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諸神會來臨的日子裡,最無聊的人就是柳陌了。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做,當然,這件事只能是修煉。三個大男人自不必說,連力量只到精神能量第二重境界的梅欣欣,也天天一本正經地練起功來,雖然半個月的時間下來,只是令第二重境界力量有所提升,但也算是小有進步,受到了陳恪和風震的一致誇獎。
修煉並沒能讓陳恪出三生者的界限,也沒能讓他的領域力量再次進化,只是像梅欣欣一樣,限度內的力量有所提升。他的確變強了,但與他自己想要的那種強相比,卻有著極大的差距。
風震的確是個修煉方面的天才,尤其是有更強者與他較勁的時候。每當看到賈斯塔這傢伙努力練功,風震就充滿了競爭意識,結果導致只用了八天左右的時間,就突破了渡劫者界限,成為了雙生者,其後的幾天裡,更是將雙生者的力量修到了極限,達到接近於突破雙生的地步。
最鬱悶的人就是賈斯塔了。這傢伙在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裡,除了晚上要出去泡妞之外,白天的時間全用在了修煉上,這對他來說已經是破天荒難得的舉動,但遺憾的是力量卻只有極少的提升。
不過收穫總是有的,賈斯塔的精神能量雖然沒什麼變化,但卻練出了新的領域力量。可令他鬱悶的,卻正是這新的第四重領域。
「這東西有啥用處?」風震第一次見到賈斯塔的第四重領域--「閃耀伯萊塔」,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去你的!」賈斯塔拿著那支由領域創造出來的、不常見的伯萊塔手槍,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媽的,這是精神能量在和我開玩笑嗎?也太扯淡了!」
「我倒覺得與你很相配。」柳陌一臉的幸災樂禍。
「怎麼講?」梅欣欣好奇地問。
「看他的頭,不是也很『閃耀』嗎?」
梅欣欣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不要妄下斷言。」陳恪說,「存在必有其意義。也許在某些特殊的時候,它能派上大用場。」
「除了在曠野中表明我的位置何在,我看不出它有什麼用處。」賈斯塔搖頭歎氣,搖晃著手中的槍。「伯萊塔25mm信號槍,我的領域怎麼會造出這麼個東西來?」
「挺好啊。」柳陌繼續幸災樂禍。「你看,泡妞時完全可以將它當成煙花來用。還有,槍上還連著個鋼絲繩射器,說不定可以用來釣魚呢。」
這的確是個令人鬱悶的領域。「閃耀伯萊塔」能造出的只是一支信號槍,雖然領域範圍達到了半徑一百二十米的長度,但那亮熱的信號彈,除了用來照明或是如賈斯塔所說用來報告他的位置之外,根本沒有攻擊效果。至於那鋼絲繩,就更是無用之物,因為以賈斯塔的力量而言,根本用不著靠它來爬牆。
鬱悶中,賈斯塔決定繼續玩命修煉,把晚上的泡妞時間也用在幹正事上,以力量的大幅度提升,來徹底結束這個領域給他帶來的羞辱。然而遺憾的是,有些人並不給他這種機會。
這天夜裡,當無聊的柳陌正在用看電視打時間,其他人則正在努力修煉時,一個強大的氣場,突然籠罩了18o42號房,四個正在修煉的精神能量者都突然睜開了眼睛,不約而同地衝出房間,在客廳集合。
「出了什麼事?」看到大家一臉的嚴肅,柳陌急忙關了電視,驚訝地問。
「馬上就知道了。」陳恪盯著客廳的大落地窗,慢慢走了過去,將窗簾一下拉開。勒姆斯繁華的夜景立刻映在那巨大的玻璃之上,在五彩光芒形成的華麗景象映襯下,一個長老人在窗外懸空浮著。
老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衣,頭頂無,禿頭反射著光芒,兩鬢的白與絡腮長鬚連接在一起,向後延伸成了飄蕩於背後的稀疏長。老人的臉極有稜角,雖然皮膚已經鬆弛,但也能看出年輕時必是一個強健的壯漢。他額上的皺紋極深,眼睛細長,眉頭深鎖,看上去就像正在思考著什麼令人頭痛的問題一樣,這副面孔,能給人極深的印象,哪怕是記憶力再差的人,見他一面之後也很難能忘。
「媽的,這是真的人……」看到老人就那麼如神仙一般浮在空中,風震嚥了口唾沫,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此刻,他也只能用罵娘來表達自己的震撼。
與陳恪對視了一會兒後,老人緩緩點了點頭,身子開始向前移動,然後令眾人驚訝無比的事再次生--老人的身體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那厚實的巨大玻璃,進入客廳之中,而那玻璃卻沒有絲毫損壞,就像那不是玻璃,而是一面平整的水牆一樣。
「你好啊,陳恪先生。」老人露出一種平靜的笑容,向陳恪打起招呼。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拜爾蘭德大持界吧?」雖然在老人強大的氣場籠罩下,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忍不住有些顫抖,但陳恪的精神力並沒有因此而降低。他毫無懼色地抬頭看著浮在空中的老人。
「你知道我?」老人露出頗感興趣的表情。而陳恪的同伴們,則有些不解地看著陳恪,不知他為何要向對方透露出這種信息。
「奧羅巴特對我提起過你。」陳恪說。
夥伴們現在不止是不解,而是驚訝了。大家想不通陳恪想要幹什麼。
「這麼說,那位小伙子已經和你們見過面了?」老人慢慢降落到地面,腳踏實地後,陳恪仍需抬起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就在不久之前。」陳恪說,「他將諸神會的結構告訴了我,還有八位持界的資料。遺憾的是沒有你的資料,否則我現在就可以非常確定地叫你一聲拜爾蘭德先生了。」
「沒錯。」老人笑了,「我就是拜爾蘭德,諸神會的大持界。看來小奧羅巴特已經和你定下什麼盟約了?」
「聯邦對於我膽敢挑戰諸神會的事,很感興趣。」陳恪說,「所以他們認為,我或許可以成為他們的夥伴。」
「那麼你的意見呢?」拜爾蘭德微笑著,彷彿在和陳恪閒聊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如果要毀滅強者,必須與次強者聯合。」陳恪說,「如果與弱者聯合,只是自我毀滅而已。我不是傻瓜。而且奧羅巴特說過,你們對我很感興趣。這一點也與我的推測相符。因此,作為一個不是傻瓜的聰明人,你應當知道我的選擇會是什麼。」
「沒想到你除了擁有奇妙的領域力量,還擁有一個好腦袋。」拜爾蘭德慢慢點著頭,「這麼說,你願意加入諸神會?」
「為什麼不?」陳恪微微展開雙臂,「我很重視我的這些夥伴,我不想他們有什麼閃失,而如果我的對手是諸神會,我敢保證,我們都會死無全屍。過去的我對生死並不敏感,但現在不同了。」
「重視夥伴的聰明人。」拜爾蘭德說,「這種人的確會是最好的夥伴。好吧。與聰明人說話大可不必拐彎抹角--本來,像你這樣公然與諸神會作對的傢伙,我們應該採取極端手段剷除,但考慮到損失已經生,死再多人也無法彌補,所以我們決定讓你成為我們的一員,這樣損失才會降到最低,而且目前所有的損失至少都還值得。另外,你除掉了背叛諸神會的菲尼克斯,這讓我們也感到高興。而且開誠佈公地說,我們對你的領域力量相當感興趣。」
「我對諸神會也相當感興趣。」陳恪說。
拜爾蘭德笑了,在他笑的時候,那深鎖的眉頭也不曾舒展。
而在這笑容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他已倏然出手,那只粗糙的大手瞬間刺破陳恪的皮膚、肌肉,在他胸口造出一個恐怖的血洞。
自拜爾蘭德進入客廳起,陳恪就一直毫不鬆懈地提防著他,但即使如此,還是無法躲開他這度驚人的一擊,那足以致命的創傷,令陳恪感到全身無力,一下跪倒在地上。
柳陌和梅欣欣尖叫起來,賈斯塔飛快地啟動舞者伯萊塔領域,舉起那只能射空間跳躍彈的銀色手槍,而風震則立刻向拜爾蘭德衝了過去,怒吼著一拳擊向對方。
「不要衝動。」拜爾蘭德的身體沒有動,但風震卻立刻飛了出去,奇怪的是並非摔在地上或撞在牆上,而是平衡地落地遠處,就好像他是自己躍出去的一樣。
同時,賈斯塔的視線也突然模糊了起來,這種變化給他帶來強烈的眩暈感,讓他根本無法瞄準。
「你這混蛋!」梅欣欣大叫著撲了過去,拜爾蘭德一笑:「小姑娘,別亂來。」
剎那間,梅欣欣感覺有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壓來,她雖然拚命掙扎,但還是立刻被壓倒在地,再動彈不得。柳陌不顧一切地抄起身旁的一支花瓶,引得拜爾蘭德一陣搖頭微笑:「凡人,別動什麼歪主意。」
「沒錯。」
這時,陳恪慢慢地抬起了頭,他胸口的傷在快地恢復著,當然,他的精神能量也在以極快的度消耗著--那是前三重領域力量一同作用的結果。
「力量又有提升了?」拜爾蘭德看著陳恪,「剛才那一瞬間,我感覺你進入了意想境界,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