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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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名不起眼的畫師將手中的錦盒打開,從中拿出一副卷軸,然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突然,眼神一凜,口中低聲喝道:「啟!」
蘇易風這次驚呆了,因為他在隱匿之下,加上感知狀態,他竟然看到了不一樣的場景。那名畫師的面前好像泛開了一陣波動,就如靜靜的水面上,被石子漂了一排漣漪,泛出一個個美麗的圈圈。然後這些空中的波紋快湧向卷軸,卷軸青光一閃,出現了一些字跡。
那名畫師連忙將卷軸拿給付蓮,道:「這是蘇以諾帶給您的家書,望您收好,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付蓮一愣,接過卷軸道:「不如大人留下,也好讓我好生招待您。」
這人搖頭道:「不用了,我還有要事在身。」此人說話面無表情,沒想到做事如此直截了當,盡職盡責。
付蓮只好道:「那我就不恭送了。」她的心思可全在那封家書上。
待畫師走後,付蓮就急不可耐地張開卷軸捧在手心裡看了起來,白顯自顧自品著茶,等待付蓮看完。
蘇易風不失時機地湊了上去,幸好蘇易風個頭足夠,否則還真看不到。信上大致是說以諾已經成功晉階三階中品畫師,還交代了付蓮要去西賢郡看望她的親生父母,去初級學院向院長樸良問好等等事情,但唯獨沒有提到蘇易風,這讓蘇易風不由得一陣失落,但總的來說,蘇易風還是很興奮,以諾能有如今的成績,他比誰都高興。
看完之後,付蓮收起卷軸,坐了下去。
白顯笑道:「付掌櫃,看把你樂的,是不是令嬡有什麼好消息了?」
付蓮笑道:「呵呵……以諾這孩子可真努力,現在已經是中品三階了。」
白顯聞言,眼睛睜大,他不是不瞭解畫師,初級學院培養學徒,學員和一階畫師,中級畫師學院培養二階畫師和三階畫師,這意味著以諾提前一年完成了所有的學業,這太瘋狂了!
白顯忙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不知情者,還以為你們是親生母女呢,哈哈……」
付蓮這次被白顯說的很受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蘇易風站在一旁,心中更加失落,不僅是因為以諾在信中沒有提到他,更是因為以諾並沒有回來,要見到以諾又不知道是驢年馬月了。
看著白顯和付蓮侃侃而談,心中也是莫名傷感,當年好歹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幫助付蓮和白顯,而現在恐怕這兩人根本不記得還有這麼一個蘇易風吧?弄不好連以諾也忘記了他。想到這些,蘇易風百味雜陳。
突然,蘇易風腦中靈光一閃,彷彿有了一個想法。當下毫不猶豫地躍出窗台,身輕如燕,白顯和付蓮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到。
醉月樓雅間的下方是後院,蘇易風輕輕落下,只幾個呼吸就翻過院牆。
蘇易風在沒人的地方現身,正常地走出。大老遠便看到一臉焦急的山七和星八。蘇易風笑著走了過去。山七見蘇易風回來,剛要作,蘇易風便道:「停!你別說我了,這不是沒事嗎?走,我們去採購一些東西,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一句話把山七準備好的富有教育意義的話全部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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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的時候,蘇易風借口出去散步,向醉月樓奔去。塵光覺得蘇易風有點兒怪,因為他很瞭解蘇易風的性格,蘇易風從來不會無聊到去散步,於是暗中跟著,這種層次之間的差距,任憑蘇易風如何感知都不能現。
蘇易風此時走在街頭,更像是一個農家的孩子,當年初次來到南賢郡的時候,皮膚嫩白,而現在皮膚稍有些古銅色,加上普通的衣著,讓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到了醉月樓之後,蘇易風步入大廳,王大寶一見,道:「你!就是說你呢,別亂看了,這裡不招待小孩子的,快出去。」王大寶在如今的醉月樓的光環下,說話的口氣更加的目中無人。蘇易風記得王大寶還是一位本質並不壞的人,雖然經常狗眼看人低,但是這些都是他的工作,以貌取人,向來準確率很高。有幾個有錢人會穿著破爛衣服去大吃大喝呢?畢竟這種情況很少。
雖然蘇易風穿著並不破,但是他稚嫩的臉龐仍然掩蓋不了他的年齡,五年過去,他也只是像一個十五歲的樣子,只不過眼神之中比之成人堅毅很多。
蘇易風忙道:「這位大哥,我不是來吃食的,我找掌櫃的有急事,還麻煩您通報一聲。」
「滾!像你這樣混吃騙喝的人多著去了,天天都有人來找掌櫃,你們這些小騙子,真當我豬腦袋嗎?」王大寶怒道,確實,自從醉月樓的地位高漲之後,天天都有人裝作老友來騙吃騙喝。所謂窮人市井無人問,富在深山遠朋來,就是這個道理。
蘇易風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銀幣,王大寶見狀,一愣,才知道自己是誤會人家了,一個銀幣怎麼說也能吃上一頓好的,還會來這裡騙人?蘇易風將銀幣塞到王大寶的手裡,忙道:「幫個忙,我真不是騙子。」
人不貪財?天誅地滅。王大寶雙眼立即放出光來,一個銀幣,那可不得了,少說也是他半個月的雜工錢,連忙塞到懷裡,然後裝作什麼事也沒生,道:「你等等,若是掌櫃的責罰下來,可是和我沒任何關係!」
「您放心。」
說完,王大寶上樓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王大寶返回原地,道:「你可以上去了!」
蘇易風笑道:「多謝!」轉身朝著樓上走去,蘇易風很是輕車熟路地到了那間雅間,房間的門並沒有關閉,蘇易風會意,進了門隨手關上。
付蓮見是一個孩子,道:「方纔王大寶說你找我有急事?是嗎?」
蘇易風拱手道:「當然。」
付蓮卻沒有顯示出多大的興趣,只是淡淡地道:「說吧。」看來付蓮是經常應付這樣的人,於是也麻木了,王大寶也是知道,這才把門很嚴。有的時候狗在門口咬人不是主人的意思,卻是主人想要的最終的效果。
蘇易風道:「付掌櫃真是貴人多忘事,真的記不起我了?」
付蓮一愣,仔細打量起蘇易風,可是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什麼,蘇易風見付蓮一副迷茫的樣子,不禁感歎,要怪就怪蘇易風這幾年的變化太大。人都說女大十八變,其實,男大少說也有十五變。
「我有見過你嗎?」
蘇易風笑了一下,向窗口處走了兩步,道:「又是夕陽,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蘇易風故意說出了這句詩。
付蓮一驚,腦子中閃現出五年前站在這裡好像也是聽到這麼一句富有深刻含義的詩句,現在重新聽到,她哪裡不驚訝,眼前的少年從身材和個頭上都和當年的蘇易風差距很大,可是五年過去了,足夠讓蘇易風變成其他模樣。
付蓮想起了當年她的轉折,她碰到了兩個孩子,蘇易風為她解開了三道難題,讓她記憶深刻,無論是以諾的可愛,還是蘇易風的才智,這些都是時間無法抹去的。
「你……你是蘇易風。」
蘇易風轉過身點了點頭,他這份成熟的談吐,就好像是四十歲的人,讓付蓮愣了半天。「呵呵,付掌櫃還記得我!」
付蓮看著蘇易風看了老半天,突然道:「你小子!你以為我會忘了你?你可把我正整慘了!」
蘇易風一怔,迷茫地看著付蓮,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
付蓮接著道:「你走後的第二年,以諾知道後瘋似的來找我,整天纏著我不放,讓我帶她回家找你,可是我派人去西賢郡並沒有找到你。以諾這孩子……」
付蓮三言兩語說明緣由,讓蘇易風不禁苦笑,他這也是沒辦法,當日被段天強逼帶走,他的本意也是想回去,可他哪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運呢。蘇易風歎氣道:「付掌櫃,以諾她還那樣子嗎?」
付蓮撲哧一笑道:「以諾這孩子雖然固執,可是日子久了,也就沖淡了,時間是最好的解藥,不是嗎?最近兩年她再也沒有和我提起過你。對了,最近幾年你都做什麼去了?」
蘇易風故作道:「唉,說來話長,當年我被士兵帶走,沒想到在路上迷路了,這一別就是五年,其中各種滋味一言難盡啊。」
付蓮看到蘇易風的樣子和穿著打扮,道:「以你的聰明才智還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好了,不開你的玩笑,相信你也吃了不少苦。既然回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蘇易風長呼了一口氣,道:「付掌櫃,當年有你的幫助,讓我進了畫師學院學習,現在,我向您再幫我一次!」
「你的意思是?」
「不錯!我想再進畫師學院學習!」蘇易風吐出了堅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