為副隊長或是組長一級了,所以赴宴之人雖然林宇不認識,但幾乎都是熟臉,只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宴會,沈天覺很少組織,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門外的人忽然聚攏了,那張跋扈的大臉在眾人的擁簇之下,樂開了花,正是下午慘敗的劉洪德,一看到林宇便也是大步走了過來,陳彥希呵呵一笑,將酒壺中的美酒為劉洪德倒滿一碗。
其實在但燕山上,論號召力和領導能力,閻老或是陳彥希都是那種不愛拉黨結派的人,而沈天覺對項南的評價就是,最多只能帶領二十個人,所以即便如今閃靈有著三百名傭兵,項南的二隊也一直都是只有二十人的編制。但劉洪德就不同了,在當傭兵之前,劉洪德是這大雁山上的山賊,那時手下就有著上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後來沈天覺和閻老來到大鹽商,也是和今天的遭遇一樣,劉洪德僅僅一招就敗給了沈天覺,心服口服地讓出了大雁山之王的位置,甚至不顧手下人的離開,一心追隨沈天覺。
傭兵和山賊的區別就是,有組織有紀律。
所以在沈天覺看來,第一很欣賞這個人,第二,就是這個傢伙身上有一種讓人想去投靠的匪氣,如果真的在任務中,沈天覺和劉洪德在意見上生了爭執,劉洪德一走,無疑對閃靈是釜底抽薪般的致命傷害,這把雙刃劍沈天覺也頗感頭疼。
最後一個林宇也算認識的人,是那個小溪口中,來歷不明的修道者,正一個人走進正殿,這時林宇才仔細看了看她,十六七歲的模樣,長得很漂亮,有著過本身年齡的成熟眼神,只不過看起來就是那種不太容易溝通的人,女孩十分沉默地走到了角落裡。不過既然來赴宴了,也一定是個組長以上的級別,也是,一個築基期的修道者,在閃靈上下也沒有幾個。
不過在女孩之後,居然進來了幾個高大的金男子,林宇看到,其中就有在擂台下面有過一面之緣的大劍士阿巴斯,見到林宇後尷尬地笑了笑。
半個時辰後,沈天覺才千呼萬喚始出來,從正殿後面的門中緩步走來,嘴上噙著笑意。
「哈哈,大家都到了啊。」沈天覺用眼一掃,說道,「我們當傭兵的,很少能吃到這樣豐盛的食物,大家先吃吧!我們邊吃邊說。」
聞聽沈天覺的話,已經憋了許久的眾人紛紛向面前早已垂涎的食物伸出魔爪,大快朵頤起來。
「呵呵。」沈天覺坐在比較正的位置,一個人一張桌子。
酒過三巡,眾人都喝得面紅耳赤,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自己多年來征戰的傭兵生涯,誰見過龍,誰參加過上千人的大戰,甚至有人「啪」的脫下外衣,向眾人展示著自己的傷疤,接二連三地有人加入進來,而劉洪德一脫衣服將在場的人都給鎮住了,劉洪德的身上佈滿了無數的傷疤,十分駭人,此人的性格本就如此,剛猛不知畏懼,所以在傭兵界都稱他為『中箭虎』。見此場景,本來幾個剛要脫衣服的傭兵,想了想自己只有幾厘米長的小刀口便諾諾地坐了下去。
這時,一直看著眾人沒有說話的沈天覺忽然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說道,「大家都喝得盡興,本團長也說兩句……」
「啪啪啪……」下面傳來一陣掌聲。
「先,我們緬懷在這次任務中死去的兄弟,他們都是好樣的!他們用生命書寫了傭兵的傳奇,為了他們,我們共飲一杯!!」
眾人都默默地喝了碗裡的酒,眼神中帶著憂傷,這種同生共死的袍澤之情是最為深厚的。
「第二件事是為林宇兄弟踐行,明天他就要離開了,但是他在閃靈的這幾天為我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說完,沈天覺又乾了杯中的酒。
傭兵們歡呼著對這個既有實力又有氣度的十六歲男孩敬酒,酒量並不是很好地林宇無奈只好笑著回敬眾人。
「最後,我還要宣佈一件事情,閃靈如今已經有二百七十名傭兵,隊伍壯大了兩倍之多,所以本團長要重新整編,大家有什麼意見散席後來找我,現在不要插話。」沈天覺說道,「第一隊的隊長不變,依舊是陳彥希,小隊編制七十人,為武者和刀客的組成的主戰力量。第二隊隊長劉洪德,編製五十人,為刀客組陳的突擊小隊。三隊項南,編製二十人,為武者、劍士、修道者三種職業的混編機動小組。閻老的術者特別小隊擴充三十人,共計四十五人。增設西方大劍士小隊為四隊,隊長阿巴斯,編製四十五人,由騎士和雙手劍士組成第二主戰力量。增設魔法師小隊為第五隊,編製二十人,隊長諾頓。」
那個劍士小隊的隊長和魔法師小隊的隊長便就是那天在習武場的金男子和消瘦魔法師,看來之所麼出言不遜,也是有實力的。林宇沒有計較什麼,面帶笑意地看著二人,以示祝賀。
「好!該說的都說完了,大家繼續狂歡吧!!」沈天覺說完,又一仰頭喝乾了杯子裡面的酒。
宴會的整個過程,林宇總會不自覺地向那個修道者女子看去,擁有拒人於千里之外氣質的女性,總是會吸引男人的目光,果然,除了林宇也有很多人向女孩看去,女孩才來餓了沒幾天,但實力還是有的。但是林宇卻現,女孩的眼睛從沒有離開過沈天覺,難道是暗戀沈團長?林宇想到,不過知道了他的實際年齡就就不會喜歡了……
「喂喂!!」這個時候林宇聽到什麼聲音,左右環顧了一下,並沒有人看著自己,「喂!說你呢!!!」林宇才現聲音原來是從下面出來的,儲物袋裡,蒲牢正探出腦袋,小鼻子一抖一抖的,「有酒不知道叫我啊!!」蒲牢埋怨道,「快給我那一壺來!!」
林宇連忙俯下身子,「不要叫!被現就慘了!!」
半個時辰後,宴會迎來最後一次**,一個蒼老的傭兵慢慢地哼起了思鄉的曲調,一雙老眼中滿是滄桑,這是一名自小離家的吟遊詩人所創作的歌曲,講述著他自己的故事,「年少輕狂的我背井離鄉,追尋自己的夢想,多少次的落淚,多少次受傷,一路走來,留下的傷痕和愁苦讓我們用友情和烈酒來撫平……」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有了喧鬧和嘈雜,甚至沈天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的苦澀,接著,人們都開始輕聲附和,最終在場的傭兵一起合唱了起來,曲調中有憂傷也有激昂……
宴席結束,喝的酩酊大醉的傭兵們互相攙扶著離開了正殿,嘴裡還在呢喃著那歌曲。
林宇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那歌曲所傳達出來的淡淡的憂傷無法不讓林宇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他們在天之靈是否已經安息。
「我們也走吧。」小溪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嘴裡滿是酒氣,雖然閻老一再阻止小溪的狂飲,但後來連閻老都被灌趴下了,小溪還是喝得爛醉,龍離坐在一邊,也喝多了,正打著飽嗝,臉上紅彤彤的就像個蘋果一樣。
「不了,我找沈團長有些事情,你們先走吧。」相比之下,林宇是一群人中最清醒的一個,看著其他傭兵將閻老等人抗走,林宇便逕自向正殿裡面的屋子走去,小溪還在那裡吼道,「林宇,明天我不會讓你走的!!」。
就連龍離也附和著,「嗯!!不能讓他走!!我們是鐵三角!!」
林宇的心裡泛出別樣的感覺,龍離也好,小溪也好,在林宇的心裡,已經佔了很大的重量。
而在林宇剛剛轉頭的時候,那個一直坐在那裡喝悶酒的修道者女孩,先走進了沈天覺的屋子。
林宇以為,剛剛沈天覺宣讀編製的時候,女孩可能覺得自己的實力絕對可以當個隊長級別的,去那裡討說法了,或是向沈天覺表白?
林宇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噬魄鬼,默默地等著女孩說完話出來。其實女孩的長相並不算那種十分出眾的,只能說是長得漂亮,但是很耐看的那種,不過身材倒是很妖孽,前凸後翹的十分飽滿。
正在林宇接著酒勁無限遐想的時候,門裡面傳來的女子和蕭天陣的對話。
「你難道不記得十八年前落霞山的子桑婉兒了嗎?」
「這……」
「娘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個朝三暮四的男人!枉我娘等了你這麼多年!!」
「這……」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聲響起……
林宇聽得一身冷汗,難道這個小女孩是沈天覺和那個慕容果兒的女兒……風流債啊……
屋子的門是虛掩的,女孩奪門而出的聲音讓林宇來不及反應,剛想離開,卻與女孩撞了個正著,女孩噙著淚水的眼睛楚楚可憐,完全沒有了一直以來的那種高傲神情。
林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對這樣經歷的女孩,林宇說什麼可能都是多餘的。而根本還沒容林宇說話,女孩已經推開了他,哽咽著離開了……
想想屋子裡剛剛挨了一巴掌了沈天覺,林宇覺得還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的好,等明天再和他說吧……便也匆匆離開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