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地流過了三天,這三天裡,陳恪除了睡覺就是不斷地鍛煉,努力將自己的體能恢復到最佳狀態.疲勞時,他就打開那個殺人頻道,跳過泰雷斯的徒手殺人課,認真地看另一個教官--勒恩的射擊課,這門課程有一個好處,就是不必見到殘忍的兇殺。
殺人頻道一共有三個節目,每天二十四小時輪流不斷地播放,平均下來,每個節目佔八小時,倒是和正常的工作制相同,看來遊戲方在對待自己的員工時,還是非常人性化的。另一個節目是武器搏擊課,教官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名叫白虎。這人身材修長,似乎擅長使用一切冷兵器。他和泰雷斯一樣,常以斬殺活人來講解武器的使用方法,這讓陳恪很反感,因此每到他的課,陳恪就關掉顯示器。
三天的時間讓陳恪對槍械的瞭解更為加深,知道了數種槍械的使用方法,也大致瞭解了射擊要點。但這只限於理論之上,要運用到實際,非得經過一番實踐不可,遺憾的是他卻沒有這個機會。
第四天的早上,陳恪剛起床用完早餐不久,顯示器就自行亮了起來,休拉蘭特帶著笑容,用他那男中音般的嗓音說:「各位玩家早上好,安靜的日子結束了,新一輪的遊戲即將開始,請各位在一個小時內處理好自己的一切,稍後見。」
「血腥的世界再次敞開了大門。」陳恪低聲自語著,到衛生間洗了個冷水澡,穿好衣服後,看了看自己的那兩大包東西,將叢林救生刀別在腰後,將手機塞進口袋,想了想後,將食物和水裝在小背包裡,背在了背上。他不能確定這場遊戲會出現什麼情況,所以決定還是有備無患為妙。
時間一到,床左側那邊的牆壁便顫動了一下,隨後,一扇暗門緩緩打開,陳恪一邊讚歎著這暗門隱藏得著實高明,一邊背起背包,大步向門外走去。在暗門之外,是一個八十多平方米的房間,屋裡地上還是鋪著那種厚厚的紅地毯,現在看起來,就彷彿是先前那六個死者的血將它染紅了似的。天棚上有一個顯示器,三面牆上有已經打開了的暗門,加在一起一共有七道門,除了陳恪外,另有六個人從各自的臥室中走了出來。
陳恪站在門外,仔細地打量著這六個人。六人中有兩位女性,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相貌不差,稱得上好看,其中一個一頭金黃色的短,穿著黃色的緊身服,將苗條的身材盡顯無餘,一把手槍掛在她左腋上,給人一種專業槍手的感覺;另一個是典型的東方女性,長束成一縷垂在身後,穿著白色上衣,藍色裙褲,左手拎著一把微型衝鋒鎗,黑腰帶上斜插著一把弧形長刀,像極了古代日本武士。
四個男人中,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的少年,身材與其他人相比,既不算高,也不算健壯,穿著一身白色的傳統功夫衫,給人一種練習傳統武術出身的感覺。少年臉色冰冷,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那份老成的感覺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符。
另外三個則很有西方男性特點,也就是說--高大而且健壯,其中一個更是健壯得有點過了頭,似乎是世界大力士比賽的冠軍一樣的體格,和兩米左右的身材,使他看上去像一個巨人。另一個金男子雖然高度及不上他,但肌肉也是異常達,扛著一支步槍,目光凶狠,一看就是經常使用暴力的人。這兩個傢伙都是一臉的興奮,好像能再次衝進競技場去殺戮,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一樣。
最後一個是位黑人,表面上看來身材很普通,但因為他穿的是長袖外衣,很難看輕其肌肉結構,所以也不好下結論。
看到陳恪背著一個背包,那個大力士一樣的傢伙不由大笑了起來:「亞洲人,你要去野營嗎?我們是去殺人,帶上這個就夠了!」他一邊笑著,一邊揚了揚手裡的霰彈槍。
陳恪掃了幾人一眼,暗暗皺起了眉。自己手中只有一把叢林救生刀,而另外六人中,除了那黑人和少年,每人手中都有槍械,而那兩人也許也藏有槍支,只是沒有外露出來而已。這樣的局面對他來說,可算極為不利。但好在遊戲方已經答應了他,會讓他成為本局的幸運者。但一樣大意不得。
「各位玩家早上好。」天棚上的大顯示器亮了起來,休拉蘭特出現在其中,仍舊是用手托著下巴,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歡迎再次來到『誰入地獄』的遊戲之中,先恭喜各位奪得了局遊戲的勝利,接下來我將為各位玩家介紹一下你們的遊戲夥伴。」
屏幕左側很快出現了一張面部特寫,正是那個大力士。休拉蘭特從桌上拿起一份資料,照著念了起來:「這位高大威武的大力士名叫羅洛夫,被捕的罪名是故意殺人--他對自己的妻子長年暴力相向,最後直接殺了她。」
「人渣。」東方女性冷冷地瞥了羅洛夫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大力士瞪圓了眼,揚了揚手中的霰彈槍:「你說什麼?」東方女性毫不讓步,舉起了手裡的微型衝鋒鎗:「我說你是人渣。」
「各位,不要動氣,別忘了在競技場之外殺人可是犯法的。」休拉蘭特笑著說,「所以放下你們手中的槍--如果你們不想失去生命和那七億的話。」
這話很管用,彼此敵視的雙方很快平靜了下來。羅洛夫看著東方女性,狠狠地說:「到了競技場,我會第一個殺了你!」
屏幕上的照片很快變成了那位東方女性,休拉蘭特一笑:「這位女士叫宇文桐非,很了不起的黑幫頭目保鏢,被捕原因是替那頭目殺了對手。她的手段極為殘酷,連嬰兒也沒放過,罪案現場的情景相當慘烈,據說連從事刑警工作多年見過無數死屍的警官都吐得一塌糊塗。各位可得小心點兒。」
照片再變,換成了那金女性。
「費多麗,有名的職業殺手,聯邦警探追蹤了她兩年,死了六個人才抓到她。她的冷酷和宇文桐非玩家很有可比性,雖然沒殺過嬰兒,但殺過不滿十歲的孩子。她的武技或許一般,不過……各位玩家可以自己想想她的可怕之處在哪兒。」
照片不斷變換,休拉蘭特一直介紹--那位扛著步槍的金男子叫喬魯克,搶了五家銀行,打死過數名警察;那位黑人男子叫莫拉,獨來獨往的一位毒品販子,販運的毒品數量驚人,雖沒殺過人,卻也足以被判十回死刑;那位冰冷的少年名叫史高雲,因為爭奪家產而殺了自己的哥哥。
聽到這些介紹,陳恪多少有些安心了,這些人全是窮凶極惡的罪犯,殺他們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可以算是替天行道。
「陳恪。」休拉蘭特最後才介紹到陳恪,「美術院校的高才生,曾赴世界最高藝術學府梵高美術學院進修,成績優異,繪畫才能出眾,作品入選多國高等畫廊,因報仇殺人獲罪。」
其他人一起轉過頭,用充滿不屑的目光看了看陳恪。在他們看來,一個藝術家能進入第二輪遊戲,如果不是因為他局的對手太過垃圾,就一定是他太過幸運。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傢伙肯定是第一個被殺的人。
面對那些鄙夷的目光,陳恪不但沒有動怒,反而非常高興。被人輕視當然不是好事,可如果輕視你的是你的敵人,那就是一種極大的幸運了。
「大家已經認識你的夥伴了,下面我說一下這次的遊戲規則。」休拉蘭特停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這次的遊戲有些特殊,因為我們限制了武器種類,任何火器和化學類武器在這次遊戲中都禁止使用,也就是說,各位得把自己的槍械、手榴彈之類的東西留在臥室裡。請吧,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不要自作聰明,別忘了你們的一舉一動始終都在遊戲方的監督之下,別給自己找麻煩。」
眾人疑惑地互視一眼,紛紛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沒動的只有陳恪和那位少年史高雲。兩人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均對對方竟然沒用槍械便通過局遊戲而感到驚訝。史高雲盯著陳恪,突然說:「你絕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你真的只是一個藝術家?」
陳恪沒有回答,他對這少年的罪行感到厭惡,又不願和小孩子起什麼爭執,所以乾脆選擇了沉默。
史高雲沒再說什麼,因為其它人很快就從房間裡返了回來。休拉蘭特輕輕拍了拍掌:「各位都很聽話,這很好。記住,一定要遵守遊戲規則,否則別說是獎金,連命都會被罰掉。好了,爽快的殺戮遊戲『誰入地獄』,現在開始!」
隨著他在屏幕上瀟灑地一揮手,房間中央的地面立刻打開了一道暗門,大家集中過來向下看了看,現暗門之下三米遠的地方就是地面,暗門下沒有吊繩,也沒有梯子,看來需要跳下去。已經將步槍換成了一把半米長的砍刀的喬魯克嘿嘿一笑:「各位,戰場上見吧!」最先一個跳了下去。
「戰場上見!」羅洛夫狠狠地瞪了宇文桐非一眼,跟著跳了下去,他一落地,所有人都感覺腳下一顫,這見這傢伙體重有多大。
幾人依次跳了下去,陳恪注意到,史高雲在落地時輕飄飄的,只出很輕微的聲音,不由皺了皺眉。要知道,這種輕靈的身體如果用在暗殺上,將是極為可怕的武器,他不自覺地將史高雲當成了自己最大的敵人。
下方仍是一條長走廊,走廊上有七扇門,每扇門上的電子顯示器上,都有一名玩家的名字,各人對號進門,一切一如從前。陳恪打開屬於他的那扇門,穿過那條可隨意改變方向的走廊,來到新的競技場中。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