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蘇易風的肚子又叫了一聲,臉色開始有點不自然。摀住肚子,控制自己不去想任何吃的東西。這時,微風吹來,一股寒意襲向蘇易風。好冷啊,蘇易風打了個噴嚏,雙臂本能地抱在一起,一不小心動了一下。驚慌之下,蘇易風伸出雙手就保住樹幹,也不怕冷了,腳下不斷地試探,以圖找個更穩當的地方。
院落中的燈光更加明亮了,遠處,蘇易風看到不少人從另外一間房間來回穿梭。
「什麼味道?」一股香氣飄來,蘇易風不斷地嗅著,「啊?好香啊……」
咕嚕……咕嚕……蘇易風這下算是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飢寒交迫了,在高高的樹上,又沒有飯吃,還要吹著冷風,命苦啊!
又過了半個時辰,蘇易風感覺肚子中好像墜了一塊石頭,一動就覺得酸的慌,這就是飢餓的感覺嗎?蘇易風趕緊勒緊腰帶,可是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典型的前胸貼到後背。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小傢伙,來喝點熱酒暖暖身子不?」樹下黑暗中走近一個身影。
蘇易風故作沒事地道:「不要,我好著呢!你把我放下來就可以了!」
黑影走近了後,哈哈笑道:「段天說的沒錯,你這小子脾氣倒是倔的很,不過你想要下來,就必須留下。否則你就是死也沒人理你!」
「你!這就是刺客嗎?沒有人性,沒有愛心……」
「放屁!你懂什麼?哼……」黑影扭頭就走。
「你……你別走啊!」但是黑影依舊沒有搭理他,沒入黑暗之中不見,方向正是段天所在的院子。
過了一會兒,蘇易風全身開始軟,頭有些暈。雙腿時而彎曲,看樣子是撐不下去了。就算是這樣蘇易風依舊不願意答應他們去當刺客。其實,蘇易風所差的只是一個接受刺客的理由,他並不憎恨刺客,只是他們有任何動機。
蘇易風的手被冷風凍得失去了只覺,漸漸麻,就好像帶上了一雙大大的手套,而又無法感覺到一般。肚子再次湧出一股酸意,頭腦頓時產生巨大眩暈。蘇易風腳下一滑,雙手已經感覺不到任何觸摸,控制不住地鬆開,蘇易風失去了意識。就在這時,一道殘影從地面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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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落裡的一個小房間裡,裡面很簡陋地放著幾張桌子,桌子上卻整齊地擺放著三隻水壺。桌子的對面是一排只到膝蓋的床鋪。床鋪是用雜草鋪成,雜草上面是帶有補丁的破布和被子。但是看上去很乾淨整潔。
最裡面的一個床鋪上,蘇易風躺在被窩裡,昏迷不醒。七八個男孩站在一旁,疑惑地看著床上的蘇易風。塵元,塵光,以及段天都在旁邊照看。「段老弟,這小傢伙還真有骨氣!我現在可是越來越喜歡他了!你之前說他很能喝酒,對吧?嘖嘖……以後我可就有個伴兒嘍!」塵元興奮地道。
之前蘇易風餓暈過去,掉落下來,去救他的,正是塵元。
不一會兒,蘇易風甦醒過來。「好暈啊……額……這裡是哪裡?」蘇易風渾渾噩噩地問了一句話。
塵元立刻回答道:「小子,這裡是湖島村,是刺客的基地,村長大人可是很欣賞你呢。」
蘇易風聞言,清醒了大半,被餵了一些白開水,總算能夠多撐一會兒,但是身子的力氣依舊沒有恢復。想要站起身來,卻現全身無力。「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蘇易風問道。
段天眉頭一皺,看樣子想要逼他就範恐怕很難。於是段天連忙拉走塵元,走到門外。只留下塵天在照看蘇易風。段天對著塵元道:「這樣下去恐怕不行,這小子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們要另外想個法子?」
塵元作為八階刺客,擅長訓練,但是說到出主意,就遠遠不行。「啊?段老弟,你說什麼方法?」
段天一笑:「這小子算是很有骨氣,既然如此,我們何妨不依著他,然後……」段天隨即小聲說出自己的計劃。塵元聞言,面露喜色。
商量好之後,段天和塵元一起進了屋。段天徑直走到床邊,道:「蘇易風,我和塵元兄已經商量好了,既然你想離開此地,我們也不會勉強於你。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蘇易風一聽有戲,高興地道。
「只不過,我們不能送你回去,而且你要靠自己的本事。」段天說完。
蘇易風立刻氣憤地道:「你!你明知道路途遙遠,期間更是危險重重,山賊不少,你讓我怎麼回去?」
段天依舊毫無表情地道:「這個是你自己的事兒,不過,你要是想住在這裡也行,一天一個金幣!」
「啊?!你搶劫啊!住在郡城最豪華的客棧也沒有你這樣的!」蘇易風徹底大叫了起來,他只有在南賢郡通過第一次測試時得到的一百金幣,要是在這裡住的話,也就是三個月的花銷。
「你可以選擇立刻走啊,我們又沒攔著你。還有,這裡好像離岸邊有十里地呢……」
蘇易風雙眼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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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微亮。
蘇易風感覺身邊有動作,迷糊地睜開眼睛,屋內已經點起了燈,和他睡成一排的孩子都在迅地穿著衣服,而且沒有一個人說話。蘇易風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去啊?」
其中一個孩子簡單地回答道:「訓練!」
蘇易風頓時來了興趣:「訓練?你們都訓練什麼啊?」
那個孩子答道:「站樁!」
「就這麼簡單?」
「嗯!」那個孩子點點頭。
蘇易風心生鄙夷,還以為刺客有什麼了不起呢,訓練內容如此的簡單,不就是站樁嘛,小的時候為了增強體質,還有在學習武術的時候,怎麼也算是稍微練了一些,那是有底子的。刺客的訓練,都是自己會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等這八個孩子都出了門之後,屋子裡立即安靜下來,蘇易風對於刺客的興趣此時大減。加上一直以來都沒有睡好,困意再次襲來,便倒頭繼續睡下。一個金幣呢,不好好享受,就太對不起這錢了!
噠!噠……一連串的跑步聲從院外傳入屋裡,將蘇易風從沉睡中吵醒。蘇易風迷糊地睜開雙眼,這一覺感覺像是過了好久似的,穿好衣服、鞋子,深深地伸了一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這時,一群男孩湧入屋子,蘇易風慌忙閃開,這些男孩手裡都端著一隻碗,碗中只有少許的飯菜和兩個大饅頭,正冒著熱騰騰的熱氣。
他們吃飯了?蘇易風的肚子出咕嚕的聲音,嘴巴動了幾下,那些飯菜雖然看上去並不是很豐盛,但是蘇易風現在好想能夠吃一口。
這時,塵元也端著碗在附近的桌子上吃了起來。蘇易風疑惑地道:「怎麼沒我的份?」
塵元露出一臉舒服的表情,然後再用鼻子使勁嗅了嗅手中的熱饅頭,道:「啥?這個要付錢的呢,一個銀幣一端飯!」
「你!強盜!你不是刺客,你是強盜!」
「那好,你堅持著,沒事,你死不了,餓暈過去我們會把你救醒的……」
蘇易風氣急敗壞,大聲叫道:「不就是想要錢嗎?多的是,給我上兩份飯菜來!」說著蘇易風從衣服中掏出一個金幣,然後接著道:「別忘記找我八個銀幣!」
一般,人都是衝著某事、某人氣急敗壞氣勢洶洶,可是蘇易風卻是頭一次對著飯菜如此的氣急敗壞。一邊吃著,還不忘一邊甩著嘴巴。一旁的孩子驚訝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他那哪是吃飯,那是在和飯打架。
兩刻鐘過後,八個男孩同時吃完,整齊地走出房屋,在附近的水井旁邊有一個大盆,他們將碗筷放進大盆中。整個過程沒有人指揮,他們很自覺地做著這些。其中一個男孩,蹲下便開始洗碗。其餘七個,擺成長隊,向遠處的木樁跑去。
蘇易風很驚訝,這些孩子能夠做到這些,實在是不可思議。當下趕緊擦了擦嘴,準備出門看看他們的訓練。身後卻有人道:「喂!我們的規矩就是自己的碗筷自己洗,你要把碗洗完了才能出去!」
蘇易風怔住,疑惑地道:「為什麼?他不是一個人在幫很多人洗嗎?」
身後站著的正是塵元,塵元笑道:「這些孩子都有自己的獨立性,八個人輪流分工,今天輪到他值班,除非你願意留下!」
「哼!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就算在客棧,吃飯也不需要洗碗吧?再說了,你這裡哪是基地,只有一圈破房子,還有一些無法理解的木頭!寒酸的要命,連吃個飯都這麼要命。那個段天就是個十足的大騙子。」
「可惜我們這裡不是客棧……你不留下,所以這些和你沒關係吧?」
蘇易風:「……」這是蘇易風第一次說不過別人。
無奈之下,蘇易風只好收拾好碗筷,走向那隻大盆。過了一會兒,蘇易風和那名男孩幾乎同時洗好碗筷,蘇易風藉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道:「教官告訴我們說,不許我們用真名,我在隊伍裡排行老五,他們都叫我赤五。」
「赤五?你們都是訓練些什麼啊?」
「站樁。」
「啊?沒別的了?」
「沒!」
蘇易風徹底被打敗了,自己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得到的結果卻如此杯具的答案。蘇易風老臉一黑,抓起洗好的碗,放進廚房。旋即走入屋中衝著塵元道:「我決定今天走!」
塵元笑道:「走就走啊,和我說有什麼用,難道你以為我會挽留你?」
蘇易風:「……」
蘇易風臉一紅,隨即蘇易風走向床鋪,開始收拾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