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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二、車輪上的風與琴聲 文 / 魔獸世界之日暮之淚

    車板在人們身下微微震動著,時不時被一顆較大的小石子顛簸一下.寬大的車轱轆被一頭科多獸帶動著慢慢的滾動,出唧唧嘎嘎的聲音。

    在當天晚些時候,我和凱爾搭上了一輛旅行商人的貨車,這個牛頭人礦商在奧格瑞瑪卸完了貨物,放空車到雷霆崖去進貨,但是對於商人來說,怎麼會浪費這貨車上的座位呢?寬敞的貨車上坐了四個搭便車的乘客,牛頭人收的費用攤到每個人頭上,正好比租雙足飛龍的價格低一些,這種拼車方法深受窮人的歡迎。

    我那心不在焉的同伴顯然不適合在現在乘坐雙足飛龍——他從沒乘過,要教他也得等到白天。除了我們之外,車上還坐著一個綠色頭的巨魔牧師,還有……我們剛認識不久的科特-晨擊。他在看到我們的時候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沒說什麼話就低頭上了車,看來學習法術不順利給他的打擊不小。

    月光輕輕落在貧瘠之地廣漠的土地上,枯黃的短草稀稀拉拉地覆蓋著地表,體型瘦小的蠍子正因為打破夜的平靜的車輪聲而慌忙躲進碎石堆中的巢**裡。

    連綿不斷的小山丘迎面而來,隨著車輪的晃動,它們慢慢地在我們身後退去了,只有璀璨而肆無忌憚的星光一直灑在深藍色的夜空裡。

    沒有人打盹,也沒有人說話,靜得出奇。趕車的牛頭人大叔有點不自在,「嘿,親愛的朋友們,一旦你成為一個旅行商人獨自旅行過三天,你就會覺得這車座有點太寬了。孤獨是這旅程唯一帶給我的東西,可是我不想車上還有四個大活人的時候也感覺是獨自一人啊,說點什麼吧?什麼都好。」

    我轉頭看了看凱爾,這人是不可能聊天了,自從他拿了那張照片,就一直沉默著呆。並沒有死盯著照片,只是用兩根手指夾著它,手靠在膝蓋上,望向地平線的那頭;巨魔牧師看起來是個沉默的人;而科特,本來最喜歡碎碎念的人,現在心事重重。

    「如果你們誰能講個好故事,我將會免去他的路費,怎麼樣?」牛頭人慢悠悠的開口了。

    「我沒有故事。」科特想了一會說到,「但我有這個。」一串柔和的琴弦聲忽然想起,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號的四絃琴。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是他剛才逛夜市的成果,這可能花去了他不少飯錢,一聽說能免路費立刻來了精神。

    「看來今天的旅程將會令人印象深刻。」巨魔牧師笑了起來。

    科特將手指上的金屬飾品取下,按出一個和弦,輕輕唱了起來。不得不說所有的術士在才藝方面都有特長,他的歌聲很好聽,雖然歌詞是我聽不懂的語言。似乎是一悲傷的歌,低語著、回憶著,歎息著。我想起了那個在弗雷面前大聲怒吼的科特,一個被憤怒和憎恨支持著站起來的年輕人,他和現在的歌聲的主人簡直判若兩人。他的歌聲清澈柔和,當他的聲音穿透空氣,在夜色中微微震動,不斷迴盪、向上飛揚,它似乎從所有聽者的心靈深處慢慢浮起,輕柔的攪動著回憶深處的痛苦,和微熹的溫暖。

    這個應該才是真正的科特,晨擊家族的年輕人,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這些故事被埋藏在很深的地方,只有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才會顯現出來。當歌聲結束的時候,科特-晨擊歎了一口氣,將琴平放在腿上,一時間沒有人講話。

    當我詢問這是什麼歌的時候,科特只是甩給我一張便簽,其中一面有一個辛多雷的標誌,背面則是歌詞,他們已經被翻譯過來。

    以光之名,以日光之名

    血之後裔們啊,

    敵人正長驅直入

    血之後裔們啊,

    以光之名

    消亡血之後裔們啊,

    敵人正長驅直入

    血之後裔們啊,

    以日光之名,

    消亡血之後裔們啊,

    他們正長驅直入

    血之後裔們啊,

    以日光之名

    太陽的光芒

    ——「這是……?」

    一輓歌,一史詩,那個故事生在一個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湮沒在浸染著鮮血的塵土中,它將在游吟詩人的歌聲和史書中傳唱下去,並且,只在這兩者中流傳下去。

    「這是銀月城曾經的遊俠將軍希爾瓦納斯-風行者心中的天籟,我只是偶爾得到了它的歌譜而已。」科特-晨擊把那些花哨的銀飾一個個套回手指上去,「歌詞送給你了。」

    「你去哪裡!」看到他忽然從車上跳下去,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還沒到十字路口呢!」

    「我想走走。」他的聲音有氣無力,懶懶地揮著手。

    「可是……」我的聲音被一次顛簸打斷,想說的話也嚥了回去。其實我原本想提醒他——可是你是路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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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路口的旅店老闆伯蘭德-草風揉著惺忪的睡眼,被我敲起來開門,這個習慣了悠閒生活的牛頭人打著連天的呵欠,拖著絨布拖鞋,頭上頂著睡帽為我和凱爾開啟了旅店最後一間房間。

    和所有擠滿了蠅頭小字的書本中的狗血情節一樣,旅店只有最後一間房間,老闆急著去睡覺,懶得加床,看來只能老規矩,我再地板一次。

    夜已經很深了,凱爾卻不肯乖乖上床去睡,他坐在窗台上,手裡仍然拿著那張照片。

    「我經常丟東西。」他說了離開奧格瑞瑪後的第一句話,「放下的東西總是忘記在哪裡,一回頭就忘了自己要幹什麼,就這麼丟三落四,連記憶都丟了。」

    「那不是你的錯,快睡吧。」

    「不,我怕這個也會被我丟了……要不還是放在你這裡吧,」他猶豫著把東西遞過來,「你這裡比較安全……」

    「別瞎想了。」如果你知道我是怎樣一個粗心的人,你就不會這麼說了。我暗自搖頭。

    在接過照片的時候,他的手明顯地猶豫了一下,忽然小聲說,「我……更不想丟了你。」

    「丟就丟了唄,反正我會回來找到你。」我大大咧咧翻開科特給我的那張歌詞,把照片夾了進去,我曾經無數次和隊友走散,還不是憑著異乎常人的精準直覺找到路回去的。

    「說的也是,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他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他把這句話理解成了什麼,不過看上去很開心就是了。

    黎明的時候,我坐在十字路口的哨塔上,悄悄點起一支煙。牛頭人的雷霆崖雪茄在聯盟中間依然是搶手貨,只是不習慣的人會被它弄得很慘。

    在整個貧瘠之地,很難找到一個比十字路口更可愛的地方,這裡的駐紮人員不像布瑞爾是清一色的被遺忘者,在這裡你能看到獸人、巨魔和牛頭人,這些人來到這裡的時候也帶來了各自的建築風格。

    這裡有獸人風格的箭塔、旅店、裹著厚實得有如城牆的獸皮製成的圍欄,還有牛頭人那塗滿了各種鮮艷色彩的圖騰柱和小棚屋,而巨魔精巧的、波西米亞式的手工木雕和各種五光十色的礦石製成的風鈴更是掛滿了每座房子的屋簷。

    將目光繼續往上移動,越過剛剛開始點熱鍛爐的武器鋪、再越過那厚實巨大的獸皮縫製成的圍欄和鮮紅色的部落戰旗,我看到初升的太陽正努力穿透清晨的薄霧,將地平線勾勒出一條金色的線。

    這是一個普通的貧瘠之地的黎明,遠處的綠洲和矮小的山丘還是那麼生機勃,而天空中有一群正在遷徙的冬雁安靜地向杜隆塔爾的方向飛去。

    「真讓人懷念。」我吐出一口煙,喃喃地說道。

    弗雷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正和我一起長吁短歎。

    「怎麼不多睡會,大多數人還沒起床。」我掐掉了煙,也許他並不喜歡雪茄的味道。「這個驛站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北邊是灰谷,南邊是黃金之路,西邊是石爪山脈,東邊是棘齒城,所以十字路口因此得名。很多旅行者在這裡來來去去,選擇不同的道路,有一段時期,入伍的新兵也在這裡點名集結,這裡曾經很熱鬧,而那些新兵整隊離去後,又有幾個能活著回來?所以這裡也有另一個含義——人生的十字路口。」

    「我差點就忘了這小子了,年輕人邁向人生的第一個十字路口,這聽上去不錯,我只祈禱他在作出這意義非凡的選擇之前,不要先迷路。」

    弗雷猜測道。

    正在我們幸災樂禍的時候,一聲聲6行鳥的鳴叫懶懶地順著風傳到我耳朵裡,「對了,你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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