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蘇易風能說會道,此時也無法為自己狡辯。就在這時,門口的星八向前走了幾步,道:「塵光叔叔。我相信風九不是那種人,他不會騙我們。」
塵光一愣,轉過頭看向星八。星八接著道:「塵光叔叔,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窒息練習嗎?那天我們都被埋在地下,其實,我是堅持不了那麼久的。
「這都是因為風九,他將他體內的氣流輸給了我!他好像能夠觀察到別人的情況,後來他被教官教訓,卻意外地躲開,我就已經猜他是畫師了。」
塵光心神一震,瞳孔放大,道:「星八,你怎麼不早說!?」
如果說蘇易風為了挖掘刺客秘密,而能夠隱忍五年之久,那麼以他的謹慎程度是不會這麼輕易暴露自己的。早在蘇易風和塵元對抗的時候,他就有展現畫師古怪的感知能力。
星八繼續道:「而且,教官早就和我說過這些,他早就知道蘇易風可能是畫師!」
塵光呆住。
蘇易風看向星八,擠出一絲微笑,道:「星八,謝謝你……」
星八的話如晴天霹靂,令塵光心神呆滯,心中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瞬間轉化為愧疚。他剛剛還下了重手將蘇易風打傷。作為一名刺客,要沉著冷靜,要會控制情緒……
塵光轉過身,嘴角有些抖動:「我……我都做了……什麼?」
門口八人見蘇易風挺不住了,慌忙跑過去,將蘇易風抬進了屋,只留下塵光一個人在院子裡獨自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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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易風的傷勢經過塵光救治之後,好了一些,但是想要在像平常那樣訓練和跑動,恐怕很難。
石一九人每天都會照常訓練,雖然只是在大院子裡,但是他們已經感到滿足。蘇易風因傷只能在屋裡修養。
塵光也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做錯的時候想要說一句對不起都很難。蘇易風知道塵光的脾氣,昨天的事情他早已不放在心上,畢竟他也是欺騙教官很久,在暗地裡學習畫師的能力,現在遭到懷疑也是他罪有應得。
塵光坐在床頭,稍有尷尬地看了蘇易風一眼,道:「蘇易風,你打算去學畫?」
蘇易風躺在床上,在被窩裡點了點頭。
「但我聽段兄弟說,你是因為無法成為畫師才被逐出畫師學院的,不是嗎?」塵光的語氣一直很平靜。
蘇易風道:「我也不知道,塵光叔叔,我想你該看到了我的魂紙。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對作畫有著執著的追求,如果說能夠作畫,我寧願放棄生命,作畫是我生命的全部。所以……」
塵光微微抬起手,示意蘇易風不要說下去,他早就想到蘇易風會執意去學習作畫,只是他沒想到蘇易風對作畫如此的執著,甚至出了他的生命。「值得嗎?萬一,你依舊成不了畫師,你該怎麼辦?」
蘇易風感覺到塵光已經對他沒有多大的敵意,輕輕笑道:「塵光叔叔,其實只有作畫才能讓我們得到釋放,心靈得到飛翔,它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藝術,一種無法阻擋的魅力。」
「藝術?魅力?」塵光盯著蘇易風,彷彿蘇易風對作畫很瞭解。
蘇易風道:「這些是畫的精髓。總之,如果學不成畫,我會遺憾一輩子。」
塵光一愣,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蘇易風,我沒有你塵元叔叔那麼固執,也沒他那麼不開明。你可以學畫,但是假如有一天,你敢出賣刺客一族,我定不會饒過你!」
蘇易風聞言,心中大喜,奮力坐起身,朗聲道:「塵光叔叔,我在此誓,如有一天敢出賣刺客一族,死不足惜。」話音剛落,蘇易風的頭頂之上,空氣突然一陣波動,閃現出一道光芒,飛入塵光的手心之中!
塵光再次一驚,蘇易風果然是畫師!!
就連蘇易風也沒有想到,自己明明還沒有成為真正的畫師,卻能夠締結契約。剛想要解釋,塵光卻連忙擺手道:「行了,你不用解釋,有了這個契約,我反倒是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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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賢郡初級畫師學院,院長室。
樸良站在窗台附近,旁邊的椅子上是付蓮。
「付掌櫃還真有閒情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我真是榮幸啊!」樸良笑道。
付蓮忙道:「院長大人說笑了,只是我那女兒非要我來跟你問個好,這不,我怎麼能拒絕呢,就來了。」
「哦?蘇以諾?我可是一直惦記著這個小丫頭,天才啊,不知為我學院帶來多少榮譽。有她在的時候,我們學院就從沒有第二過。」說起以諾,樸良也是一臉的興奮之情。
付蓮再次道:「以諾讓我告訴您,她已經晉階三階中品畫師啦!」
「什麼?三階中品!我果然沒看錯人!」樸良更加興奮,三階中品,可以提前上高階畫師學院了!這是多麼大的榮耀。
付蓮和樸良二人又接著寒暄了一會兒,直到最後,付蓮才進入正題。若是在以前,付蓮這種酒樓老闆,和老師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和院長面對面說話。有了以諾這個天才女兒,付蓮的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院長大人,草民還有一事相求!」付蓮說出了來的目的。
樸良還沉浸在付蓮帶來的信息的興奮中,當下就豪爽地道:「哦?付掌櫃的有什麼話就請直說,我樸良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在南賢郡半點兒事還是可以的。」
付蓮道:「院長大人,我有一遠房親戚,她有一個兒子,今年十五歲,才智相當了得,想來南賢郡畫師學院學習,不知……」
樸良面色一變,抬起手,有些為難地道:「付掌櫃,你也知道,這報名早已結束,而且十五歲的孩子,年齡也算是比較大的了。我雖有這權利,可也不能如此隨意,目中無法啊!」
付蓮連忙解釋道:「大人,我的意思是說我那侄子只是很想來這裡學習罷了。我沒別的請求,只要您給他一個測試的機會,通不通過都由您來決定,您看行嗎?」
付蓮的退一步,確實起了作用,樸良立即笑道:「付掌櫃還真是辦事兒的聰明人,你這樣做兩邊都不得罪,聰明!難怪你能在南賢郡有這麼大的酒樓!他叫什麼名字?我到時候打個招呼就行了」樸良誤以為付蓮只是受人之托,辦人之事,只要點到即止為可,說白了,就是都想敷衍了事。
付蓮大喜,忙道:「我那侄兒,名叫付清風。」
「好名字!看到付掌櫃,我就已猜想此子定是人中之龍。」樸良這些話,完全是恭維和禮貌。
付蓮立即堆起笑意,忙點頭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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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易風的傷勢痊癒之後,每日和其餘八人一起訓練,雖然他的天賦很好,取得的成績比其他人好上許多,但是蘇易風從為因此驕傲過,因為他知道這離他的目標還差很遠。
過了些日子,他們逐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有誰能夠想到在這樣一座鬧鬼的院落,竟然生活著十個世間僅有刺客呢?
然而生活在這裡,訓練繼續,但並不意味著可以衣食無憂。以前有村子裡的村民幫助,但現在他們失去了一切,他們無所依靠。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自己。
在一處繁華的街道上,有很多人在圍觀一處角落。
「鄉親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表演的不好,還請多多包涵!」星八拿著鑼鼓在前面敲了幾下,說著並不內行的開場白,讓蘇易風總覺得賣藝賣的有些憋屈。是了,為了生活,他們不得不抽出時間在這裡賣藝。
九個人所表演的都是一些他們平日練習的基本功,所以表演並不難,他們知道肯定不能暴露刺客的本領,比如隱匿或者一些度過於敏捷的身法等。
相對於這個世界的賣藝雜耍,他們的表演就要更為的精彩。不一會兒就引來路人圍觀。南賢郡是繁華之地,有的時候越是繁華的地方,其文化娛樂性反倒是讓人感覺到『狹隘』,像這種戲子之流,在繁華之地就少見的多,一旦被現,那便是一大亮點。
塵光並沒有帶著他們,只有他們九個張羅,所以他們這樣的組合,是最容易招惹到地頭蛇的。
不一會兒,人群被幾個大漢撥開,這些大漢頭戴破布,穿著簡陋,袒胸露乳。路人看到自然害怕的讓開。
「你們!說你們九個小子呢!停下,給我停下!」領頭的大漢指著還在耍著跟頭的赤五和白六。
星八走向前,禮貌地道:「你們是?」
大漢道:「你們懂規矩嗎?在我們的地盤賣藝?不知道要交保護費嗎?」
蘇易風一愣,還真遇上地頭蛇了?
大漢完全不把九個少年放在眼裡,他認為他一個人就能把這九個少年全部撂倒。大漢說完話,還看了一眼星八手裡的銅錢,雙眼放出光芒,貪婪的表情顯露出來。
蘇易風不想惹事,再說剛才掙的錢也差不多了。上前擋在星八跟前道:「我們今天不演了,對不起。」說著,拉著星八回頭,其他七人會意,簡單收拾了東西和包袱就要走。
大漢雙臂抱在一起,冷聲道:「想走?沒那麼容易!」大步走向前,攔住了他們。
圍觀的人紛紛散了開,只剩下一些單子稍大的人在看。
蘇易風哪裡能忍受這種狗血橋段,你越是不想招惹他們,他們偏偏不要臉地貼著你。蘇易風越想越是氣。
再看看大漢的那張可惡的臉,右手拳頭握緊,蘇易風抬起手,突然對著大漢露出一個笑容,出嘿嘿的聲音。大漢一愣,不明所以。隨即大漢悶哼一聲,眼珠子開始打轉,嘴巴哆嗦,腰彎下,雙手捂著肚子,然後倒了下去。
呃……圍觀的人和身後的八人都愣住了。蘇易風這一拳頭看似平常,實則是用了很大力氣。這孩子的力氣可真大,一拳頭把這大漢撂倒!
蘇易風依舊嘿嘿地笑著,旋即看向另外兩名大漢,道:「你們還要收保護費嗎?」
「不……不……不!」二人掉頭就走,開玩笑,這少年的拳頭厲害的太離譜了吧,一拳將他們的大哥擊倒,他們又不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石一等八人更是捏了一把汗,蘇易風這人來到南賢郡就沒有收斂過,這一拳雖然完全是**的力量,可是他們生怕蘇易風哪天忍不住暴露了刺客本領。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九人,就算不使用一點刺客本領,恐怕普通的人是無法奈何他們。
蘇易風回頭一笑:「走吧,我們回去,玩雜耍的沒本事怎麼出來混?」蘇易風這句話說的很大聲。周圍的人聽到,都哈哈大笑起來。而那名大漢在地上捂著肚子半天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