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快馬加鞭趕了幾個時辰路程。
朱龍飛眼見這地方離京師洛陽已經很遠,他們跑到這田地,大抵已經安全,不用再拚命逃跑了。於是就叫住車伕。走下馬車找飯吃。
路旁有一間簡陋的酒店,門口掛著一片酒旗,上書「汾陽酒」三字。
朱龍飛對火焰花說:「姊姊,請了,吃完飯再走。」
火焰花沒說可或不可,一言不跟著朱龍飛進入酒店。兩人揀了一處臨窗的位置坐下。
這是一間簡陋的店子。屋裡只有幾張普通的四腳桌,十幾條長凳。店裡面沒有其他人了,就只有朱龍飛與火焰花這兩個過客。店主人畢恭畢敬端來條凳讓朱龍飛坐下,點頭哈腰問道:「大官人,要點什麼菜。」
「肉,酒,只要不是餿的,新鮮便行。」
店主人一邊把抹布在桌子上狠擦,一邊陪笑說,客官真會開玩笑,我做生意的怎敢賣餿飯菜呀,你以為我想關門大吉呀,好,兩位等等,我下去張羅。他給朱龍飛沏上茶,便到廚下忙開了。
朱龍飛坐在那一動也不動,扭絞雙手伏在桌上,眼睛盯著那杯茶水,眨也不眨一眼,彷彿能從茶水中看出什麼真理似的。火焰花也盯著茶水呆,腦子裡各種念頭亂轉,揣測朱龍飛想什麼。
「喝茶吧,我可以保證,沒毒。」朱龍飛似笑非笑對火焰花說。
火焰花說聲好,沒有任何動作,像狐狸走在路上突然遇見一塊肥肉,這會不會是獵人的陷阱呢?不能不防啊!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不覺過去一柱香工夫。兩人依舊是端坐在那,一動也不動,彼此打量。
最終還是火焰花失雲耐性,向朱龍飛作道:「你這樣盯著人看,到底想幹什麼。」一個女人被男人「色迷迷」的打量,即使對方是恩人,自己也覺得有些反胃。
「你以為我在看你,你渾身裹得嚴嚴實實,有什麼好看?」朱龍飛說:「我只是奇怪,你戴著面具,如何喝水吃飯。」
「朱大哥。」火焰花聞言有點激動,聲音變得有點顫抖。「我整日戴著面罩,情非得已,實在有難言之隱。」
朱龍飛點點頭,雙手握拳,眼睛盯著火焰花的臉,躍躍欲試,想出手招的樣子。但他依然保持克制,似乎是不原意為這個好奇心大動干戈。沉吟良久,朱龍飛還是忍不住對火焰花說:「讓我看看你是誰,把你的面具拿下來,讓我看看你的真臉目。」
火焰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對朱龍飛喝道:「我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看我的臉,你有資格嗎?我的臉豈是你想看就隨便看。如果你要我脫褲子,難道我也脫褲子讓你看嗎?」
「這……這……你這是什麼話,我不是這個意思。」朱龍飛也被火焰花迫急了,不得不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和盤托出,「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火焰花,你是假冒的──」
火焰花聽到朱龍飛這句話,如雷轟頂,疾退幾步,指著朱龍飛氣呼呼地質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說我是假的?」
朱龍飛本想報上我是朱龍飛,覺這樣說非常無聊,說了也白搭,誰曉得朱龍飛你這無名鼠輩是誰呀。歎了口氣,說:「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行商坐賈,我憑什麼說你是假冒的火焰花哩,別以為你穿上火焰衣就是火焰花了,你如果讓人相信你是火焰花,就得拿出證明自己是火焰花的信物,比如說──火焰花號令群雄的聖火令。」
火焰花聽朱龍飛這話,又驚又怒,身子氣得顫巍巍抖。倏爾動襲擊,伸手欲點朱龍飛的靈台、印堂、太陽等人體要害穴位。這些人體要害穴位一旦被對手擊中,隨時會昏迷不醒,失去知覺。
朱龍飛眼見火焰花下手絕不容情,直接攻擊他的人體要害穴位,一時亂了手腳,無比驚訝地對火焰花喝道:「你瘋了嗎,無端端打我幹什麼。」
火焰花吼道:「你這個後梁奸細,知道的情況倒不少,我已識破你的奸計了,想騙我,沒那麼容易。」暴風驟雨般連續不斷向朱龍飛打出幾十招截頭指。
朱龍飛只是招架,並不還手,心中真是既有幾分焦急又有點無奈,氣急敗壞地道:「有話好好說,用得著動手嗎!」
火焰花恍若不聞,玉指粉拳,漫天遍地,如雨點一樣朝朱龍飛身上落去。
朱龍飛也被火焰花勢若瘋虎的行為激怒了,三招還兩式,跟火焰花周旋起來。兩人一來二去過了幾十招,朱龍飛只招架不還手,再相持下去顯然是沒什麼意思,就跳出丈餘距離,對火焰花搖手說:「我沒有惡意,也不是後梁探子,你要怎樣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