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挖好了,周家村大部分村民都躲到鄰村避難去了,留下朱龍飛和周萬全等幾個獵人在村裡守候。大家眼觀旌捷旗,耳聽好消息。只等霸王山君上鉤。
又過幾天,還沒見霸王山君在村中露面。朱龍飛也有意無意地望著周萬全直皺頭,彷彿對周萬全的話越來越不敢確信。
「朱壯士,你別急,它肯定會再來,這裡好像是它的飯館,它餓了還會來這裡吃飯的。」這就是周萬全肯定霸王山君會再來的理由,比喻太精譬了,朱龍飛不得不服氣。
「這畜生再到村裡折騰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它只對人感興趣,用豬羊做釣餌沒用,到時還要借重朱壯士做個誘餌,引誘一下這畜生………」
「都說好了,何須反覆叮囑。」依周萬全設下擒虎陷阱裝置,需要朱龍飛做這活餌引誘老虎上鉤,朱龍飛在這場狩獵霸王山君的行動中承擔一個極其重要又非常危險的角色。
不知不覺,暮色蒼茫。入夜,老天忽地降下一場大雪,雪花如雞毛飛絮,如白蝴蝶扇動翅膀在空中飛舞,紛紛揚場,下得又密又緊。
萬古不變的村道小巷,寂靜無聲,這晚卻多了一條黑影,一條碩大無朋的野獸身影。
「它終於來了──」趴在屋脊上周萬全嘀咕道。
從村口闖進來村子裡的東西,正是眾獵人朝思暮想獵殺的對象──霸王山君。誰都看得出這傢伙想像開葷吃肉的得意神態,怡然自得地邁著急的碎步,並不時張開嘴巴,伸出舌頭舔著嘴角的流出的哈俐。霸王山君來周家村吃飯了,誰是下一個受害者?眾獵人都嚇得心如鹿跳,呼吸急促。朱龍飛即使對自己的武功相當自信,在這個寒夜,在這個隨時危及生命安全,生或死的緊要關頭,身體也不禁微微抖。但朱龍飛身旁的阿保同志哩,居然沉沉睡著了,直至朱龍飛用肘關節撞擊他腰間,這小子兀自迷迷糊糊嘀咕道:「好酒,再乾一杯!」
朱龍飛再用肘關節撞擊他的身體,小聲說道:「老虎來了。」
阿保同志跳起來,東張西望,驚問道:「在那兒?」他睡糊塗了,忘記自己身在屋頂上,還以為自己在地下,正打算找個地方躲起來呢。
阿保同志在這個關鍵時刻的英勇行為,不僅眾獵戶被他嚇了一跳,即便是那只叫『朱溫』的大老虎也被他這一招出人意表的動作嚇了一跳,終於在陷阱前停下來,踮起的右足,懸在半空,再也沒有放下去。
不知道是阿保同志的莽撞的舉動嚇著這霸王山君,還是霸王山君預見這地方有陷阱,總之,那傢伙最終在陷阱前停下來,而且象貓蹲地一樣坐下來,眼晴盯著地面,不時張大嘴巴,打著哈欠,好像是說:哼,別來這一套,老子已看出來了。
眾獵戶歎為觀止,盡皆氣餒。即便是人,也不可能這麼機警,況大雪覆地,湮滅一切人工痕跡,這畜生怎樣看出苗頭,曉得這是一個陷阱?難道說這霸王山君有第六感,擁有特異功能!
沒辦法了,該輪到朱龍飛出頭解決問題了。朱龍飛從屋頂跳到地面,在霸王山君面前,即離陷阱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下來。
霸王山君歪著頭饒有興趣地盯著朱龍飛看,這情境有些古怪,不知是人逗動物玩,還是動物逗人玩。朱龍飛對這霸王山君大聲吆喝道:「寶貝,美人兒,過來吧!」
霸王山君長嘯一聲,嘯聲仿似雷聲轟鳴,撕裂時空,跟狂風爭鳴。然後它垂下尾巴回頭就跑,那是它進功的前奏。朱龍飛知道壞事了,就在霸王山君轉身剎那間,他也掉頭回跑,逕直竄向鄰近一間木屋。佈滿尖樁的陷阱被霸王山君看穿,只能靠這間木屋了。
霸王山君走出一段距離,猛然間轉身,助跑,躍過陷阱,直向朱龍飛背影撲去。
朱龍飛象箭一樣朝木屋衝進去,木屋大門洞開,後門也打開僅容一人經過的隙縫。朱龍飛前門進去,後門出來,非常容易,因為木屋建造者故意把這向屋子設計成前門大,後門小,專門用這樣囚籠圍困體形龐大的野獸。
霸王山君竄到木屋門前,突然緊急剎車,停了下來,探頭探腦,用鼻子猛嗅門前四周的空氣,似乎對這間屋子有些警惕。但它看見朱龍飛站在木樁隙縫中不斷向它叫陣並招呼時,它還是大吼一聲,低頭竄進屋內。
周萬全看見老虎進入囚籠,立即啟動機關,「轟隆」一聲,前後閘門關閉,把老虎困在屋子內。這間屋子是用直徑將近一尺般大小的木樁做成的囚籠,便算霸王山君最生猛,鑽入這間專門為它度身訂做的牢房,也只有死路一條。
「萬歲!」所有獵戶欣喜若狂,互相擁抱,又笑又跳。剩下的事當然是放箭把老虎射死,送官換賞錢,用山參八角燉老虎肉吃了。
「我要老虎鞭,把老虎鞭留給我,我要做虎鞭酒。」阿保也被眾獵戶興高采烈的情緒感染了,妄想獲取虎鞭,浸一壇大熱大補的虎鞭酒。
正是:何懼畜生逞淫威,只怕人禽造孽業。你吃我的肉,我也有可能吃到你的肉。畢竟霸王山君能否成為眾獵戶的盤中餐?且看下回分解吧!