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過節?」卓文君不解的看向吳天問道。
吳天要幹掉康有全,吞併康有全的公司?這可是大事,是她從事這個行業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事。
卓文君表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劇烈的反應,但是她的內心當中早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可不是去菜市場買白菜,幾塊錢的事,說買就買回家,康力製藥可是製藥業中的領頭羊,巨頭!如果吳天真的要這樣做,勢必會引起業界的巨震,甚至會波及到許多公司,使整個製藥行業從新洗牌,影響巨大!絕對不是一個巨頭消失,一個巨頭崛起那麼簡單的事。
就連她的東華製藥,到時候也免不了受到影響。
一旦吳天所說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並且在最後取得成功,那麼天正製藥就會從默默無聞的小公司,一躍變成行業的領頭羊。卓文君對康有全,以及康力製藥還是有一定瞭解的,也與康有全接觸過幾次,那是一個極其難纏的人物。但是如果作為行業對手,卓文君對吳天的顧忌,要遠遠的高於康有全。
從公司的角度出發,卓文君不希望吳天的公司做大。因為吳天要在醫藥界發展,他的資源,是別人無法比擬的,他的背景,更是別人無法撼動的。相比之下,康有全雖然難纏,但是硬實力沒有吳天那樣強大,更重要的是,康有全最近開始向醫藥以外的行業發展。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同時做許多事,精力就會分散開許多事情就會變的力不從心,而對她的東華製藥的壓力,自然會減小。而吳天進入這個行業,勢必會在一開始大展拳腳,倒是偶她的東華製藥,免不了受到衝擊。最重要的是康力製藥以生產抗癌藥物為主,有數個關於抗癌的研發課題,同時內部精英雲集,一旦被吳天得到那就是如虎添翼誰還能阻止他的a項目?
「過節?是的,非常大的過節。」吳天瞇著眼睛說道,「如果殺人不犯法,我第一個突突的就是他。」
「為什麼?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卓文君問道。她對吳天和康有全之間的過節,非常感興趣。其實,主要是因為她威到這件事來的太突然,非常的奇怪。天正製藥成立才多久?也只是幾個月的時間而已,而且連個產品都沒有,就算在行業內,也沒幾個人知道天正製藥。兩人根本沒有衝突的理由嘛!吳天為什麼會對康有全那麼的痛恨呢?不會是吳天想要大發展決定強買,惡意收購康力製藥,而康有全不同意吧?
「康有全威脅我的人,並且還綁架了我的人。」吳天緊緊的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我是不是要幹掉他?」
「啊?」聽到吳天的話卓文君的口中不禁發出一聲輕叫。這個消息確實夠令她驚訝的了。康有全竟然敢綁架吳天的人,這不是找死嗎?」他綁架誰了?為什麼要這樣做?」
吳天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面的卓文君,說道「葉珊珊!」
「葉珊珊?」卓文君小聲的跟著重複了一遍,原本看向吳天的眼睛,微微向旁邊一斜,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顯然,她的腦海裡,有這個人的信息。
吳天看見後,嘴角一翹,裝作沒看見,繼續說道,「康有全綁架了葉珊珊,還有葉珊珊的媽媽。不僅設局敲詐二十萬,還準備拍裸照用以威脅。」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卓文君問道,說了這麼多,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敲詐綁架的行為雖然惡劣,但這些都與她無關。因由,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他想要a項目的詳細資料,希望以此能威脅葉珊珊說出a項目的詳細情況,還有霍振林教授關於x計劃的實驗記錄。並且以後給他當情報間諜!」
卓文君的眼睛頓時睜大,a項目?康有全也把目標瞄到了a項目上面?卓文君不禁想起公司調查的關於康有全和康力製藥的各種情報,康力製藥本身就是生產抗癌藥物的公司,進行抗癌研究本身也是非常正常的,但三年前秘密成立的特別研發小組,卻讓卓文君從中看到了一些其他的苗頭。再想到關於康力和萬青之間的關係,不難猜出成立特別研發小組的目的是什麼。
又是x計劃!
只是,康有全是怎麼知道吳天的a項目?又是怎麼知道霍振林教授的x計劃的實驗記錄在吳天的手中?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卓文君問道。
「哼,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我。」吳天深深的看了卓文君一眼,然後身子向後一靠,繼續說道,「其實,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有人跟我的研發小組的組員進行接觸,通過利誘的方式,希望能夠收買他們,得到a項目的資料,和x計劃1的實驗記錄。」說到這裡,吳天刻意停頓了一下,觀察卓文君的反應。
卓文君的眉頭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這一切的反應轉瞬即逝。
吳天在心中暗笑,然後說道,我以為,我的組員思想堅定。我以為,那些人利誘不成便會退去。但是誰曾想到,他們竟然會幹出威脅、綁架、拍裸照這種違法的事情。挖我的牆角,已經算是對我的挑釁,是把我當成敵人的一種表現。而現在,他們得寸進尺,幹起了如此惡劣的勾當。你說,我還能沉默嗎?我還能放過康有全嗎?」
「是嗎?」卓文君一臉震驚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確實很過分。」
「現在,你能夠明白我為什麼要幹掉康有全的原因了嗎?」
「知道了。」
「其實,這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還有其他原因?什麼原因?」
「殺」「雞」「儆」「猴」吳天一個字一個字的對卓文君說道,同時目光猶如獵鷹一般銳利鎖定在卓文君的臉上,就像在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不光任何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甚至可以隨時置她於死地。
卓文君渾身一顫,即使她再怎麼鎮定,內心再怎麼古井不波,在聽到吳天這四個充滿殺氣的字之後,也不禁感到渾身冒冷氣,室內的氣溫,彷彿也隨著吳天的話急速驟降。
吳天之前把話說的很清楚。挖他的牆角,就是對他的挑釁,就是把他當成敵人的一種表現。後果是什麼?康有全的結局,就是吳天的敵人的下場。
就算她心理素質再好,終究是個賊。是賊都心虛,特別是在當事人面前的時候,更是如此。而且,越是想要表現的平靜,心裡越是不平靜。越是想盡辦法遮掩,越是容易露出馬腳。
心虛了,心慌了,心平靜不下來了。
「其實與我的研發組組員接觸的人,不止康有全一家。經過仔細的調查,一共發現四家,同時還有一些盯著我的a項目,卻還沒有伸手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不做點兒什麼,以後那還了得?還不成為誰見誰捏的軟柿子?」吳天看著卓文君問道,「你看,我像軟柿子嗎?」
「不,你不像軟柿子。」卓文君條件反射的接了吳天的話,在說完之後,才清醒過來,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回答。而她最擔心的事情,也發生了。四家?竟然調查出四家。那自己……!
「是呀,我也覺得我不像。可是偏偏有人來捏,你說這是為什麼?」吳天又問道。
「也許,她們葬不是想捏你,只是想跟你尋求合作呢?」卓文君說道,她說話時的底氣不足,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和我合作?哼,怎麼會?」吳天撇了撇嘴,沒有好氣的說道,「想要跟我合作,不來找我,反而去找那些研究員?開玩笑!是她們傻?還是她們把我當成傻子了?」
「我想是她們傻吧!」
「呵呵,我看她們不傻!」吳天繼續說道,「天正從成立到現在,也只是幾個月的工夫而已,沒有放鞭,沒有放炮,沒有招人,沒有賣藥,在整個醫藥行業默默無聞。天正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個項目,那就是a項目。而那些人,不僅知道a項目,還知道a項目的名稱,甚至連a項目研發小組的組員都瞭解的一清二楚,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依我看,她們不僅不傻,而且精的很呀。」
「……」卓文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吳天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把錘子,重重的敲打這她的心理防禦,這個防禦現在就像一面鏡子,鏡子已經被吳天的錘子敲的出現了很多的裂紋,甚至出現了崩塌的跡象。
看到卓文君的樣子,吳天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繼續說道,「這些人,一直都蹲守在天正大廈的周圍,眼睛死死的盯著天正大廈,哪怕有一個蒼蠅飛出來,他們也不會放過,都會湊上去,抓起來,聞聞這蒼蠅身上有沒有什麼味道,能不能從蒼蠅的身上,化驗出來什麼東西。你知道嗎?就在前些日子,我不是給研發小組的組員放了一周的長假嗎?那些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人,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跳出來,跟組員接觸。支票,美女,全都用上了。嘖嘖嘖,為了a項目,這些人還真是下足了本錢。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發個通告?告訴這些人,如果以後有錢沒地方用,都來找我,我可以賣給他們一些關於a項目和x計劃的情報。也算是給項目的研究賺得一些經費吧。」
「你,你知道這些人的信息嗎?」卓文君輕聲的問道,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她看著吳天,眼睛裡面有什麼東西不停的閃爍,而且和以前那個自信的卓文君相比,此時的她,看起來怯怯的。
「呵呵,當然知道了。」吳天聽見後笑著說道,「他們不是神通廣大,連被我一直視為機密的a項目都知道嗎?那我也不能示弱,把他們查了個底兒掉!哈哈,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把我嚇了一大跳。除了康有全之外,其他的幾家,有的跟我很熟,有的大有來頭兒,難怪敢伸手。沒想到啊沒想到,世事無常,人心不古,到處都是披著羊皮的狼,伺機等待下嘴的機會。連身邊自以為親近的人,都信不過。可悲啊可悲。你說,是這些人太貪心,還是我做人太失敗?這麼輕易的就相信別人呢?」
看到吳天銳利而又冰冷的目光,卓文君只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被刺痛了一樣,她趕緊移開目光,低下頭,盯著桌上的刀叉,沉默不語。
他什麼都知道了?
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了!否則,他為什麼要用那種充滿殺氣的眼神看向自己呢?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出這些話來呢?這算不算是一種警告?或者,只是報復的開始?
吳天的話,說的卓文君的內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腦子裡面也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一直以來,吳天看她的時候,眼中不是充滿了**,就是充滿情意,總之,沒有任何的敵意。可是現在,吳天的眼神,讓她感到非常的陌生,同時也非常的慌張,就像暴露在獵人槍口下的小鹿一樣。發現的時候,會非常的害怕,想要逃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對付吳天的背景,她是再清楚不過了。前段日子在藥協舉辦的慈善拍賣晚宴上,那麼多的豪強,那麼多的大佬,最後怎麼樣?還不是成為了吳天一個人的獨角戲?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竟然存在僥倖心理,依然派人與研發小組的人接觸,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拔老虎鬚。
這種感覺,就像走鋼絲。而鋼絲的一頭,就扯在吳天的手中。只要吳天鬆手,她就會掉入萬丈深淵。
在這一點,卓文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東華比康力如何?東華在製藥業中,只能算是中等,而康力是龍頭。吳天連康力都不怕,要把康有全的所有產業佔為己有,何況是她這小小的東華製藥?
這就是商場,商場如戰場。走錯一步,要面臨的就可能是萬丈深淵。
『難道自己錯了嗎』卓文君在心裡不停的問著自己。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之前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了。
吳天靜靜的看著餐桌的另一端,此時的卓文君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她的反應,卻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知道卓文君的內心此時此刻一定在做著劇烈的掙扎,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之前卓文君的高超演技,讓吳天差點兒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失去自己的意志。從這件事上不難看出,卓文君現在仍然對他有企圖。圖什麼?圖色?吳天倒是希望卓文君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圖他的色。可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卓文君絕對不會的。既然不是圖色,那只剩下圖財了。財,就是財富,吳天手上什麼最值錢?那也只有a項目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吳天還要手軟嗎?不能了!卓文君不僅僅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大膽的女人,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卓文君通過收集情報,打擊對方的事跡,吳天知道太多太多,其中不乏倒閉的例子。面對這樣一個實際上從不缺少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果吳天不把自己的意志表現出來,那麼對方就會繼續做下去。
他說出來,也算是給卓文君一個警告吧!
通過這種面對面交流的方式,給對方帶去壓力,讓對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是最好的辦法。其他方式所帶來的效果,都無法跟面對面相比。只有面對面,才能讓卓文君知道,他在這件事情上是多麼的憤怒。只有面對面,才能讓卓文君親身感受到,即使是她,在觸怒他的情況下,也會被毫不留情的幹掉。
「卓小姐,你怎麼了?」吳天微笑的看著卓文君問道,卻好像往卓文君的身上插了一把刀。
「沒,沒什麼,有點兒渴!」卓文君應付道。現在的她,在吳天面前,實在是沒有底氣,連說話都變的艱難了。她感覺自己就像渾身**著站在吳天的面前一樣,沒有遮掩,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被這個男人看了個精光。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對方看。
「渴?呵呵,是我忽略了。」吳天拿起桌面上擺放著的紅酒,伸到卓文君的面前,為對方倒上半杯,然後又為自己倒上半杯,接著拿起杯子,衝著卓文君伸了過去,說道,「來,乾杯。」
卓文君不想喝,剛才說渴,只不過是一個托詞而已。可是,吳天的手已經舉在了半空中,她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所以,她緩緩的抬起放在桌下相互緊握的手,拿著杯子,與吳天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
「鐺!」
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吳天收回酒杯,抬起頭一飲而盡,然後倒立酒杯,看向卓文君。好像在說:我干了,你隨意!
隨意?
此時可此,她還能隨意的了嗎?
卓文君把酒杯貼在唇邊,閉上眼睛,緩緩的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