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耷拉著臉,眼帶凶光的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吳天,在聽見吳天的話後,心裡那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別提多鬱悶了。
對方今晚之所以要甩掉她,只是為了給她一個警告?這個理由聽起來多少有些牽強。能想出這種招式的人,要不就是隨便編出這麼一個理由騙人,要不就是一個大變態,專用這種惡劣的辦法來戲弄人!
陳晨對吳天給出的理由將信將疑,因為在吳天把她甩掉之後,她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外面尋找了一陣,酒吧周圍方圓十里她都開車轉遍了,而當她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一個小時,時間雖然不長,但也不短,這段時間可是能做不少事情的。所以,她也無法確定,吳天是真的直接回到家,還是辦完事情之後才回的家。
證據,這一次,她同樣缺少充分的證據來指控吳天。如果沒有證據,她就無法揭露吳天的謊言。就算明知道吳天是在說謊,只要吳天不承認,她就沒有任何的辦法。兩人也算是知識分子,精英人士,又生活在法治社會當中,都很清楚不論做什麼,都不能就憑一張嘴,做什麼事情都要拿出依據,沒有依據,那就是胡攪蠻纏。就算到了法院,她也贏不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只能在這裡傻站著生氣,而那個可惡的男人卻能夠逍遙自在,像沒事人一樣看電視的原因。
陳晨來還想發作的,但是吳天的話,使她不得不冷靜下來,從新思考。現在的局面,對她是非常不利的。一,是她主動追求對方。身就處在劣勢。二,她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對方在說謊。所以,如果這個時候她失去冷靜,跟對方大吵大鬧一頓,那就變成她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了。到了那個時候,來依然掌握主動權的她,就會連糾纏對方的權力都失去。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成紙。她不相信追不到吳天。好歹她對自己的樣貌和身材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她覺得,沒有必要把事情做的太絕,使雙方都無法下台。而且她還覺得,吳天這兩次之所以能夠忍受她的糾纏,並非是因為對方做人大度。而是因為他做賊心虛,所以也不敢理直氣壯的指控她的監視行為。這樣一來,雙方的關係就又變成平等的了,她也無需再生氣了。
陳晨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回想起剛才自己的舉動,陳晨感覺自己太衝動了,糖衣炮彈政策的難度就在於長時間的保持。如果能夠持之以恆,就沒有攻不下的堡壘。她清楚的知道,對吳天用硬的,根不好使。所以。唯有以柔克剛,用糖衣爆彈來對付這個男人。
看著依然在看動物世界的吳天,陳晨突然來到對方的身邊坐了下來,把吳天的兩條腿抬起來放在她的膝蓋上。然後雙手輕輕的捏按著。
吳天看見後微微一怔,這女人怎麼了?前一秒還對他冷面相對。怎麼後一秒竟然給他捏起腿了呢?剛才他表面上是在看電視節目,實際上卻是在等待對方的大爆發,可是現在,爆發沒有等到,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啞彈呢?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奇怪,太奇怪了。
「你在幹嘛?」吳天皺著眉頭看著對方問道。
「幫你捏腿啊。」陳晨微笑的看著吳天說道,「剛才為了甩掉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現在一定很累吧?我幫你放鬆放鬆。嘻嘻,你跑出酒吧的速度還真快,等我來到酒吧外面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你了。」
「不用了,我不累。」吳天聽見後說道,接著就抬起腳,想要把雙腿從對方的膝蓋上挪走。
結果剛抬起來,就被陳晨用力的按住,從新壓在了她的大腿上,雙手繼續在他的小腿肉上捏,一邊捏一邊說道,「沒關係,我願意幫你按。你整天做實驗,多辛苦啊。長時間站著的人容易得靜脈曲張,我幫你按按,疏通疏通血管。」
「你這是在咒我嗎?」吳天看著對方問道。好歹他也是搞藥物化學的,對醫學知識和健康知識也是有些瞭解的,對一些可能影響到身體的職業病都有所防範,怎能輕易得那種病呢?
「我怎麼會咒你呢?別忘了,你是我老公,我關心你還來不及呢。」陳晨一臉無辜的對吳天說道,接著繼續低頭為吳天按腿,臉上露出溫柔的表情。
吳天靜靜的看著陳晨,靠,這女人搞什麼鬼?怎麼突然又變溫柔了呢?敢情啞彈又變成糖衣炮彈了,準備繼續用之前溫柔的攻勢來攻陷他在心裡築城的高牆。
看著認真為他捏腿的陳晨,吳天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今天在酒吧甩掉對方,因為約會沒有成功,不得不回來,然後又氣了對方一頓,可是這女人非但沒爆發,還給他捏腿?就算吳天明知道是糖衣炮彈,心裡也過意不去。陳晨是什麼樣的女人,他很清楚。能讓對方降低身段為他按摩,這得下多大的決心啊。
所以,吳天也沒有再說什麼,直起的上半身,也從新落回到了沙發上,頭枕著扶手,看了一會兒陳晨,然後又把目光投向電視。還真別說,這女人的手法挺不錯的,捏的他挺舒服的。
陳晨看似好像在認真的為吳天捏腳,實際上腦子裡面卻在想著另外的事情。國慶七天假,現在也只是過去了一天而已,還剩下六天的時間,時間對她來說還有很多。不過,雖然吳天口口聲聲說要在這個假期睡上七天七夜,但是從這兩個晚上的活動不難看出,這個假期他是絕對不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安分老實在家待著的。六天,怎樣在這六天的時間內跟他好好相處,怎樣在這六天的時間內防止他到處泡妞兒無故消失,現在變成了陳晨所要面臨的最嚴重,也是最緊迫的問題。
現在已經十點鐘了,看起來這個男人今晚剩下的時間不會再有什麼活動了,所以現在暫時不用擔心,也不用提防著吳天會再次甩她一次了。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陳晨她必須利用這個晚上好好的想想這件事。這六天的時間,如果利用的好,兩人的關係會一日千里。如果利用的不好,那麼連見面的時間可能都不會有多少。再想指望假期過後,跟吳天增進感情,那就更不可能了。吳天白天的時候說的很明白,這次假期過後,會一直在公司待著搞研究,下次休息,就要等到元旦了。
陳晨算是看明白了,除非用手銬把吳天和她銬在一起,否則吳天不管用什麼辦法,最後總能夠把她甩掉。而那些辦法,總讓她防不勝防。每次當她想出一個對策的時候,吳天就會想出另外一個辦法來甩掉她。之前她還對這個假期充滿了許多美好的幻想,不過現在看來,現實比想像的要殘酷的多,實際情況不容樂觀啊!
也不知道捏了多久,總之陳晨感到自己的手指頭酸了,她扭頭偷偷的向吳天的方向瞄去,結果卻發現吳天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閉上眼睛睡著了。他側著頭面向電視,眼睛緊閉,嘴唇兒微張,一吸一吐,呼吸均勻,看起來像是睡了很長時間了。
陳晨瞄了一眼時鐘,已經十點半了,自己足足為對方按了半個小時。陳晨微微一愣,敢情自己白捏這麼長時間了?不過轉而一想,陳晨又高興了起來,能把吳天捏睡,說明自己的技術很高,把對方捏舒服了,否則的話,他怎麼能睡著呢?剛才這個男人可是精神十足的。而且對方現在也算是躺在她的懷裡睡覺,這充分的說明對方對她沒有戒心,這對陳晨來說,也是一種收穫。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雙手離開了吳天的小腿,不停的甩來甩去,以此來緩解手指的酸痛。與此同時,一直保持著的溫柔笑臉也發生了改變,開始愁眉苦臉的了。畢竟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份兒罪。以前去做spa,那都是別人給她按摩,是她享受,而現在卻變成她給人按摩,角色一下子調換過來了。但是對於這些行為,陳晨卻沒有後悔,付出才會有收穫,她發誓以後會加倍要回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手指的酸痛感才漸漸的消失,陳晨擠在一起的五官也舒展開來。她看著睡著了的吳天,趁著對方熟睡之際,突然伸手指向吳天,嘴唇兒不停的動著,不過卻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同時還衝著吳天豎眉瞪眼,好像是在憤怒的指責吳天……默默的指責,以此來發洩之前受到的委屈。剛才她可被吳天氣的不輕,別看她一副笑臉,但是氣卻並沒有消除,只不過是被她暫時壓制住了而已。對她來說,計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管受多大的氣,多大的委屈,暫時都能夠嚥下去。等到計劃成功,再把這些吐出來也不遲。
一輩子,她不相信自己花一輩子的時間,還拿不下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