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南陽的河口鎮是個方圓不過三十里的小鎮,地方雖不大卻以製造馬車聞名遐邇.
一位衣著華貴的少婦在鎮上最有名的聚源馬車坊訂購了一輛華麗考究的馬車,由於急著趕路,馬車來不及按照自己的要求全新製作,因此就隨意挑選了一輛,感覺外表裝飾不甚滿意,便讓車坊老闆精心改造一番,並約好一個時辰後前來取車。這日晌午天空依然斷斷續續下著小雪,少婦便就輕飄飄地向馬車坊走來,只見她穿就一身艷紅色繡鳳狐領袍襖,嫩白面龐上塗著淡淡的粉紅脂粉,身著裝束極為艷麗,火熱性感的嘴唇裡吐著**香氣,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花枝招展地一路走來。
今日恰逢集市,街頭上人流湧動,頗為熱鬧,聚源馬車坊在小鎮偏中心處,少婦要穿過兩條中心街道方能到達。鬧市街道行人特別多,擁擠不堪,少婦懷裡抱著一個人頭般大小的木匣緩緩地在人群中移動,走了只一會就已忍受不住熙攘的人流,感覺擠得身子難受,便輕啟豐唇嬌呼道:「哥兒姐兒,大爺大嬸們,讓一讓,讓奴家過去!」少婦嗓音如鴛鴦私語般纏綿媚惑,聽入耳中令人心神蕩漾,靠近她身邊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腳下不由自主地為她讓開了道路。少婦一聲連一聲的嬌呼,聲音不高也不低,小鎮也不大不小,集市雖是人聲喧鬧,卻一點點被她充滿魔力的嬌聲細語所掩蓋,嬌聲所至之處附近人群就漸漸安靜下來,聲音如風拂柳般幾乎傳到了小鎮上的每個角落,人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著了魔般怔立身子,面帶迷醉愉悅之色癡癡地傾聽她的柔媚語音。
便在此時,東北角有一人聞聽柔聲雙耳耳朵根陣陣跳動,好像惡狼現了獵物一般欣喜若狂,迅撥開人群循聲急急奔來,見他雙手左右開弓,上躥下跳,眨了七八下眼的功夫就已奔到了少婦身旁。少婦瞥目看去,見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青瘦漢,面相歪眼斜嘴,衝到跟前,一雙賊眼便不懷好意地盯向自己,一臉猥褻目光上下亂瞄一通,最後直勾勾地落在自己一對胸脯上,心中頓生厭惡,打眼一看便知是個無賴淫惡之徒,於是對他不加理睬,亦舊向前走去。那瘦漢見少婦無視自己,便向前一步挨將過來,肩膀故作無意地使力擠向少婦身子,少婦不及防備被他撞得歪向一邊,眼看就要跌倒之時,那瘦漢早有一手準備,雙手急不可待就勢攬住她的腰肢扶起她的身子,趁機就在腰肢上又摸又捏。少婦反手用力拍打那瘦漢手背,嬌斥道:「不正經的,手腳這般不老實,小心少奶奶砍了你的一對狗爪子,還不快住手!」少婦語聲嬌柔,口裡訓斥著,臉上卻無一絲怒色,不過當做生了一件尋常的小事而已,竟沒給那瘦漢臉色看,說著話兒就伸手輕戳了瘦漢腦門一指,動作頗是曖昧,接著回指彈彈衣袍,亦舊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瘦漢見美艷少婦突然來這手,心中立時激魂蕩魄,眉毛一挑,眼珠子瞪得滾圓,暗叫一聲:「夠騷的!」頃刻間身上已是瘙癢難耐,暗想:今個可是碰上了**,這娘們絕色艷麗,可真把老子心窩給癢歪歪了,老子非把這騷娘們搞到床上不可。心裡想著好事就將來臨,口中延水嘩嘩直流,動手動腳又纏了上去。
少婦見他得寸進尺,雙手不停地在身上亂揉亂摸,便加重口氣大聲訓斥,瘦漢見她顏色慍怒,環顧四周見行人眾多,此時此地不是挑弄場合,於是不再對她輕薄無禮,縮起雙手癩皮狗般趨步緊隨少婦身後。
少婦輕步穿過街道來至聚源馬車坊,車坊老闆正站在門口張羅生意,見少婦如時來到,連忙迎了上去,恭敬道:「貴婦人來得可真及時,鄙人已將大馬車按您的要求翻改一新,請您這邊過目!」說著便伸手引領少婦走向作坊大院中停靠的一輛大馬車。
只見院落裡一輛嶄新華麗的大馬車立在那兒,車廂內外俱都綴滿了各種飾物,披掛著綾羅綢緞,車外廂體用大紅朱漆粉刷一新,顯得極為尊貴氣派,車頭處橫臥一頭棗紅色高頭大馬,甚是雄武,車馬與少婦身上紅狐袍襖俱為艷紅一色,色如熊熊火焰般熾烈醒目,嚴寒雪天只覺火紅一片炙熱沖天,冰冷雪花飄落上面瞬間即化為滴滴玉珠,深感暖意襲人。
少婦滿意地點點頭道:「做事挺麻利嘛,一個時辰就改換一新,讓你費心了!」
車坊老闆應道:「應該的,讓貴婦人感到百分滿意是鄙人車坊的榮幸!」
少婦面帶喜色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遞給他道:「給你的!」
車坊老闆歡喜地雙手接過,定目一看是一張二百兩的全新銀票,心裡頓感喜滋滋,便道:「先付定金八十兩,滿意後付清余金八十兩,總共是一百六十兩,鄙人再找回您二十兩!」
少婦淡然道:「不必回找了,勞煩你再給我雇一個臨時車伕吧!」
車坊老闆見少婦出言闊綽,一句話就又賺了二十兩銀子,心裡甭提多高興了,連忙熱乎著應道:「您放心,請貴婦人店內稍坐,鄙人車行多有心靈手巧雜工,這就給您找個稱心的車伕來!」說著便欲轉身回坊間尋人。
就在此時,忽然院門處有人大聲嚷道:「找錢,找錢,二十兩銀子豈可不回找,快快於我家夫人退找回來!」這人一邊大聲扯開嗓門喊叫,一邊揮著手臂急火火跑了進來。
少婦定眼望去,卻是方才在集市上碰撞自己的那個淫邪瘦漢,這瘦漢一直緊隨自己身後,沒有閒心搭理他,倒是差點把他忘了。這瘦漢倒也規矩,跟隨到馬車坊院門口竟沒隨之進來,只是守在門口聽少婦與車坊老闆說話,此時聽到少婦要僱用車伕,頓覺接近她的好機會來了,便就匆匆跑了進來。
那漢子衝到車坊老闆跟前就大嘴巴嚷道:「快將我家夫人的二十兩銀子找與老子,否則沒你好處!」
車坊老闆原本就認識這個瘦漢,此人是鎮上有名的無賴『二棍子』劉保,素來與自己有怨隙,便就沒好氣地劈臉回應道:「腌臢潑皮,又亂放臭屁敲詐大爺,何時倒給這位貴婦人做差事了?大爺可不吃你唬人小把戲,憑甚麼給你銀子?」
那被稱為「二棍子」的瘦漢貫使的伎倆唬不住車坊老闆,便轉口道:「就憑我是這位夫人的車伕!」
車坊老闆啐一口道:「你這個下流胚,也配得上給這位貴婦人當車伕?做你龜兒子的黃粱大夢去罷。瞧瞧你這副骯髒德行,莫要丟了貴婦人的臉!」
「二棍子」劉保一聽,火冒三丈,挽起袖子罵道:「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這河口鎮上還沒人不讓著我『二棍子』三分,小心老子找人砸了你這鳥馬車坊,將你鳥人的腦袋瓜子擰下來當球踢!」
車坊老闆也不甘示弱,回罵道:「別人怕你,大爺卻不怕你,大爺我也有得是人手,打起來沒你的半點好處,再不識趣滾開就把你這潑皮無賴丟到鎮口河裡喂王八!」
二人口刀舌槍誰也不讓誰,作勢就欲打將起來。
這時,少婦插口勸架道:「二位不必為了這麼點小事爭吵,鄉里鄉親的傷了和氣多不好,事情由本夫人而起,我可心裡過意不去吶!」
轉向『二棍子』道:「『二棍子』,如果你想給本夫人作車伕,可要答應不許再跟人吵鬧!」
「二棍子」聽見少婦直呼自己名字,心中喝了蜜般甜,怒氣也拋到了九霄雲外,便氣赳赳地向車坊老闆道:「聽見了嗎?這位夫人已經點名讓老子當車伕,不勞你混球費勁了,還不快快把銀子交出來,就此饒你一回!」
車坊老闆伸手擦了擦眼,不敢相信少婦竟會用這麼個無恥淫惡之徒做車伕,他是最瞭解這個「二棍子」所為了,小鎮上有名的流氓無賴,平日裡盡做些**惹草,強搶豪奪的惡事,這麼個美艷少婦竟用一個淫棍做車伕,那不是羊入狼口正遂其意麼?半路上行至林密隱蔽處這淫棍定然會做出不軌之事,心下不由好一個為少婦擔心,便急忙上前勸誡道:「千萬不可用此人,此人是個無賴淫惡之徒,幹盡了喪盡天良的壞事,貴婦人初來此地不識其真面孔,難免以後遭他暗算,可要慎重考慮啊!」
少婦詭秘一笑,道:「多謝你的好意,本夫人就喜歡這樣的人!」說罷竟朝「二棍子」拋了個媚眼。
又道:「與我走一遭,有你大大的好處,何必計較那區區二十兩銀子呢!」
「二棍子」心花怒放,還以為美艷少婦對自己暗送秋波,**登時一陣躁熱,手腳只覺僵直硬,心內著了火般已是急不可待了,也顧不上再與車坊老闆爭吵,便連聲催道:「二十兩銀子佣金快快拿來,老子還要陪同夫人趕路,沒功夫和你在這裡嘮叨!」
車坊老闆搖頭微歎一聲,使喚店裡夥計取了銀兩送上前來,「二棍子」一把奪了過來,塞進懷裡後就轉身走至少婦身前扶起她的玉臂將其送入車廂內。
少婦急著趕路,也不多說,進入車廂內將懷裡抱的大木匣放在座位一邊,正好身子坐好,便道:「我們上路吧!」
「二棍子」點頭應了一聲,急溜溜地竄上車頭拿起馬鞭就去趕那馬兒,馬兒嘶叫一聲駛出院落,轉過一道彎就駛上了街道。
車坊老闆看著馬車離去,張大了嘴巴,好久沒有喘過氣兒來。過了一會方才大歎一口氣道:「這年頭癩蛤蟆也吃天鵝肉了,這算甚麼事呀!」
說罷,轉身走向店裡,走兩步又回頭瞥了一眼,抹了抹下巴,低聲回味道:「這娘們身段性感惹火,真夠味的,要是睡上一覺實在是欲仙欲死吶。癩蛤蟆都能上她,老子下次撞上了也絕不放過!嘿嘿!」
自我安慰**兩聲,心裡卻大有遺憾,便心有不甘地踱步走回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