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第三重境界引的新力量?」他暗自思索著,又想起了完成第三重境界,從意想境界中退出時,那種地球與自己緊密相連的感覺。驚喜中,他再次試探著伸出手,將手掌貼在山壁上,剎那間,那山壁彷彿與他的手掌連在一起,成了密不可分的整體。
他慢慢用力,用那隻手拉動身體向上移動,然後再伸出另一隻手,摸到了更上方的山壁,他就這樣慢慢地向上爬,當身子完全懸空後,試著用腳踏住山壁,現原來腳部也可以通過鞋子和山壁連在一起。
他忍不住笑了,猛地加快了度。那種相連再分離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秘訣,竟然像一隻蜘蛛般,在完全垂直於地面的峭壁上,飛快地攀爬起來,一百多米的高度在他眼裡,突然變得微不足道,沒用片刻工夫,他就已經站在了峭壁之上。
「這就是第三重境界的力量嗎?真是太神奇了。」陳恪看著自己一塵不染的手掌,不由連連搖頭驚歎。
下方,那些不友好的氣息在不斷向喬魯克和艾伯的屍體處移動,顯然是受到了槍聲的吸引。陳恪微微一笑,飛地向著自己的目標跑去。
崖上是一大片茂密的叢林,遍生著各式各樣的野生植物,陳恪在這片叢林中跑了幾里後,又撞見了一面山崖,這道山崖比之前那道更高,而且崖壁向外傾斜,換成了普通人或是達到第二重境界的精神能量修煉者,都根本無法攀爬。但對陳恪來說,這與一面普通的斜坡卻沒有什麼太多的不同,他迅地一躍而上,貼在山壁上,如同壁虎一般快地爬向崖頂。
當他一個半空翻身,穩穩地落在崖上時,他的手機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他驚訝的將其從口袋裡取出,現屏幕已經亮起,一個穿著灰制服的陌生面孔,皺著眉頭地衝他喊:「陳恪玩家,請你立刻離開那裡!」
「你是誰?」陳恪看著屏幕,目光冰冷。穿灰制服的男子回答:「我叫拉德,是你新的官方代理人。請你立刻離開那裡,選擇別的通路到達終點!」
「為什麼?」陳恪冷冷地問。拉德只是搖頭:「不為什麼,總之你快點離開就好。」
「如果我拒絕呢?」陳恪對這個新的代理人完全沒有一點好感。拉德歎了口氣:「那隨你好了,這並不是命令,而是遊戲方善意的提醒,既然你一定要堅持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祝好運,但願下輪遊戲中我可以為你服務。」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無所謂,充分說明他最後那句話只不過是一句無聊且無趣的客套話,他既沒將這話放在心上,也沒想讓對方將這話放在心上。
屏幕恢復黑暗,陳恪不由又想起了塔爾。與現在這個代理人相比,塔爾不但有趣,而且更富人情味,他想起受邀參加晚會那夜,想起了自己與塔爾的接觸,不由感慨萬千,在心中默默地為他祈禱平安。
崖頂還是森林,巨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陳恪看了看手機地圖,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中央的位置,不由微微一笑,再回頭感知那些殺意,已在遙遠處的下方,顯然那些人無法翻過山崖追上來,只能尋找別的路迂迴。他不知拉德方纔那些話代表著什麼意思,但猜想應當是遊戲方現他竟能翻過作為阻礙存在的山崖,才會使出這麼一招,想讓他重新回到廝殺的遊戲中。他才沒有那麼笨。
再次確定了一下方向後,陳恪一頭鑽入森林,足疾奔。林間樹林茂密,但對此刻的陳恪而言,它們根本不是複雜的阻礙,他完全可以在保持全的狀態下,靈巧地繞過這些障礙,有時甚至可以利用它們而令自己在瞬間裡沖得更遠。
正當他繞過一棵大樹,伸手勾住一棵大腿般粗細的小樹,借力蕩起飛射向前方的時候,一團黑影毫無徵兆地從天上砸了下來,險些撞上他身上,多虧在剎那間,他的皮膚敏銳地感覺到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於是他靈巧地在空中一轉身,用腳勾住旁邊另一棵樹停住了衝勢,此刻一定會被那巨大的黑影砸中。
「這是什麼?」他驚訝地落在地上,急忙站穩身子,望向那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的黑影,只見那黑影緩緩站直了身子,原來竟是一個人。
他的心不由一顫--要知道他在幾百米外就可以感知到人類的氣息與聲響,不可能在此人臨近頭頂時才突然現。若不是他的感知能力出了問題,就是這人有問題。
煙塵散盡,那人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陳恪面前。他下身穿著一件粗麻布長褲,那褲子破破爛爛,其上佈滿了油污泥水和草木汁液,似乎還有一些血跡,已經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上身穿著同樣質地、同樣骯髒的衣服,破爛程度更是高過褲子,將他的右胸和右臂完全**地呈現在別人面前;這人身上肌肉虯結,皮膚骯髒,看上去就像是黑金剛一樣;他的前額頭早已掉光,只在腦後生出一叢隨風亂舞的白,但臉上卻是容光煥,尤其是那雙眼,閃動著一種常人難以查覺的奇異光芒。
原來竟然是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健壯老人。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陳恪驚愕地現,面對這老人,自己只能如修煉精神能量之前一樣,用眼睛來感覺他的存在,那強的感官竟然全都失去了作用。
老人盯著陳恪看了好久,突然仰頭向天,瘋狂地尖聲大叫起來,森林裡的飛鳥被驚得沖天而起,地上的走獸也嚇得四散奔逃,尋找地方躲藏。陳恪從那叫聲中,感受到了野獸的狂野,卻沒能感受到屬於人類的理智。
驀然間,老人低下頭瞪著陳恪,突然向前疾衝了過來。空氣被他健壯的身軀攪得動盪紛亂,氣流與他的身體快地磨擦著,形成一道道靜電,擾亂了陳恪皮膚對空氣的感覺,令他無從得知老人要攻擊他的什麼部位。他悚然一驚,終於明白老人也是精通精神能量的強者,而且還是強者中的強者!
疾風亂動,磁場紛亂,在毫無徵兆間,老人突然跳了起來,左腳如同閃電一般飛踢而出,擊向陳恪面門,陳恪急忙退步仰身躲避,剛要趁老人下落的空隙還擊,老人的身子已在空中一擰,右腿自後向前橫掃而來。
以此刻兩人間的距離而論,這一掃若是命中,也只是膝窩擊中陳恪的頭部而已,絕沒有任何攻擊力,老人的身體還會因為被陳恪的身體阻住,失去流暢的轉勢而摔落在地,但老人腿掃到半途,卻突然將大小腿折疊,如此一來,就形成以腿使出的「勾拳」。飛身踢與這後旋勾踢間連接緊密無間,陳恪閃過第一擊,卻根本無法閃過第二擊,慌忙中只能豎起右臂抵擋。
沉重的打擊感立刻從右臂上傳來,震得陳恪半邊身子麻,而就在這時,老人藉著陳恪臂上傳來的反彈之力將腿收回,虛空中猛地一踏,竟然憑空翻轉而起,自陳恪頭頂翻著跟頭躍向他背後。陳恪隱約感覺將有更可怕的一擊出,不顧半邊身子的酸麻,急忙全力側過身子。
就在這時,老人已藉著翻滾之勢,將右腿踢出,那只沾滿了泥污的大腳,剛好掃過方才陳恪頭部的位置,這一踢勢如風雷,如果陳恪側身稍晚一些,恐怕腦袋就被他這一腳踢得如同禮花綻放了。
雖然躲開了腳,但老人那一踢帶起的勁風,與順腿放射的氣,卻還是將陳恪撞得站立不穩,踉蹌兩步後摔倒在地。他慌忙翻身躍起,看著落地後又向自己衝來的老人,駭然暗思:「難道說,這就是代理人要我離開這裡的原因?他是誰,是玩家,還是遊戲方看守地圖的衛士?怎麼會有這樣強的力量!」
來不及細想,老人已如風般衝了過來,紛亂的氣流令陳恪仍無法預測他要攻擊何方,只能做好準備,先迎擊老人面部。沒想到老人突然加,左臂一橫,以小臂向陳恪的咽喉撞去。他這一加,令陳恪準備不及,只好向前躬身躲過,同時團身貼地疾滾,以求拉遠與老人間的距離,好緩過手來反擊。
然而他剛剛停止翻滾,轉身欲站起,便見老人已再次衝到自己面前,右腿電般橫掃而來,他咬緊牙關,拚命豎起雙臂硬抵了一下,人竟然被老人一腳踢得離地而起,向後飛了出去。
慌亂中,他忙半空彎腰,向後踢出一腿,蹬在一棵大樹上,借力向旁一躍。那大樹足有一抱粗,在他一蹬之下,立時轟然斷裂,向後倒去,壓倒了好些小樹。陳恪半空翻身落地站穩,老人已再次追了上來,先是左腿橫掃,再接右腿後旋踢,隨後又是左腿中位側踢,接了右腿中位掃踢,那度之快,令陳恪根本無法躲避,只能以兩臂硬接硬架,連擋四下後,兩條手臂幾乎全都麻痺了,老人邁步向前,右拳猛地立拳擊出,陳恪想利用截拳道的勾手法將其拳引偏制住,再加以還擊,但兩臂已然不吸使,只好狼狽地借勢後仰,團身在地上向後滾動,再借力一躍而起,繞到一棵大樹後,躲過了老人接下來的攻擊。
老人的拳打在大樹上,大樹卻紋絲未動,老人收回拳頭,站在原地,突然出一陣狂笑,然後狠狠地瞪著那大樹,卻不再出手,似乎要給陳恪恢復的機會。陳恪慢慢自樹後走出,揉著自己酸麻的兩臂,默默地讓體內的能量運轉循環,將肢體的痛楚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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