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田不易的話,法相低歎了一聲道:「那天,普智師叔在草廟村時,曾遇到一個自稱秦凡的少年,此人自稱是青雲門弟子,乃是因為修為到了驅物境後出來尋找法寶的,普智師叔見他身上傳來的氣息中正平和,再加上那裡又是青雲山腳下,便沒再懷疑什麼……」
法相話未說完,田不易便微微一驚道:「莫不是這秦凡便是那毒公子秦無炎不成?」
「不錯。」法相點了點頭,道:「那自稱秦凡的紫衣人如無意外的話正是便是那秦無炎。」
「混賬!」道玄聽後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之上,滿臉怒色道:「這妖孽真是該死,竟靠那蒼鬆手中得到的太極玄清道幾番冒充我青雲弟子興風作浪,本座見到他後定然一劍劈了他!」
「哎。」法相歎了一聲,接著道:「那秦無炎當日本已經離去,哪知道在普智師叔重傷之後竟是又走了回來,普智師叔以為他是青雲弟子,便沒有為難他,只是想將其打昏,而後再傳授給張師弟大梵般若,結果,哎,那秦無炎怕是早有準備,只是裝昏在地,實則卻是趁機將我天音寺無上秘法——大梵般若學了去,而後更是將普智師叔交給張師弟保管的噬血珠偷偷拿走,這才……」
聽了法相的話,田不易死死的皺著眉頭,疑惑道:「按你這麼說,這秦無炎豈不是早已把一切都料到,他怎麼會知道?」他話音剛落,突然想到了什麼。「莫不是他早和蒼松勾結好了不成?」
法相點了點頭,低沉道:「若無意外的話便是這樣了。」
眾人聽了這番話後紛紛沉默,不知過了多久,道玄終於緩緩問道:「法相師侄,你還是繼續說普智道兄的事吧……」
「是。」法相聽到道玄的話後,雙手合十,接著道:「當日普智師叔雖然肆意妄為,但卻未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但無人料想的到,在這個時候,竟然生一件……普智師叔他原是本著悲天憫人之心,寧願自身受盡噬血珠邪力煎熬,也要以本身佛法將這邪物鎮住。不料這天長日久,噬血珠的邪力竟暗中滲入普智師叔魂魄深處,平日時普智師叔有佛法護體,渾然不覺,但當日他油盡燈枯,才剛離開張師弟等人,走到村子之中,忽地想起,縱然自己傳了佛門真法給張師弟,但他卻未必能夠順利拜入青雲!」
法相神色慘痛,連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道:「此刻普智師叔佛力大減,被邪力所侵,如鬼魅附身一般,竟然想出了,想出了將草廟村全村村民殺光,則青雲門看在孤兒分上,必定將這兩個孩子收錄門下,於是,於是……」
「啊!」林驚羽狂吼一聲,終於忍耐不住,斬龍劍和身向著法相砍去,道玄急道:「快,快攔下!」
不等他話音落下,田不易等人早將他攔下。林驚羽淚流滿面,痛哭不已,在田不易等人阻擋下依然掙扎不止,嘶聲道:「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天音寺以普泓、普空為,眾僧人盡數低頭,面有愧色,低聲頌佛號不止。
道玄沉默半晌,彷彿連他也要很大的能力才能消化這個不可思議的真相,過了一會,他忽然向法相道:「剛才你說普智油盡燈枯,那這個事情真相,你們怎麼知道的?」
法相沉默了片刻,道:「普智師叔曾經結交一個異人,得到一枚奇藥『三日必死丸』。服食此藥,任你有再重傷勢,三日之內也能激起你身體全部潛力,保住性命,但三日之後,縱然傷勢復原,也一樣必死無疑。普智師叔便是服了這枚奇藥,終於在三日之內趕回了天音寺,將這前因後果與我恩師普泓大師細細說明。我當時服侍恩師,在一旁也聽到此事。普智師叔此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痛悔當日種下滔天惡孽,萬死不得以償萬一,終於痛哭坐化!」
法相深深注視著張小凡,緩緩地道:「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所有這些事,都是我們天音寺普智師叔的錯,與張小凡張師弟並無關係,請各位青雲門師叔,千萬莫要責怪於他!」
眾人聽了法相的話,紛紛看向正跪在一邊的張小凡,只見他此刻神色呆滯,嘴裡不住的喃喃道:「責怪我,責怪我…我算什麼啊…我算什麼啊……」
看到張小凡有些精神失常的樣子,道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田師弟,張師侄今天太過勞累了,你把他帶下去,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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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炎看著面前的四位老僧,心中頗為凝重,面色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刁侃道:「哦,本公子真是罪過,罪過,竟然驚擾了四位大師,不知四位大師是天音寺的什麼人?」
為那人雙手合十,帶著一絲怒意道:「老衲乃是天音寺普德,這三位乃是老衲的師弟,普方,普遠,普真,就是不知道施主你是什麼人,為何無故殺我徒兒!」
來人正是四大神僧中排名第二的普德,本來普德受其師兄普泓上人所托,在其前往青雲門的這段時間內好好打理天音寺,哪知道普泓剛走麼沒幾天,便生了這種事,天音寺鎮派之寶無字玉璧竟然大放光芒。天音寺幾個未曾閉關的長老也都不約而同的來此查探一番,畢竟這無字玉璧實在太重要了,雖然沒什麼威力,但地位卻等同於青雲門的誅仙劍一般。那想到剛一來到無字玉璧前,便看到自己不久前收到一個弟子法恆正躺在一個紫衣少年身邊,七竅流血,眼看是不活了,這才忍不住怒聲道。
「哦?」聽到普德的話,秦無炎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了一邊那個面容枯槁,臉色焦黃的老僧,眼神微微一瞇,開口道:「你就是天音寺普方?」
「哼,老衲便是普方,你到底是誰,為何偷偷潛入我天音寺內,若是不說,少不了和老衲走一趟了!」說話之人正是普方,其面相比普泓都要老得多,一副下一刻就會老死的摸樣,不過其口氣卻是與面相絲毫不符,十分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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