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落塵在遠處看著蘇易風和南柯將要打起來,但從他的表情上卻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依舊是淡定從容,彷彿他們之間的事情和他完全沒有關係西昌見狀,道:「帝落塵,有什麼辦法可以出去嗎?」
帝落塵道:「出去?這裡的星辰分佈異常的奇怪,要想出去,恐怕要花費些時間」帝落塵並沒有說這裡出不去,而是給西昌希望帝落塵卻接著道:「你早就該知道,蘇易風並不是一個可靠的人」
西昌聞言,卻反過來嘲笑道:「應該注意的是你才對」
帝落塵早就該知道蘇易風非池中之物,卻總想著控制住他,讓蘇易風幫助他達成統一的野心唯一讓他失算的是,他不知道蘇易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思想的人,即便是他是什麼人
蘇易風冷眼看著南柯,道:「尊者站在人類的最頂端,從最高處俯視人們,但從未憐憫人們,不是嗎?南柯,當你下手去收割那些手無寸鐵的生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你,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南柯呵呵一笑道:「如果是我,只能任命,這個世界本身就有太多的不公平,如果人人都如你那麼想,談何來的畫師,何來的成仙成神?」
蘇易風一怔,道:「冥頑不靈,世界上本沒有神,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包括帝落塵,你們捫心自問,還有什麼值得你們留戀的?」
南柯掃了一眼帝落塵,然後道:「說得好,千年以來,人們對至高無上的神,都懷著最忠誠的執著去追尋,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都會認為這個傳說總會有其源頭,當一個人對一些東西再也沒有了留戀的時候,或許這些你們認為不存在的東西,恰恰是最能滿足我們的,不是嗎?」
蘇易風越聽越怒,道:「就因為這虛無的東西,你們可以枉殺別人?作為尊者本應是人們仰慕的人物,在你們享受人們的朝拜的時候,你們又做什麼?」
南柯道:「你以為你很清高?來,蘇易風,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蘇易風冷哼一聲,身子急衝了過去,當他再次催動氣流的時候,卻發現一股熱流湧上臉部,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蘇易風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在這裡刺客的氣流也不能使用嗎?氣流轉了幾圈之後,蘇易風才發現,這裡對於氣流的使用消耗,達到了外面使用的五倍之多
南柯也發現了蘇易風有些不對勁,於是道:「既然畫師在這裡不討好,那麼刺客又怎麼會呢?我說了,上天對於人總是公平的,上天讓我們尊者出現,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蘇易風心想,既然消耗如此之大,那要節省使用氣流,好在自己的實力不減,這樣擊敗他們不成問題當下,蘇易風便道:「西昌前輩,還等什麼,快動手」
西昌此時卻疑惑地看了看蘇易風,然後在看看帝落塵,他選擇了沉默,帝落塵同樣也選擇了沉默,好傢伙都是想坐收漁翁之利蘇易風也知道會是這個情況,不過只要小心,擊敗他們應該不成問題
蘇易風見西昌沒有動手,便繼續朝著南柯那邊疾奔而去,南柯則是連連後退,好像有什麼後招,不過在蘇易風看來,這些都造成不了威脅,南柯只是一個體能好手的畫師而已,在度上怎麼比得上蘇易風呢?
彭蘇易風的魂芒發出寒光,就在那一瞬間,南柯的魂紙出現在身上,果不其然,南柯作為尊者級別,能夠祭出魂紙來抵擋進攻,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這個莫名的地方,倒也真的是公平之所,魂紙對精神力消耗很大,同樣對氣流消耗也很大,不過在一定程度上,蘇易風倒是覺得自己戰了些優勢
寒光再次一閃,蘇易風跳躍而起,匕首之上帶有金黃色的氣流,這時,南柯突然一個後空跳躍,告訴出奇的高,蘇易風驚奇道:「五階刺客」
沒想到南柯還是一個刺客,這下帝落塵和西昌都驚訝了一番,他們三個人都非常清楚彼此,也知道他們都是體能不錯的畫師而已,卻沒想到南柯在學習刺客好在還只是五階
不過五階的刺客,加上黑色的魂紙,也著實讓蘇易風頭疼了一會兒
蘇易風眉頭一皺,身子突然消失,南柯臉色大變,剛才南柯就已經知道刺客的氣流在這裡消耗很大了,他甚至以為蘇易風不會在這裡隱匿,按理說隱匿之術只是刺客最基本的能力,可是這裡是五倍的消耗,要知道,剛才蘇易風也只是在一瞬間使用了氣流而已
呼身影一閃,蘇易風越發地感覺到了壓力的沉重,就在這時,蘇易風看到了南柯停止了走動,難道是氣流用盡了嗎?不對,蘇易風再次運用氣流,想要趕過去,卻發現呼吸急促了起來,只是一個呼吸之間,蘇易風只覺滿臉冷汗,這是怎麼回事?周圍的空間就像是火燒的烤爐,氣流的消耗達到了十倍,似乎還在增加消耗比例,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越來越不暢
然而即便是這樣,蘇易風仍然到了南柯的身邊
到了南柯身邊,南柯卻說了這樣一句話:「怎麼會這樣?我的刺客能力」
蘇易風呵呵一笑道:「畫師來到這裡,卻被削弱了實力,那麼刺客怎麼也同樣是」
南柯似乎不相信,道:「不可能,我是八階刺客,你怎麼沒事?」
蘇易風道:「你不是說,上天是公平的嗎?或許這是你的命運」
蘇易風冷笑著,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魂芒,魂芒上沒有光華,本身散出的光華,卻讓人心中駭然,接著蘇易風便揮手了手臂目標正是南柯的脖子,一代尊者,人類的最強者,馬上就要在這莫名的空間之中,莫名的死去
彭又是一聲,即便是魂芒這般鋒利的神兵,也只是將黑色的魂紙擊飛了出去,這一下蘇易風用了八成的力氣而南柯順著地面滾了好一會,或許作為一名尊者,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層次比自己低的人擊敗他不相信,可又不得不面對
蘇易風緩步走了過來,南柯的精神力幾乎都用在維持魂紙了,這種情況下,似乎結局已經被注定蘇易風看著南柯,道:「上天公平的地方,在於對生靈的孕育而不是殺戮」
彭南柯悶哼一聲,縱然他是尊者的實力,也很難承受這接二連三的魂芒神兵
蘇易風再次走了上去,南柯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的害怕,不知為何,他突然間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一直以來隱藏的都很好,只要有機會讓西昌和帝落塵打起來,那麼自己憑借刺客的實力,來個出奇制勝,然而蘇易風的出現,扭轉了一切
蘇易風道:「衛將軍,我答應你的,絕對會實現」
魂芒匕首上的金黃色比之之前加亮了,就在這時,帝落塵飛身而至,大喝一聲道:「住手」
接著,帝落塵腳踏自己的魂紙,直接將南柯掠上了魂紙,然後停留在遠處,警惕地看著蘇易風,蘇易風道:「帝落塵,只要你交出南柯,今日我不會與你交戰」
帝落塵道:「蘇易風,你我同為西連之人,曾經也算是至交一場,算來並無深仇大恨,南柯縱然狡猾,也是當世尊者之一,可是你有想過沒有,萬一南柯就此死去,那北疆帝國勢必會遭到周圍無數小國的入侵,這個平衡一旦被打破,整個天下的畫師,即便是東華和西連一起也很難應對,所以積沙成塔,便是這個道理尊者難有,但九階尚多啊……」
蘇易風平靜了下來,帝落塵所說的話一點也不假,如果他把南柯殺了,那麼以北疆往日裡的作風,定然得罪了不少國家,加上這次他把北疆和西連的盟軍困住了一半,即便能出來,恐怕也晚了
帝落塵這一提示,蘇易風才想起了外面的局勢,現在能夠震住天下的四個人,卻都在這裡,外面說不成已經亂成什麼樣了想到這兒,蘇易風心中倒是有些擔憂,只希望以諾和宮本華,還有方子舟能夠把朋友和家人照顧好
蘇易風卻道:「那又如何?尊者的時代或許現在該結束了」
南柯看著蘇易風,有氣無力地道:「原來是你自己有野心而已」
蘇易風道:「野心?這是你們尊者自以為是的結果帝落塵,你確定要維護他嗎?」
帝落塵道:「蘇易風,你還是住手,以你的實力,現在殺不了他,我知道你手裡還有玄水劍,即便西昌幫助我,也無法擊敗你,不過,你若是想要殺他,想必回全力以赴,到時,天下才是大亂的時候」
蘇易風頓了一下,將魂芒匕首收了回去,然後轉過身,看向獵戶座,這時蘇易風道:「西昌前輩,你站在那邊?」
西昌沉默不語,良久,才開口道:「或許是我們都錯了,我西昌自問沒有對不起天下人,如果天下人不容我,就當是命運如此,數日以來我一直在思考,什麼是尊者,什麼是畫師,年少的時候,認為是神奇的能力,等到成為高手的時候,它卻成了殺人工具,等到我成為尊者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種壓力,我不得不時時刻刻提防著南柯與帝落塵蘇易風,我承認你是當今天下的奇才,甚至比當年的加蘭還要強大,只不過,我若是站在你這邊,也難保你不會對我下手,所以我選擇……中立……」
「中立?」
「中立」
帝落塵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西昌,東華帝國如今岌岌可危,若是還遵守賭約,就此廢去畫師修為,你我既往不咎如何?」
西昌聞言,臉色難堪至極,要廢去他的修為,那比要他的命還難受,西昌道:「待我失去能力之時,你正好與南柯老賊屠殺天下人,是嗎?」
帝落塵冷哼道:「你這個不相信,哪個也不信,你到底想怎樣?蘇易風,我們之間大可停手,如今從這裡出去才是要緊之事,我敢說這裡的空間,遠比我們想像的都要恐怖,或許你心中也在擔憂這個,不是嗎?」
蘇易風想了一下,看著周圍的一切,緊緊是那個獵戶座能給他一些希望,然而其他的一切都讓人莫名地產生恐懼
蘇易風道:「好我答應你」
帝落塵點頭道:「南柯,你沒事?」
南柯做起來,擦拭嘴角的一絲血跡,然後咳嗽了一下,道:「我沒事」然後南柯看了蘇易風一眼,原本從未有過懼怕的他,心中卻產生莫名的畏懼
蘇易風突然又道:「不過,我不打算和你們一起」
此言一出,西昌道:「蘇易風,咱們四人恩怨事小,何不合力一起出去呢?帝落塵雖然很卑鄙,但對於這個或許有些把握,四個人之中,就屬你實力保留最多,我相信,你不想看到天下大亂的樣子?」
蘇易風轉身,道:「不用了,我相信或許,天下沒有了你們,會太平」說著,蘇易風瀟灑地轉過身,朝著獵戶座的方向走去
西昌、帝落塵,還有南柯,莫名其妙地看著蘇易風,只有西昌覺得蘇易風似乎有要緊的事情,天空的那個獵戶座,越來的發亮
蘇易風在轉身離去的時候,也是百般的無奈,他並不想殺掉他們,不管是帝落塵,還是南柯,他只是想要廢去他們的修為,天下沒了他們,或許會少很多的鬥爭,可是這個莫名的空間,讓他無能為力好在,帝落塵和西昌都是不確定的狀態
看著蘇易風離去的身影,西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帝落塵道:「帝落塵,我們該如何出去?」
帝落塵轉過身,朝著背離獵戶座的方向走去,而南柯艱難地站了起來,西昌和他一同跟了上去,就在南柯站起來的時候,身上的魂紙才消散帝落塵暗中掃了南柯一眼,繼續前行,心中也在懊悔,當時他應該在門口堵住的,莫名的空間,造成了太多的未知,打起來,誰都有可能死
蘇易風走在昏暗的空間裡,看著天上的繁星,心中極為的複雜
走了一個時辰,蘇易風似乎覺得累了,而那獵戶座,依舊是原來不變的位置,彷彿一點距離都沒有變蘇易風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坐了下去
……
……
大陸之上,此時正是風煙再起,在蘇易風離去的一個月裡,北疆帝國和西連帝國的盟軍一直未回,而剩餘的畫師隊伍,卻不敢隨意派出,西連和北疆帝國彼此保留東華帝國雖然這次得到了奇妙的畫圖幫助,可是面對兩大帝國的進攻,依舊岌岌可危
上官蘭兒終於在半月前回到了北疆帝國,這讓北疆進攻東華的口實落了一個空,因此那些小的國家,得知北疆帝國屋裡無理進攻之時,開始蠢蠢欲動這其中,只有西連最為低調
宮本華和以諾一行人卻遲遲不出,尊者的一直不出現,讓他們不敢隨意出手,於是他們在南海海域上搭建住處,算是逃離了紛爭只有宮本華和方子舟,偶爾會到大陸上探查一翻
「帝皇陛下,如今派出的畫師隊伍未回,邊境動亂不除,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啊……」一個大臣朝著北疆帝皇說道
北疆帝皇皺著眉頭道:「眼看東華帝國就要失陷,為什麼會這樣?蘭兒,你與那蘇易風甚是熟悉,此人可有暗中幫助東華?」上官蘭兒自從出了那事之後,就被帝皇帶在身邊
上官蘭兒心虛道:「父皇,這個……我不知道……」
「你當真不知?南柯尊者經常與我聯絡,既然南柯尊者與西連尊者同時消失,那麼東華尊者想必不會在東華帝國那這次動手的會是誰呢?」
上官蘭兒道:「父皇,那是數百畫師隊伍,就算是尊者也無法擊殺,我想,也只能困住而已……至於,蘇易風他還沒有哪個……實力……」
北疆帝皇揚起手道:「算了,你下去好好休息,記住,不得跑出去」
上官蘭兒唯唯諾諾,道:「是」
待上官蘭兒下去之後,北疆帝皇才道:「邊境還能支撐多久?」
「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
北疆帝皇道:「讓畫師隊伍全部退回,邊境必須給我震住」
「可是帝皇陛下,東華帝國豐州城尚有數百畫師下落不明」
「混賬,數百人的隊伍,一夜之間便消失,你覺得會是什麼造成的?如今之計,固守按兵不動方為上策畫師隊伍一月未回,只有乾坤畫圖能夠困住他們,據我所知,三大尊者從未出手,那麼只有兩個原因,一是當今風頭正盛的蘇易風所為,二是尚還有高手隱世不出不管是哪一種,對我北疆帝國都極為不利」
「帝皇陛下英明」
「算了,今日到此為止,孤皇累了」說完,帝皇直接轉身,也不理會那些大臣,逕直朝著上官蘭兒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