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顯臉色不好,直接將茶杯甩在桌子上,出叮呤聲響。「不用了!付掌櫃的,今兒我來就是為消氣的,涼茶好啊,涼茶去火!」
這話說的付蓮眉開眼笑,付蓮笑道:「白大人,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能把您氣成這樣,肯定是什麼大事。」
白顯歎一口氣,擺手道:「我做了一輩子的吏目,什麼難題都遇到過,就是沒遇到過這樣的難題。」白顯走到窗台邊,看向樓下。
這時,上來一些丫鬟,端著不少的酒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迅的離開。付蓮笑道:「白大人,既然來這裡是為了消氣兒的,那就別多想了,來,我們喝幾杯熱酒,暖暖身子。」付蓮走到桌子旁,親自端起酒壺,倒了兩杯酒,然後端起,一手一杯,一杯遞給了白顯。
白顯露出愁眉苦臉的樣子,轉過身子接過酒杯,提頭便一飲而盡,將空酒杯給了付蓮,再深呼一口氣,道:「付掌櫃的,聽說你一個女人家,掌管這麼大的醉月樓,是一個聰明人,今兒就算是我向你請教了!」
付蓮笑道:「白大人說的什麼話啊,請教不敢當,白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只要我能使出力的,定全力相助。」付蓮看出白顯今天有難處,說話也不和他拐彎抹角。
白顯露出一絲笑容道:「好。付掌櫃的,想必你對畫師也瞭解一二吧,帝國上下,無人不對畫師充滿尊敬,無人敢懷疑畫師的地位和能力,你知道為什麼嗎?」白顯並沒有直接說出問題,而是先說起來畫師。
付蓮道:「白大人,這個當然是因為畫師有作畫成真的能力,才使得他們地位尊崇。」
「不錯。所以,九洲之中,就屬我們紫洲出現的畫師比較少,這幾年我們南賢郡出了夏嵐這等天才人物,所以南賢郡的地位也在紫洲之中上升,但是比之其他洲,還是有些不足。郡城之中初級畫師學院每年都為洲裡的中級畫師學院輸送一些畫師人才,可是這些年,也只有夏嵐一個人進入了帝國畫師學院。試問帝國畫師學院這樣高級學府,人才濟濟,都是來自哪裡呢?」
付連怔了一下,白顯分析的很有道理,整個紫洲只有一個夏嵐進入了帝國畫師學院,也幸虧夏嵐是帝國學院一等一的高手,才使得紫洲地位逐漸上升。但是,一個高級畫師學院,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才上千上萬,談起紫洲這僅有的一位天才,實在是寒酸了一些。
說直接點,就是紫洲還是不行,也許一階畫師有上千上萬,但是別的洲就可能有上萬上十萬。紫洲唯一的優勢就是有了夏嵐這樣年紀輕輕高於其他層次的五階畫師的天才人物。
當然,這些畫師比起整個大6數百億人口來說,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稀少至極。
付蓮想了一會兒依舊沒弄明白白顯想要說什麼,便道:「白大人,我一個女人家見識淺薄,讓您見笑了,你的意思是?」付蓮拖了長音,看向白顯。
白顯道:「正是因為紫洲真正的畫師,比如三階、四階這樣的畫師不多,所以在每年的畫師預賽之中,南賢郡總是會墊底。這次四大郡初級畫師預選賽已經開始了,但是我們南賢郡沒有第二個夏嵐,即便有,那也只有一場可取得勝利,撇開其他郡的實力不說,單我們南賢郡目前的初級畫師也是屈指可數。
「正是這樣,南賢郡的城主,副城主整日擔憂。直到我想到了一個法子,一般在預選賽之前,郡之間都會出一些小題,我打算出幾個難題給他們,若是他們答不出來也好給我們長面子,於是我向城主提議。」
付蓮被白顯的問題帶進去了,忙問道:「那結果呢?」
白顯不停地喝著酒,不歎氣道:「唉,但是我們小覷了他們,他們不但輕易地解決了難題,還給我們出了三個難題。至今我也沒有想到解答之法,城主給了我七天的時間,我這是急啊,才過來了!要是我答不出,那我們南賢郡可就丟大臉了,就算在預選賽上獲勝入圍,也贏不回來啊!」
付蓮笑道:「我說白大人這些日子怎麼沒見人呢,原來是在想這個。那到底是什麼難題呢?」
白顯再次拿起酒壺,倒了倒,酒壺已經沒有了酒。付蓮見狀,忙道:「來人!快再備一些酒來!」
這會兒快到中午,正是人最多的時候,整個醉月樓都是客人,所有的小二,廚子,打雜的都在忙活著,就連付掌櫃貼身丫鬟也忙著招呼去了,哪有什麼人。王大寶一會兒跑前一會兒跑後,正好在樓上聽到了付蓮的吩咐,急忙跑下樓去準備。
王大寶忙不過來之下,瞥見了在後院中和以諾有說有笑的蘇易風,便對著蘇易風大喊道:「易風!快,三樓付掌櫃的要一壺熱酒,馬上給我送去!」
蘇易風愣了一下,王大寶不總是說自己連個盤子都端不動嗎?現在倒好,讓他送酒。蘇易風不好拒絕,只好叮囑以諾在這裡等他,獨自一人進入廚房,廚房很大,熱酒的鍋就有不少,蘇易風讓一廚子將酒備好,拿起板子端了起來。
廚房裡的廚子看到,打趣道:「喲!小娃娃搬起板子還挺像樣,別弄掉了哦!」眾人呵呵哄笑。
蘇易風不理會這些人,因為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在他們眼裡,蘇易風就是個小孩子。在這些人看來,蘇易風平日裡也是受了付掌櫃的憐憫,在這裡也算能填飽肚子。
蘇易風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但是看起來蠻輕車熟路,上了三樓,不少來回的客人和招呼客人的小二都看猴似的看著他,搞的蘇易風很彆扭。
蘇易風按照王大寶指示的房間,走到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付蓮在屋裡便道:「進來!」
得到應允,蘇易風推門而入,付蓮見是蘇易風,疑惑地道:「王大寶呢?」
蘇易風忙解釋道:「王大哥忙不過來,就讓我先送來了。」
這時,白顯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蘇易風,道:「付掌櫃的,你什麼時候招了個這麼小的娃娃?偷男人了不成?」
付蓮和白顯那是老熟人,經常在一起開開玩笑,付蓮笑著還罵道:「去你的,這是我新招的打雜工,幫我做事的!」
白顯又不傻,故作會意似的笑笑,付蓮越是這麼說,他就越覺得是付蓮偷男人了,因為哪家酒樓會找這麼小的孩子來打雜啊,在白顯看來,付蓮無非是個自己找個借口。
付蓮對著蘇易風道:「你還愣著幹嗎?把酒放在桌子上,給白大人倒一杯。」付蓮從白顯頗有意思的眼神中看出了別的意思,心中不舒服,才讓吩咐蘇易風倒酒給白大人,想以此證明自己所說不假。
白顯沒有多想,只當是個插曲,便接著之前的話題道:「付掌櫃的,關於這難題,還是這樣聰明的女子來想下,興許好點,我老了。」
付蓮笑道:「白大人真會說笑,您還年輕著呢。這難題您可還沒說呢。」
「哦,對對對!」白顯拍了一下腦袋,「這幾日把我煩的頭都暈了,也罷,就說出來於你聽聽,這三個難題就是,不允許使用畫師能力的情況下,做到三件事情。」
「哪三件?」
「第一,木中取火。」
蘇易風一愣,手中的酒倒了出去,見付蓮沒有讓自己出去的意思,便一旁站著。
付蓮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愁眉苦臉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對方是故意來為難我們的吧?第二件呢?」
白顯也點了點頭,好像是默認了付蓮說的話,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蘇易風忙上前慢慢斟酒。
「第二,土中取火。「
付蓮再次思索起來,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頭緒,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半天。「白大人,我還以為是一些真正的難題呢,這哪是題目,這明明是來作弄人的,土中怎麼可能取到火,還不准用畫師的能力,算了大人,這忙我幫不上您。」付蓮都沒有聽第三道題,就打起了退堂鼓。
白顯歎了口氣,道:「我何嘗不知道對方是在作弄人,可是夏大人給我最後期限,這畢竟是雙方面子的問題,答不出來我可是沒好果子吃嘍。說白了,這題就是想歪了去答都不可能。你看,看我這,頭都白了一圈呢。」白顯這會兒沒有那麼大的怒氣,說起話來,也有些冷幽默,
白顯見付蓮也沒什麼辦法,頓時吃酒的興趣全無,便站起身,甩了甩兩手,長袖順勢而下,蓋住雙手,然後稍稍抱拳道:「付掌櫃的,我也不多打擾你了,以後有空再來拜會,我還要回去想想如何解決這事。」
付蓮歉意地半躬了下身,道:「慚愧,若是我想到方法,會派人通知大人您的,既然大人有事纏身,我就不多留大人了。」
白顯走了幾步,隨即又停了下來,道:「付掌櫃的,這第三道題是『水中取火』。」說完,白顯沒有多說任何話,逕直拉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付蓮在屋裡出神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