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桑弘羊的話,霍子候眉頭一皺。enxuemi。
老實說,對於經濟什麼的,他還真是不太懂,在現代的時候,他一看到什麼統計表,收支表就頭疼。
不過,托cctv的福,從小到大的新聞聯播裡面,沒事就愛吼宏觀調控什麼的,二十幾年下來,霍子候雖然依舊是個經濟學的小白。
但是,倘若單純的只是要靠嘴巴來說,他比起一般的磚家叫獸還厲害。
「平准均輸,是個好制度!」霍子候點點頭道。
其實,早在元鼎年之前,平准均輸政策就已經在準備和計劃了,桑弘羊謀劃著這個足夠讓他名垂青史,以規萬世的這輩子最龐大,最積極,最有野心的經濟政策不是三五兩年了。
只是之前,歷任的大農令,都強烈反對桑弘羊的計劃。
特別是顏異,反對之聲,尤為強烈,至於前任大農令孔僅,本就是商人出身,**決定腦袋,當然也是非常反對桑弘羊的政策的。
只是,顏異的前車之鑒,讓孔僅的動作小了許多。
正是因為如此,桑弘羊才得以逐步的通過試點實驗,來論證平准均輸政策的可行性。
在後世看史書的時候,霍子候記得,平准均輸制度的理論依據是來自范蠡,管仲,李哩等先賢的一些經濟思想。
桑弘羊將這些思想統一到一起,從而制定出了全世界第一個官方背景的物價調控機構,平准司以及均輸官制度。
所謂平准,顧名思義,就是利用政府掌握的資源,調控各地物價,在物價的上漲的時候,由政府組織人力物力,全力拋售,打壓價格。
當物價下跌的時候,政府再出面,動用龐大的金錢儲備,購買那些下跌的物資。
由此達到平衡物價,穩定民生,使得農民不需要擔心價格上漲太快,或者下跌太快,從而安心的勞作。
同時,平准司的存在,還有力的打擊了投機倒把,穩定了社會秩序。
至於均輸官的出現,則是由於西漢時期的特殊性。
由於大漢的政治文化中心是位於關中的長安,而長安說實在話,在交通的便利方面,比不得背靠大河,四通達的洛陽,更非後世開通了大運河之後的京杭可比。
十幾年前,大漢國曾經考慮過,要將蜀郡與關中的水上交通打通。
可惜後來,因為技術條件,地理環境的限制,導致那個雄心勃勃的計劃,只進行一部分,就無疾而終。、沒有一條可以與全國主要河流城市連接起來的運河,就意味著漕運無法實施,而無法漕運,各地的賦稅與貢品就只能依靠腳力與牲畜運到長安。
賦稅糧食好說,錢財不會變質,糧食可以儲藏到糧倉中。
但問題是,按照自周以來的傳統,地方上除了賦稅之外,每年還需要向天子繳納貢品。
那些貢品,自然就是地方的特產了,很顯然,沒有快捷的漕運,就意味著很多的地方貢品,根本不用等運到長安,就已經損壞,變質了。
均輸官就是針對這個現象而出現的。
均輸官的工作重點,就是負責將他所負責的地區繳納的貢品,把那些不太適合運到長安的貢品拿到價格比較高的地區販賣,所得金錢,又拿來購買那些可以運到長安,不怕損壞的特產,或者直接將錢送到長安。
如此一來,自然節省了開支,遏制了浪費,同時還減輕了人民的負擔。
平准均輸制最初實行的十年,霍子候記得,史書上是充滿的讚譽的詞彙。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制度的缺點與漏洞逐漸的多了起來。
就好比均輸官吧,這個官職,即使運動員,又是裁判,同時還是規則的制定者。
在缺乏有效的監督的情況下,均輸官們開始大肆的運用手裡的權利,開始肆無忌憚的欺壓百姓,強買強賣,以至於後來唐代白居易在親眼目睹了均輸官的霸道之後,寫下《賣炭翁》。
「一車炭,千餘斤,宮使驅將惜不得,半匹紅硝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碳直!」這樂府詩,霍子候可還沒忘記。
現在,既然桑弘羊主動詢問他關於平准均輸制度的問題,霍子候覺得,還是有些必要提醒一下這位,在一開始,就把均輸官們胡作非為的道路給堵死了。
於是看向桑弘羊,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接著道:「嬗這裡有個道聽途說的故事,不知道公是否願意聽一聽?」
「君侯請說!」桑弘羊看著霍子候,淺笑盈盈道:「下官洗耳恭聽!」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海的那一邊,有一個蠻夷的國家,這個國家的人,都非常熱愛一種名叫的運動,許多人都追捧那些打打的好人,將他們稱呼為,他們將那些負責評判籃球運動的人,叫裁判!」霍子候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他現自己還是很有講故事的天賦的:「可是,有一天,這個國家的人忽然對失去了熱愛,不再喜歡看它了,公猜猜是為什麼?」
桑弘羊看著霍子候,隨著他的話,問道:「為什麼?」
「因為啊,在那些mvp中開始出現一些,既當運動員,又做裁判,還有些人乾脆出錢買通了裁判,在這樣的情況下,籃球變得不再**了,那些自己是裁判的,或者買通了裁判的為了勝利,就胡亂判處別人犯規,久而久之,人們就開始討厭起了原本自己熱愛的籃球!」霍子候看著桑弘羊,意味深長的道:「嬗這些天看書,有些小小的體會,嬗以為,失去監督的權利,會讓好事變成壞事,壞事變的更壞,最終無藥可救!」
「公乃九卿,國之棟樑,社稷之臣,讀的書比嬗看過的字還多,公想必應該明白了吧!」
桑弘羊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以他的智慧,他當然知道,霍子候指的是什麼。
但是,他卻只能苦笑的搖了搖頭。通過農官制度的失敗教訓,他當然清楚,失去了監督的以後的權利,最終會變成什麼。
可問題是,水至清則無魚。
下面的官員,俸祿就那麼一點,勉強只能夠養家餬口,若沒有外水,誰會神經跑到一個新的部門去打拼?
但是,這些話,桑弘羊卻是不會跟霍子候說的。
桑弘羊覺得,霍子候就像一塊未經污染的璞玉,就讓他年少的時候,多享受一些天真的快樂,不要太早的見識到這個世界的骯髒吧。
不過,桑弘羊覺得,霍子候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行。
適當的監督與調控是必要的。
桑弘羊認為,貪污可以,但不能過分,更不能失職。
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兩面性的。就拿桑弘羊來說,他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官員,也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光宗耀祖,讓千百世之後的後人,談起他的時候都充滿了崇敬。
但是,同時,他也是一個非常圓滑的人,善於見風使舵。
早年的宮廷生涯,早就讓桑弘羊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陰暗。
對於下面官員們貪污受賄,徇私枉法的事情,他也清清楚楚。但他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與勢力,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他覺得,只要做的不過分,那麼為了內部的團結就可以容忍。
「君侯的話,下官知道了!」桑弘羊笑著道:「下官回去之後,會好好考慮的!」
「時候也不早了,打擾君侯之處,還請海涵!」桑弘羊看了看外面,忽然站起身來,告辭道。
「唔……」霍子候奇怪了,這桑弘羊唱的是那一出啊,這還沒說什麼呢,連來這裡的目的都沒說出來就忽然告辭,實在讓他感覺很難理解。
但是,霍子候也感覺,像桑弘羊這樣的人,無論幹什麼,都有他自己的思維方式和想法的。
他這樣做,肯定有這樣做的原因和理由。
便也不廢話了,對霍忠道:「忠叔,請幫我送一送桑公!」
「諾!」霍忠點點頭,領命而去。
霍子候將桑弘羊送到門口,然後就回來,洗洗上床睡覺前了。
對於桑弘羊的舉動,他也懶得去想了。
反正,大朝就快舉行了,到時候一切都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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