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並沒有為難卓文君的意思,在他看來,這只是身為天正製藥總經理的必要條件而已,對卓文君是如此,對陳晨也是如此。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會因為卓文君選擇退出就降低對陳晨的要求。他當然希望卓文君能夠達到他的要求,但如果對方經受不住這次的考驗,他也不會強留對方。
說實話,他手上並不缺少管理能力出眾的人才,他只是想把公司交給自己人手中而已,這樣他會更加的放心。
看著卓文君很久都沒有說話,吳天決定刺激一下對方,讓對方盡快的做出決定。一味的思考,只會讓她陷入某種思想的迷宮當中,永遠走不出來。
「你是要等我明天宣佈結果,還是今天在這裡主動退出?」吳天看這卓文君說道,「作為我的女人,我可以給你一個優待,畢竟如果明天去了天正製藥聽結果,到時候人會很多,其中不乏認識你的人,當著她們的面再宣佈結果,對你來說似乎有點兒太殘忍了。所以,我給你一個在這裡選擇退出的機會,明天你就不必再去我的公司了。怎麼樣?」
聽到吳天的話,卓文君渾身一顫,把她從自己的內心世界拉回到了現實當中,但是她的心情卻依然十分的低落,心裡比這天氣還要寒冷的多,整個人就好像身處在冰天雪地裡一樣。吳天的話,聽起來無疑是對她宣佈了死刑,只是讓她選擇死的難堪一些,還是死的有尊嚴一些,但不管怎樣,死的結果似乎是已經注定的。卓文君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第一,從來都沒有輸過,她是一個自尊心很強,又非常高傲的女人。讓她在眾人面前接受失敗的結果,除了顏面掃地之外,她的自尊心也會受到打擊。所以,吳天對她的優待。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自己真的就這麼輸了嗎?為什麼在這之前,自己從來就沒有感覺到自己會輸呢?在這一個月當中,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為什麼在比試當中最後還會輸?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能力不夠?還遠遠的達不到對方的世界級要求?
不會!自己怎麼可能輸呢?和那些可能是自己這次的比試對手比起來,自己並沒有落於下風,而自己的每個決定也是經過認真考慮過的。東華製藥在這段時間內沒有受到任何損失,沒有做過任何一個虧本的生意,全部都是有關發展的利好消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怎麼可能輸呢?卓文君自己怎麼都想不通。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不過轉而一想,吳天並沒有理由欺騙她,而且對方說的有模有樣,把她犯下的錯誤記在了本子上,還要把本子拿給她看。這種事是無法欺騙的。
怎麼辦?自己究竟要怎麼辦?
為什麼?為什麼自從國慶節的那個決定導致東華製藥陷入困境之後,一切都好像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即使公司獲得了對方的支持,並在對方的支持下從新壯大起來,自己竟然還會懷疑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自信了呢?卓文君冥思苦想,難道是因為那次失敗,使她已經對自己的能力產生的懷疑?小公司都管理不好。又如何管理大公司呢?也許,自己真的應該獨自一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反省一下。
「我……!」
卓文君剛想說:我接受你的提議。可是在念出一個字之後,剩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嗓子眼兒裡,不管她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好像突然變成了啞巴。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說不出來呢?難道自己還不甘心嗎?對方已經把結果告訴了自己,自己為什麼還不甘心呢?難道真的要在明天去對方的公司,當著眾多人的面接受自己失敗的結果嗎?
對,一定要去!
失敗又如何?我卓文君是輸不起的人嗎?既然當初參加了這個比試,那麼失敗也要堂堂正正的去接受。沒有勇氣去接受。那才是真正的失敗,是笑話。
卓文君又想到了吳天之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突然腦子裡面冒出一道光,她感覺到吳天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這次失敗而放棄她,否則也不會對她說那麼多的話。卓文君越想越覺得奇怪,總感覺吳天是話中有話,想要表達的意思不僅僅是讓她自己主動退出,似乎還有其他的意思。
小公司管理不好,如何管理大公司?
世界級?
跟其他巨頭競爭?
剛才還一臉失落的卓文君,突然皺起了眉頭,再次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她並不是一個蠢女人,相反,她很聰明,所以她懂得怎樣從吳天的話裡面找出對方更深一層的含義。她相信如果對方不是另有其他的目的,也不會對她說這麼多,按照她對吳天的瞭解,對方可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對方既然說了,就肯定有他的含義。自己怎樣才能夠找到對方真正想要表達的提示,這才是重點。
找到了,即使自己輸了也有救。如果找不到,那自己真的是一敗塗地了。
「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別在這裡耽誤我的時間。」吳天衝著卓文君說道,他可是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對方的回答的,這不僅關係到他對天正公司的安排,更關係到他對卓文君的認識。
人是一種非常懂得並且善於偽裝的動物,想要解開這層偽裝的面善,認真到真正的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通常需要很長的時間。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當你認為瞭解對方的時候,通常並不是真正的瞭解,只不過是被對方的偽裝欺騙了而已。
其實想要瞭解一個人,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很容易,只要把這個人置於困境當中,這種困境通常能夠激發一個人潛意識裡真正的自己。
吳天就是把卓文君置於這種困境當中,甚至可以說是絕路,他逼著對方做出選擇,是勇敢的去面對。還是選擇退縮,能夠從他的話中聽懂某種暗示,還是因為失落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到腦袋當中,這些都能夠讓吳天認識到一個最真實的卓文君。
吳天瞭解卓文君的身體。但是她的性格,他瞭解的並徹底。也許在一些小事上,他能夠判斷出來,但遇到大事的時候,這種認識就顯得捉襟見肘了。所以,才有了今天這次談話。其實這些話,本來是準備明天對卓文君說的,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對方,在沒有記滿錯誤的本子的情況下,這更是對卓文君的一種考驗。
就在吳天認為卓文君沉浸在失敗的痛苦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卻見這個女人突然抬起頭,臉上一掃之前的陰晦,轉而變的堅定起來。吳天看見後微微一怔,對方怎麼突然之間有了這樣的變化呢?難道……!
「我想好了,不管比試的最終結果怎樣。明天我都會去你的公司。」卓文君看著吳天說道。
「哦?明天那裡可是會有很多人的。」吳天饒有興趣的看著卓文君說道,不知道經過剛才的沉思之後,對方的心境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那又怎麼樣?我卓文君不會做個懦夫。既然當初我選擇了參加這個比試,那麼任何結果我都會去接受。逃避是沒有用的,那是懦夫的表現。」卓文君認真的說道。
「哦?既然你是這樣認為的,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給你臉面。但是你不要,到時候丟臉可不要怪我。」吳天淡淡的說道。他的心裡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失望。高興是因為對方最終沒有選擇放棄,而失望,則是對方似乎並明白他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如果她沒能明白,那麼天正製藥總經理這個位子仍然不會是她的。
「謝謝!」這時,卓文君突然對吳天道了聲謝。
「嗯?」吳天聽見後微微一愣。同時不解的看向對方,沒有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對他說謝謝。難道是因為剛才他給對方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是這樣,那吳天只能說不用謝。
「謝謝你對我的指教。」卓文君說道,「你剛才的話,讓我想明白了很多的東西。同時也讓我認識了自己的不足。想要管理重組後的天正製藥,以我現在的能力,確實還不夠,特別是我的心境,還沒有完成從小公司到大公司的轉變,如果我無法完成這個轉變,那麼我的思想就存在局限性,永遠無法得到突破,即使去了天正製藥,也無法將其發展起來。你的這個提示,對我來說是非常必要的,這是我最大的缺點,而我以前卻從來沒有認識到,你確實比我高明。所以不管比試的結果怎樣,我都會接受,就算失敗也沒有關係,我絕對不會因此而沉淪,我會從頭開始學習,卓文君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吳天笑了,笑的很燦爛,卓文君的話,可以說是講到他的心裡去了。他之前說的那些話的目的,就是希望卓文君能夠眼界放開,不要總局限在小公司上。卓文君能夠認識到這一點,說明她還是一個可造之材,可堪大用。以後就算把天正製藥交給卓文君來管理,他也會非常的放心。
最重要的是,吳天看到了卓文君放低身份的態度。以前的卓文君,別說是面對面了,就算是把對方按在床上,仍然是一副倔強的不認輸的態度,而現在,卓文君的這種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他似乎也變的心服口服了。
「服沒?」吳天看著卓文君問道。
卓文君微微一怔,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服。」卓文君的這句話是發自真心的,這也是她為什麼會回答這麼快的原因。因為吳天的話,點出了她致命的缺點,而這個致命的缺點她之前竟然沒有認識到。幸好對方提醒,否則以後犯了大錯誤,後悔都來不及。
「服了就好。」吳天聽見後說道。對吳天來說,沒有什麼能比聽到女人臣服與他更令他開心的事情了。真是一種成就感,來自征服的成就感。女人為征服男人而自豪,男人同樣會為征服女人而驕傲。當你通常自己的手段,看到曾經一個不鳥你的女人突然對你服服帖帖的時候,那種成就感,絕對不是做一兩筆大生意能夠相提並論的。
這叫調教!
吳天繼續吃著烤肉,而卓文君看起來也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知道這算是服從。還是捨不得離開。
其實女人都有一種依靠的心理,當出現一個強大的男人,特別是自己被征服的時候,都會習慣的去依靠。即使是女強人也不例外。
卓文君現在就是在她自己都沒有感覺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選擇了依靠吳天,雖然她沒有說,也沒有任何的行動,但她留下來陪吳天一起吃烤肉的行為,就足以說明一切。
人多的時候吃東西特別香,本來大冬天烤肉,吳天只為了吃個氣氛的,結果有了卓文君的加入,再加上這個女人服他了。讓他心情很好,直接導致吳天最後吃撐了。
吳天把爐火澆滅,又歇了一會兒,然後拎著烤爐和剩下的碳、肉就準備回四合院。
「你要把這些帶走?」卓文君奇怪的看著吳天問道。
「是啊,怎麼了?」吳天問道。
卓文君轉頭似乎張望了一下。然後小聲的對吳天問道,「不會被人發現吧?烤肉攤的老闆呢?」
「啊?」吳天聽見後一愣,這才知道,敢情卓文君以為他吃完烤肉要把烤爐偷走呢,吳天沒有好氣的說道,「什麼烤肉攤的老闆?大冬天的哪來的烤肉攤老闆?這是我自己從家裡拿來的,是我的。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嗎?這是我自己拌的肉。」
「啊?是。是嗎?」卓文君聽見後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如果吳天真打算偷烤爐的話,她還準備為對方放風呢。
吳天看著卓文君,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裡面都在想些什麼。別說是周圍,就算是方圓百里,除了他之外。也難找一個在戶外烤肉。連個烤肉攤都沒有,這個女人竟然會認為他是在買著吃?是不是剛才的刺激太大,導致她暈頭了呢?
吳天看了看卓文君,之前蒼白的臉蛋兒現在有些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受教而興奮的。還是因為說錯話而不好意思的,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現在的卓文君很美,這種表情在他認識卓文君的這大半年裡,也是非常少見的。
吳天看著卓文君很顯身材的這身穿著,眼珠子一轉,問道,「我在這附近有個四合院,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都快成文化古跡了,要不要去看看?」
「四合院?好啊。」卓文君高興的答應了下來。四合院這個名字對她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在京城生活的,有誰沒有聽說過四合院?卓文君從小就聽說過四合院,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去過。現在聽到吳天提到四合院,頓時引起了她的興趣,這也算是開闊眼界吧,這很符合吳天剛才對她的教育。
吳天左拐右拐,來到了自己家前,從兜裡面掏出鑰匙,打開那把看起來已經年頭很久的老鎖。這是橫著打的那一種,把鑰匙把鑰匙扣裡面一插,上面的鐵棍兒就會被抽出來,這種鎖頭只能在電視劇裡面看到,除了那些懷舊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是沒有賣的,因為這種鎖頭現在已經起不到防盜的作用了。吳天還用這種鎖頭,是為了保證這種老院子的原汁原味。而且院子裡面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小偷進來也會空手離去,畢竟這種四合院的賣點是院子本身,還有這塊地,而並不是裡面的東西。
卓文君顯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切對她來說都非常的新鮮,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這裡的一切,生怕錯過什麼似的。
「我以前只在電視裡面看過這樣的房子,卻從來沒有看過實物,想必這個四合院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吧?」卓文君一邊看著四合院裡一邊問道。
「一百年左右吧,傳說是一個清朝一個末代王爺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吳天說道。
「一百多年?真令人難以想像。這裡為什麼沒有拆呢?我看周圍許多地方都已經拆了,改建商業辦公樓。」卓文君說道。
「一是拆不起,這裡周圍的四合院,每家都在千萬以上,而且還要看四合院的主人願不願意賣。二是因為這一帶四合院的主人非富即貴,不缺錢,而且也沒人敢惹他們,所有沒有哪個開發商會不自量力的開發這裡,因為這裡的釘子戶可不是好惹的。」吳天解釋道,他看了一眼跟在卓文君身後的劉靜,心想著怎樣才能把對方弄走。有這麼一個外人在,他不好下手,而且卓文君也會不好意思。
這個電燈泡,實在是太耽誤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