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來音,氣力驚人,山莊眾人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所震撼,大感驚異,齊抬頭向空中看去,只見山莊上空一側萬仞峭壁之顛隱隱有四條紅色人影立在哪兒,聲音便是由那處來,想是這自稱空靈島紅衣四聖使的便就是這四個人了.萬仞峭壁是周邊最高山峰,四條人影不知何時居高山巔之上,實在令人不可思議,這四人看不清他們的面孔,只能見到紅衣飄飄,宛如世外來仙。
只聽那聲音又傳來:「鐵莊主神功無敵,怒殺奸雄,不出幾年已躋身當世頂尖高手行列,著實令我等敬佩,本聖使與鐵莊主多年不見,今日偶然得見老朋友甚為驚喜,特此盛情鐵莊主到空靈島一坐,本聖使遍邀天下頂尖高手與鐵莊主同喝一碗臘八粥,還望鐵莊主務必賞臉。請柬在此,這便送下。」
說著,山巔之上其中一個紅衣人影忽然騰空而起,如同生了翅般飛向空中翩翩翻舞起來。半空中雖看不清他的身姿,但見那寬袍大袖隨風舞動,那姿態如飛天仙女,委實優雅美妙。那紅色人影向著對面另處峭壁飛去,兩處峭壁相距百丈之遠,俱高有萬仞,紅衣人影飄飛半空如飛鳥般輕巧靈動,竟不墜落,世上竟有如此飛天神功,著實讓人膛目結舌。
踏空飛舞,逾越山峰,是人何能如此神奇,莫非果是神仙不成?
鐵風堂面色平靜,耳聽山巔神秘紅衣人天外傳音,並未開口回應,仰望天空,萬丈高空紅衣人翩翩起舞,緩緩向對面山峰飛去。
少時,天空一張紅色紙箋輕飄而下,那紙箋竟似認準了人兒,就像一根羽毛般打著旋兒徑直向鐵風堂身前飄落,鐵風堂只消輕伸右手便將紙箋摘在手中。想是這張紙箋就是邀請鐵風堂到空靈島喝臘八粥的請柬,那自稱紅衣聖使之人自高空投落請柬,半空狂風呼嘯,肆虐勁吹,那一紙請柬竟能穩穩旋落而下,不受勁強風力左右,且恰到好處落在鐵風堂面前,顯是紅衣人貫注至強內力於書中,使其沉穩墜落,這一手功夫已非尋常人所能及,委實是第一流的內功手法。
眾豪眼見紅衣人這手萬空傳書內功,心中俱感驚異,抬頭仰望,高空中那紅衣聖使踏空飛舞,如同風箏一樣從容飄飛對面山峰,如此絕世輕身神功更加令在場眾豪膛目結舌。紅衣人飛至山巔之時,紙片也幾乎同時墜落鐵風堂跟前。
請柬在手,鐵風堂展開略作一看,面色亦然平淡如水,看罷隨手將請柬遞給身邊的鐵同。
這時,佘風托著傷瘸左腿走近前來,關切地問道:「這幾個紅衣人自稱是大哥的朋友,大哥可認識他們?」
鐵風堂仰望一眼山巔那四個神秘紅衣人,微微搖頭,卻不言語,心中似乎在想著甚麼事。
注視片刻,方才輕聲道:「好多年沒喝臘八粥了,難得有朋友賞請鐵某,鐵某真想喝上一碗吶。」
鐵風堂語音悠長,腹內似乎藏有心事,佘風不明所以,料想大哥心中必有主見,當下也不多問,轉身靜立。
這時,山巔之上那個輕飄曼舞的紅衣人又道:「臘八之約,務請鐵莊主賞臉到敝島一坐,期近之時,本聖使再差人前來迎接尊駕,本聖使就在空靈島恭候鐵莊主大駕光臨了。今日先來貴莊通告一聲,再無他事,就此別過,咱們空靈島再會。」
說著,人影一閃,兩處山峰之上四個紅衣人瞬間消逝天際,無影無蹤。
神秘紅衣人稍縱即逝,山峰立刻恢復平靜,眾豪驚心未已,彼此紛紛交頭接耳打聽這空靈島四聖使是甚麼人物,群豪之中竟無一人知曉這四人來歷,就連這空靈島在甚麼地方都不得知。
過有一會,鐵風堂轉身面向眾豪,雙手一揖,滿含歉意道:「諸位英雄,今日鐵某貿然現身山莊,事先並未通告諸位,攪擾了各位宴席,實在過意不去,在此向各位賠禮了。鐵某初回山莊,只為了結私人恩怨,山莊諸多事宜尚未處理妥當,現下不能再行招待諸位,還請見諒。容鐵某他日重整山莊儀容,定當設宴再行相邀諸位英雄前來敝莊一聚,今日怠慢諸位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鐵風堂言語誠懇直言謝客,眾豪審情度勢,大宴之上突生意外事節,俱都表示理解,就算鐵風堂深切挽留,也不會再逗留片刻,此時見他開口謝客,便都紛紛告辭離去。一場盛宴就此做鳥獸散,眾豪俱心無怨言,對鐵風堂的遭遇無不慨然同情,長聲嗟歎之餘,紛紛向鐵風堂施禮告別,而後便即6續離去。
不多會,莊園內一失先前熱鬧景象,眾豪盡數散去,莊園空曠,逾顯幽靜冷清。
鐵風堂對每位英豪都婉言賠謝,盡表禮數,直到送走最後一個人,這才吩咐山莊眾人將佘風和幾十個在地牢內受盡苦難的弟子撫進房間精心治療,又當著眾人的面任命平叔重執大管家之職,令其將莊園重要事務妥善料理,至於其他雜亂事宜也都任命了幾位精明強幹的弟子,各司其職,盡善辦理,一環一節都安排得井然有序,果有一派莊主風範。諸事安排妥當,鐵風堂這才走到西門仇面前,和他搭話。
西門仇一直在旁靜觀事態,見鐵風堂大仇得雪,重掌山莊,無不為他高興,開懷道:「今日與鐵莊主貿然上山,不想旗開得勝,一切順利,鐵莊主一身是膽,大顯神功,除奸雪恨,著實令在下大開眼界,且鐵莊主人品德行威儀天下,受萬眾擁戴,而今回歸山莊,實是眾望所歸,西門仇衷心為鐵莊主重掌山莊而感到高興。」
鐵風堂歉意道:「鐵某只顧處理個人私事,讓西門兄弟久等了。」
西門仇道:「此話見外了,你我交往多年,情誼深重,已是一家人了,這一刻西門仇為鐵兄祈福多年,今日親眼得見鐵莊主重返故里當家作主,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多等一時片刻又有何妨?只是小弟只能在旁邊做看客,不能幫上鐵莊主甚麼忙,倒是頗感有愧呢。」
鐵風堂笑道:「西門兄弟也有見外的時候,你我既是一家人,何談這些體外話,西門兄弟能隨鐵某前來山莊助威,這份情誼已是義蓋雲天了。」
西門仇呵呵一笑,推謝幾句,又道:「方纔山峰上的那四個紅衣人可是前來找尋鐵莊主甚麼麻煩麼?」
鐵風堂道:「我不認識他們,與他們不曾交往,不知這幾個人為何而來,料想他們也非惡意。」
西門仇道:「既然鐵莊主與他們素無交往,他們卻口口聲聲自稱是你的老朋友,這倒是有些奇怪呀!」
鐵風堂淡然道:「矯言惑眾而已,江湖之人一貫的伎倆!」
西門仇似有所悟道:「那就好。鐵莊主名揚四海,一旦現身江湖,便會引人矚目,天南海北各路陌生人士慕名來訪也在所難免,暫且不必理會,如若日後生出難纏事端,鐵莊主只需振臂一呼,西門仇與眾兄弟必定前來相助。」
鐵風堂慨然一笑,不再言語,伸手一攤,道:「鐵某私事誤時太久,怕是讓大師久等了,咱們這就去看看他老人家罷。」
話中所說的大師,既是西門仇與鐵風堂一行人護送的那輛大馬車內的那個老和尚,二人前往大堂赴宴,馬車內的老和尚便由西門仇隨身老僕看管。這當兒,事已完畢,鐵風堂掛念馬車裡的老和尚,便和西門仇並肩向西邊廂房走去,鐵同眾人亦跟隨二人身後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